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浪”们不在同一口井中

菲拉斯之神

今天，整个网络都在说什么前浪后浪，开始我还没太在意。后来大家都在说，我才发现，原来这是Bilibili网站为五四青年节发布的一个叫“献给新一代的演讲”《后浪》。因为这个片子引发如此大的争论，于是，我便找来看了一下。而且，看了三遍。

    看的时候我就有个问题：我跟何冰先生是生活在一口井里吗？对不起，人家何冰先生说的是时代，是一个年轻人拥有选择权利的时代，其实，他所说的时代就是偷换概念，所谓的时代就是这个国家。可问题是：这个时代或者这个国家年轻人真有选择的权利吗？

    且不说别的地方，我就说我老家呼兰，在那里，别说是农村的孩子，就是县城里的孩子，他们从小就在探索自己的兴趣吗？他们有遥远的旅行吗？我没看到。其实，就是我身边的深圳孩子，他们同样没有探索自己兴趣的机会。譬如说，大家知道，大厨比较喜欢做菜，我也由着他做。可是，假如未来他一定要拿做菜为职业，我会同意或者说我敢同意吗？别人家的孩子，整天被作业折磨的要死，他们探索自己的兴趣，别逗了。至于说到旅行，更是胡扯。其实，就是我身边的深圳孩子，也没有几个有遥远旅行的机会。为啥？没钱。大量的深圳家庭都在房贷的重压下，有几家有闲钱让孩子随便旅游？倒是这次疫情，我们看到那些身高不比旅行箱高多少的“人家”的孩子花大价钱包机回国，人家那才是“遥远的旅行”。那么，何冰先生说的那些青年跟普通的老百姓回家的孩子是一伙人吗？肯定不是。

    所以说，看着那个视频，我就知道，所谓的前浪其实只是他们，而所谓的后浪也是他们的下一代而已，与我们这些普通人无关。我们的确生活同一时间段，甚至生活在一块土地，但是，我们却不是生活在同一口井中。中国人别不承认，大家都是井人。井人不仅是说中国人横竖都很二，也是说中国人永远是带着一口井行走在这个世界上，不管走多远，他们他们永远不能融入这个世界，他们甚至总以为他们看到的那一小片天空就是整个世界。

    其实，所谓的前浪后浪，何冰先生就是在扯淡，乱下定义。在我看来，在这块土地上生活的人从未到过真正的大海，所有的人都是生活在不同的井中，一生也没有成为波浪的机会。当然，井中偶尔会溅起一点涟漪，那不过是上面的桶来收获，或者是上面的小动物或者是小虫子不小心跌落下来，让井里的水滴们有种他们倒霉了，我是幸福的感觉而已。实际上，井中的水滴从未看过真正的天空，他们的自豪他们的安宁不过是无知所致。几圈涟漪就是波浪？何冰先生尽管东南西北的拍戏，其实也是不懂得什么是大海更不属于大海，于是也就没资格定义什么前浪后浪。

    何冰先生描绘的井是高大上的，更像是皇宫里的井加上了现代化的照明设备甚至是过滤消毒设备。可是，实际上大多数的井不是那个样子的，既没有高大上的装修，也无严格的保护。我曾经在微博上发过一张大凉山孩子打水的照片，那是一个人畜鸡鸭共用的池塘，那里的水是雨季积存下来的，在其余没有雨的季节里，整个子的人都要靠这汪水生存，那么，这汪水算是井吗？当然，其他的地方会比大凉山好一点，但是又能好到哪里？我老家很多井里甚至有水锈，如果那里的水掀起波浪，嘿嘿，恐怕会吓死那些高层次的人，那可是血红血红的啊。

    我身边的年轻人很多很多，他们每天拼命地工作就是为了能付得起房租，能在周末改善一下生活，很多人甚至不敢有买房子的奢望，因为他们实在是积攒不到首付的钱，更无法维持月供。那天，我看到一个情感类节目。北京曲剧团一个男孩就了买房子而对姐姐避而不见，原因就是姐姐结婚在老家办婚礼可能会花掉家里一些钱。而他的想法就是自己买房子，而买房子的首付则让父母爷爷奶奶为他借。看到这个节目，我如果我在现场，我很定会踢这个男的一脚。可是，冷静下来，我又在想：其实，现在那些年轻人不都这样吗？那么，这种小地方出来的年轻人，所有的梦想就是北京的一套房。那么，他们跟何冰先生口中的后浪生活在同一口井中吗？肯定不是。

    何冰先生所说的前浪跟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是在同一口井中吗？肯定不是。我身边的大多数人，无论是普通的工薪层，还是中小企业主，甚至包括一些上市公司董事长，他们生活都很艰难，都是整天为生活在奔波。经常跟我一起喝酒的那个坏银，他是一个正了八经的博士，企业也不小，成长性也可以。可是，还不到五十岁的他，头发早已斑白。他对我说，他现在几乎没有熟睡的可能，总是浅睡眠。为啥？压力。尤其是现在这种状态，原材料上涨，销售下降，税费不见下降，各种开支又居高不下，他怎么才能活下来？他属于何冰先生所说的前浪吗？我看他属于钱狼，天天想着找钱。对于他来说，他的苦远远要多于我这种人，他甚至连自己在梦里让自己平静一下的权利都没有。至于说后浪的定义，我已经懒得去评论了。何冰说的那种后浪存在吗？至少在目前我没发现。因为，生活在何冰先生那个阶层的井里的水滴们，是不会做何冰先生所说的那些事情的。

    至于我，可能就是何冰先生开篇所说的那种口口声声说“一代不如一代”的人，是那种“弱小的人”。一直到现在，我都认为现在的年轻人绝对堕落了。且不说他们跟真正的五四青年不能比较，且不说他们跟当年为抵御外侮不惜流血牺牲的抗战青年不能比，就是他们跟我们这一代人也不能比，尽管我们这一代人有太多的人堕落了，但是，我们当年毕竟燃烧过。现在年轻人呢？我不说好的那一部分，我就说那些在网络上霸凌的小粉红，那些举报老师的大学生，他们怎么跟当年的五四青年、抗战青年以及我们这一代比？

    现在为什么有人要用这种方式来赞美青年，有人说这是给青年们灌馊鸡汤，打鸡血，可是在我看来，这种赞美绝对是不怀好意的。我们在平时就可以看到，广告中赞美青年是为了卖货，爱国写手赞美青年是为了流量，说白了，这种赞美是为了收割。但是，何冰先生的这种赞美又是为了什么？经济学家路路德维希·冯·米塞斯曾这样严厉的批评当时的赞美青年的那些人，他说：“意大利的FXS主义者把一首《青春颂》当作他们的党歌，奥地利的国家主义者则教给年轻人高唱‘我们是青年，这多么美妙’，这纯属徒劳。在官僚的管理下做一个年轻人，没有任何美妙可言。年轻人在这种制度下享受的唯一权利，就是逆来顺受，俯首帖耳。自由想法和不受约束的创新者，绝无立足之地。“那么，何冰先生的演讲是不是让我们依稀地看到了什么？

    以前米兰.昆德拉说过：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今天何冰先生一正经，整个朋友圈就发笑了。但是，我笑不出来，因为，我看到越来越多的井正在装修，越来越多的井内的水滴正以为自己就是后浪。可是，真的有什么后浪吗？假定有，那也是别有用心的前浪在下一盘大棋，别的不说，只要再印几十万亿的票子，后浪立马就会死在沙滩上。
    我素来不想恶意地揣测别人要干什么坏事，但是，何冰先生的这个演讲实在让我感到无事献殷勤，目的过于明显。我在这里只想提醒一下那些住着出租井啃着方便面，自以为后浪的年轻人们：熬鸡汤的通常都是黄鼠狼，何况是生活在某种高层次井中的黄鼠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