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作状态:一个阅读者的思考
——以刘康宁为例
这些年异常的浮躁,这句话仅仅对我而言,临近这年的终了,我的心灵却异乎寻常地平静了下来,我在读一些和我的心灵一样平静的文字,所有这些文字的题目下面都写着一个名字——刘康宁。
大概在十多年前,就曾断断续续地读到过刘康宁写的文字,那时大多都是些青春快餐式的板块,直到2000年的秋天,因编选一本全省的散文作品集,再一次接触到了刘康宁的名字,而这时,刘康宁文章的语言艺术已达到了一定层次,我从他拿来的十多篇稿件中选入了一篇,也就在这时,我才见到了刘康宁本人。
刘康宁的工作单位在某科技局的一个科技情报所,说是情报所,其实坐班的就他一个人。一年300多天,就他一个人孤独地守着桌面上的那台电脑,默默地度着寂寞的时光,孤寂的状态,历练着刘康宁的身心,这对作为一个写作者的刘康宁来说,或许是一种幸运。
透过寂静的玻璃窗,外面的人们都在忙碌着,忙着喝酒——喝啤酒、喝白酒、喝花酒……忙着人为地制造文坛――官方文坛、民间文坛,在喝了一阵子这样那样的酒之后,竟找不到自己的家门了,在喊了一阵子这样那样的文坛后,那些被称作文人的竟没有写出几个像样的文字。此时,一直处在沉默状态的刘康宁正不动声色的把文章发表在诸多报刊杂志上,而且是一篇接着一篇。接下来我要说的是,正是刘康宁最近发的一组关于乡村题材的散文,引起了我浓厚的兴趣,在一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在一种安宁的状态中,我一字不落地开始了一次来自心灵的阅读之旅。
“出了村子往南走,一直走,过了一条季节河,河沿上面是成片的高粱地。”(《高粱》)。这是刘康宁这组乡村题材散文里面的第一句话,由此,刘康宁牵引着我的目光同他一起走进了一个美好的世界里。这个世界是作者在心灵历程上记录的人们对过去美好时光的怀想,其实,这应是一个作家的责任,作者正是遵循着自己心中的这一原则,真实地记录下自己心灵中那份最真诚的对乡村的感应。
处在写作态度的刘康宁已完全的消遁于这个世界了,他在精心营造一个美好的乡村——我们曾经拥有而又正在远离我们的乡村,他在孤独的时光里苦思冥想,他的眼前闪过一幕又一幕蒙太奇的画面:
“活得实在的农民,其实是深得玉米的精髓。那一户户农民的家就从背景里慢慢凸现了,生出煜煜辉光,到底,是玉米当家。”(《玉米当家》)。
“麦子的麦花,最不起眼的,小小的壳子包着小小的雄蕊和雌蕊,想起来都叫人心痛的,就这么无声地开了,转眼间,又谢了。”(《麦如花》)。
“这时的黑,仿佛是有灵性的了,它与村庄化为了一体,睁着眼睛,目光温情脉脉。我们香甜入睡,做着白天的梦。最终是,黑夜拯救了我们。”(《夜的黑》)。
他的心情异常地激动,他为自己的村庄感动。一个很好的契机,使刘康宁为进入自己的村庄找到了切入点——那就是——童年。于是,作者所给出我们诗境的美也就由此展开了。美对于作家来说,其实就是一种创造,而不是发现,刘康宁的散文的美,并不是来自于书本的教条,而是一种浑然天成的自然之美,这种美是自然的灵性与作者心灵之间瞬息的交合,是作者的身心对自然之美的一次愉悦的感应,是作者的创作细胞与自然之美的一次融合,这种美的创造是作者才气与灵气的有机结合与体现,这种美靠训练是永远也创造不出来的。
当前的散文创作相对来说比较繁荣,各种题材异彩纷呈。而我觉得散文写作应该具备三个要素,即诗的意境、小说的情节、散文的语言构架。这三个要素中语言是最重要的,无论什么体裁,语言都是创作的基本材料,只有美的语言,才能造出美的意境,才能写出美的文章。刘康宁的散文的美,首先是有美的语言。他的美的语言在于言辞的准确、明晰和动听,在于他对丰富词汇的熟悉,并善于从中挑选最准确、最明晰而生动有力的词。其次是有美的意境。他的意境的美在于,他在叙述的过程中,并不是从表征层面的浮动简略的描述,而是把人生的寓意蕴含于意境之中,这种美的意境用语言是很难界定的,只有用心灵慢慢地去体会,去感受,一定能看到它的美妙之处。再就是小说的情节之美,刘康宁在处理情节时,并不是大段大段地铺开写,而只用一两句话就带过了,而他的小说的情节之美却贯穿于通篇文章之中,这样的文章是很耐人寻味的。
在写乡村题材的散文中,我读过刘亮程写的不少文章,当属经典。刘康宁的乡村题材的散文与刘亮程的文章有相同点也有所不同。刘亮程偏重于情节,刘康宁侧重于意境,但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人类历史的进程中,为大家记录了一个不该被人们遗忘的乡村背景。
乡村是美好的,乡村的庄稼在刘康宁的心中茁壮成长,这种心境,对一个久居城市的人来说是多么的难能可贵。刘康宁正在进行的写作,是在告诉人们,在城市之外,还有一片天空,一片还没有污染的天空,那里的天空是美好的。
转自:
http://www.21pw.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