诗人何壮远自写自评新作《苍蝇》

何壮远

苍   蝇

何壮远

一只穿绿色裘皮的苍蝇
嗡嗡地飞着
相当悠闲和嚣张
这都已经大冬天了
它竟能哼出八月的调子

我思来想去
可能因为它生长在
不愁吃穿的地方
这里香火旺盛
却没敲钟的和尚

虽然环境漏洞百出
但肉太肥
油水太厚
它吃出了好的身体
刀枪不入





我写完这首诗，再仔细一读，心里咯噔一下。我真写的是苍蝇吗？

你看那只苍蝇，大冬天穿着“绿色裘皮”，这身打扮太讲究了。绿色像是某种保护色，裘皮更是奢侈品，寒冬里的保暖神器。一只苍蝇凭什么穿裘皮？因为它找到了特供渠道，拥有了不该有的装备。这身行头让它从普通苍蝇升级成了“特权苍蝇”，所以在寒冬里还能悠闲地哼着夏天的调子。

它凭什么这么嚣张？就因为它占据了一个绝佳的位置——那个“香火旺盛却没敲钟的和尚”的地方。想想我们身边：有些单位福利好到外人无法想象，却看不到谁在真正负责；有些岗位手握重权，每天找他办事的人排成长队，却没人监督他是否尽责。这不就是诗里说的景象吗？供奉源源不断，却听不见警醒的钟声。

这只苍蝇太懂了。它不去野外辛苦觅食，专门找这种漏洞百出却油水丰厚的地方。肉太肥，肥到没人愿意动刀整改；油水太厚，厚到所有的漏洞都被视而不见。它在这样的环境里如鱼得水，最后练就了一身“刀枪不入”的本事。

这种“刀枪不入”最让人无奈。你说它有什么真本事？未必。但它就是倒不了，赶不走。那身“绿色裘皮”成了它的护身符，让它既能混在群体中不易被察觉，又能享受超规格的待遇。它已经和那个有漏洞的系统长在一起了——系统需要它来证明这里还有“生命迹象”，它需要系统的漏洞来生存。互相需要，彼此成全。

个人觉得好的讽刺诗，不说教，却让你在会心一笑中看清了什么。它像一根针，轻轻一扎，就刺破了生活中那些见怪不怪的假象。请大家读我这首诗，再看到那些穿着各种“保护色”、享受着超常待遇还理直气壮的人，你一定会想起这只穿着绿色裘皮的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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