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真是“河北第一秘”、原河北省国税局局长,他贪腐1000多万,当时居建国以来河北党政领导干部贪污受贿犯罪数额之冠。2002年8月30日被依法判处李真死刑,他也是中国采用注射的方法执行死刑第一人。
2003年11月13日,新华社记者乔云华于李真被执行死刑前对他进行了采访:
乔:你什么时候想停下来过?
李:我记得那是个麦收时节,我到一个县级市去办事。车在路上出了故障。下车后,我看到大片的麦子都收割完了,只剩下一小片没有割,很是显眼。
于是,我向地里张望,看见地里有个老人,我感到纳闷,就走了过去。老人坐在地上割麦子,割一点,屁股向前挪一点。
我问:“你怎么不用收割机呀?”
老人说:“收割机太贵了,割一亩地要15元钱。”
我说:“那也没多少钱呀。”
老人说:“我这一亩地能收多少钱?”
我问道:“你怎么不站起来?这样太慢了。”
老人回答说:“腿疼。年轻时打仗留下的病根。”
老人告诉我,他年轻时是八路军。有一年冬天攻打定县,城外有条护城河,攻打非常困难。要人工架桥,他是班长,又是党员,第一个跳进水里。冰冷的水一下子好像钻到了骨头里,这腿就留下了病根……现在老了,病更重了,腿疼得都不能打弯,只得坐着割麦子。
李:老人说,他还有个傻儿子,吃得多,国家现在一个月给150元补助,可是他只能用一半,所以得省着花。我问他为什么只能用一半。他说,那一半给了一个没有孩子侍候的老人。
老人给我讲了这样一段感人的故事:“在一次打仗中,我的一个老战友负伤后,躲在了一个农民家养伤。这个农民的老婆生下孩子后中风死去。家中只有这个农民和一个不到一周的孩子。两天后恰逢日本兵进村搜查。那个农民先是把他背进地道,随后又去抱孩子。不知孩子是饿的,还是怎么的,哭闹不停。那个农民就把孩子的嘴捂住了。等日本兵走后,他才发现孩子已没气了。我的老战友在后来的一次战斗中又受重伤,牺牲前叮嘱我,希望将来胜利了,能去看看那个农民。由于没有人作证,胜利后,国家也就没有给那个农民奖励,他也没有得到过补助。他至今仍孤身一人。我现在每月有150元补助,他却没有,你说我能一个人花吗?从国家给我补助那天起,我总是分一半给他……现在我们都老了,我的儿子虽然傻,可毕竟还有儿子。可他为了救八路军的命,连儿子都搭上了……”
听完这位拿着脑袋为我们打下江山的老前辈讲的故事,我呆了,我被深深打动了。我转身回到车里,从包中拿出1000元钱。当我把钱递给老人时,老人却不肯收。
他说:“我不能平白无故收别人的钱。”我流着泪劝老人:“老伯……拿这笔钱,找个收割机,再给那个老人一些,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
看完这一幕,也许有人觉得不可思议。其实,这有什么奇怪的?鸟之将死其声也悲,人之将死其言也真。我相信新华社记者没有撒谎,我更相信李真都说的是心里话。
没错,李真确实是大贪官,但他毕竟是一位比较正常的人,而不是无差别屠杀无辜的魔鬼哈马斯,李真自然会对弱小有怜悯之心,这太正常了!
李真这么善良的父母官,却贪腐了那么多民脂民膏,虽然非常很矛盾,但如果把这件事分开来看,就不奇怪了。
在哲学上讲,人本身就是个矛盾体,是自我主体和自我客体的统一体。李真的身上有“贪官行为”,同时也有“清官情感”。
因为“清官情感”是主观,“贪官行为”是客观。客观容不下主观情感变成现实!具有“清官情感”的李真,在现实中必然成了大贪官!
腐后又反,反后又腐,腐腐反反,反反腐腐,千秋万代,复复且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