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湖西子
重阳节,又称敬老节。
也许是因为文化太过博大精深的原故,中国众多民间节日的叫法、来由、意义总给人一种一头雾水之感,不是专家学者是搞不清的。、
重阳节也许便算得上一个。
比如这重阳节便又有重九节、登高节、敬老节老人节之说。
自然,每一种说法都是有理由与故事的。
然而,按这一节日的真正起源之说,这重阳节当称为“驱魔节”才对。
据南朝梁人吴均之《续齐谐记》记载,东汉时汝南县里有一个叫桓景的人,他所住的地方突然发生大瘟疫,桓景的父母也因此病死,所以他到东南山拜师学艺,仙人费长房给桓景一把降妖青龙剑。桓景早起晚睡,披星戴月,勤学苦练。一日,费长房说:“九月九日,瘟魔又要来,你可以回去除害。”并且给了他茱萸叶子一包,菊花酒一瓶,让他家乡父老登高避祸。九月九那天,他领着妻子儿女、乡亲父老登上了附近的一座山。把茱萸叶分给大家随身带上,瘟魔则不敢近身。又把菊花酒倒出来,每人喝了一口,避免染瘟疫。他和瘟魔搏斗,最后杀死了瘟魔。 自此,汝河两岸的百姓,就把九月九登高避祸作为一种节日。
而这本是全民皆登高以求避祸求吉的节日,到今天如何变为独为老年人的节日,恐怕是无人可以说出可信服的理由了。
也许根本无需要什么理由,只是因为老年人需要社会的关爱与尊重吧——要知道我们是有着尊老爱幼的文化传统的。
可在笔者看来,我们今天谈敬老,不当只是敬已经老了的人们,也当想想即将老去或总有一天会老去的人,包括我们每个人自己。
想一想,爱老敬老其实不应是一种什么文化问题。有史以来,恐怕不会有哪个国家哪个民族还曾有过不敬老的文化。
而老又是必然,是生命的自然规律。谁都无法违抗。
我们唯的能做的,就是如何老得有尊严,如何老得优雅。
这才是真正的敬老。
以笔者之见,优雅对于老年人来说特别的重要。因为岁月流逝,风华不再,唯有优雅之风让衰老的生命富有美感与光彩,不至于面目可憎。
而尊严又是优雅的前提。连尊严都谈不上的人,不大可能谈得上优雅。
而尊严的前提又是老有所养,病有所医。
一个连生存都不能得到最基本保障的人是不大可能保持得了最基本的尊严的。即使能保持,也极可能是短暂。
正因如此,敬老虽是道德问题,但远不止是道德问题,更是社会保障制度问题。
敬老,从最低要求上看,当是一种人道,一种人性,是每个社会个体的职责;而从高层次上看,则当成为一种社会制度,是整个社会政府的职责。
而今天刚刚有个新闻,某地有一老人,虽有五子女,最后却孤苦而死。于是有关方面判处这五个子女遗弃罪。
是的。当判。
很长时间来,象这种于孤独贫困中死的中国老人可以说天天都是有的,然而恐怕不都是他们子女之过。但他们又无不在孤独穷困中走向生命的终点——这些又是谁之过?
象这样的老人,若要再谈什么优雅而老当然是天方夜谭了。
而还有另一种情况,就是本有着不错的物质生活条件,却不懂尊严,更不懂优雅。
比如最近一两年来,那些已经被人们公认为“变坏”的老人。他们在国内可以老而无理,出了国门,同样的又老而无德。
——对于这样的老人,我想也就别再费力去改造教育他们了。他们年已至此,要变好恐怕不易。
好在,他们已经老了。一切总会过去。
而真正的问题是许多还未老而必将总有一天会老的那些人。
而有些人,虽说现在还没有人到老年,但却已经完全可以看到人们未来老了的样子。
又比如今天刚刚在网络上看到一个视频。画面中一个看起来还有些风度的中年男人公然在香港某酒店大堂随口吐痰。当工作人员出来制止,其竟然“义正严词”——
这是中国人的地方!我在自己的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当然,问题最为严重的还是一些为数并不算少的孩子们。
那些年纪虽小,却学会了许多成年人世界之恶。比如新闻中曾报导某地一个年仅11岁的小学生竟然利用自己班干之职“以权谋私”,欺压同学,短短两三年之内向五六名同学索贿几万元!
按说,这些孩子的人生只不过刚刚开始,一切都有可能。然而中国有句子古话:三岁看老。
而这些孩子现在的样子,让人很难想象几十年之后,他们会是一个懂人格尊严,有优雅之风的老人。
由此可见,我们的敬老问题,绝非在重阳节搞场老年登山活动,或是组织一场老年人文艺晚会、书画比赛,也或是敬老院搞次慰问之类便可解决。
敬老问题,不止是文化问题、道德问题,更是社会保障制度问题。
是系统的、深远的社会问题。
不是小问题,而是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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