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新编《广元县志﹒沿革》说:南朝宋元嘉“十八年,北魏太平真君二年(441),徙晋寿县(郡),今于广元县黄龙乡,郡县同治。”又杜撰了一个《黄龙乡古代文化村落》说:“古名‘黄金口’。《华阳国志》载:‘有金银矿,民今岁岁洗取之。’刘宋、北魏、梁一度在此置晋寿郡、东洛郡及葭萌县治。今为乡所在地,农民仍在沿江岸淘取沙金。”关于东晋后的晋寿县,《宋书》、《南齐书》晋寿郡下皆位列第一,而《魏书》已无记载,这个问题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姑且不论。但新《县志》所虚构的这个黄龙乡古代文化村落显然是又一堆文化垃圾,应该清除广元志。 一、《水经注》记晋寿郡县治昭化 《水经》记:“漾水(即嘉陵江)……又东南,至葭萌县东北与羌水(即白龙江)合。”郦道元注:“清水(即清江河)又东南注白水(即白龙江)。白水又东南,于吐费城南,即西晋寿之东北也,东南流注汉水(即嘉陵江,当时称西汉水)。西晋寿,即蜀王弟所封为苴侯邑,故遂 名城为 葭萌矣。刘备改曰汉寿,太康中又曰晋寿。”无论早期的《水经》还是北魏郦道元的《水经注》都认真记载了秦汉古葭萌、北魏西晋寿,对照地貌,嘉陵江纳白龙江、白龙江纳清江河之地今广元市元坝区昭化镇无疑就是秦汉古葭萌、北魏西晋寿,而没有任何可能是黄金口。 二、《华阳国志》载有昭化而无黄金口 “有金银矿,民今岁岁洗取之”
这句话出自东晋永和十一年(公元355年)前成书的《华阳国志﹒汉中志﹒晋寿县》,原文为:“本葭萌城,刘氏更曰汉寿。水通于巴西,又入汉川。有金银矿,民今岁岁洗取之。蜀亦大将军镇之。漆、药、蜜所出也。大将军费祎葬此山,大姓葬此者多。”《华阳国志﹒汉中志﹒晋寿县》原文表明,晋寿县是由“本葭萌城”
、“刘氏更曰汉寿”
、“有金银矿,民今岁岁洗取之”
“大将军费祎葬此山”
等多种成分共同构成的一个完整独特的地理实体,这个完整独特的地理实体显然是指今昭化古城,怎么也扯不上去昭化古城航测27.5公里、被新《县志》浓妆艳抹的黄金口。 三、昭化自古有沙金 黄金口没自古有沙金 就地质而言,黄金口为白垩系地层,昭化为侏罗系地层,二者本身并无金矿。就地貌而言,流水从上游携来前寒武纪古陆沙金能在昭化堆积而不能在黄金口堆积。河流冲刷凹岸而堆积凸岸。嘉陵江、白龙江口被走马岭、烟堆山、蒲家山制约,在昭化形成曲流,产生了宽阔的土基、战胜、摆宴三坝,呈“品”字形凸岸,故多沙金。嘉陵江受西岸西北——东南走向的马桑岭阻挡冲刷东岸,形成黄金口凹岸;黄金沟自东而来被马桑梁茶坪山直逼江,使黄金口沿沟无冲积坝,上游携来的前寒武系古陆的沙金根本无法在黄金口停留。因此,从今上溯至《华阳国志》成书的东晋永和时甚至更早时期,黄金口自古以来无黄金。 清昭化令李元修志题诗嘲黄金口有名无实:“果是名山不产金,试将矿窦问遥岑?稚儿牵犊觅芳草,小妇亲蚕适柘林。石确都开禾黍地,树材犹有栋梁心。吾民相率只勤俭,如此黄金自可寻。” 四、黄金口因姓得名为古今共识 清道光《昭化县志﹒黄金山》记:“在治南九十里,其下黄金口……以居民有黄、金二姓,故名。今此姓尚多。”1981年地名普查的结论是:昔黄金沟左多金姓右多黄姓,乃有黄金山、黄金沟、黄金寺、黄金口等地名。可见,黄金口因姓得名实为古今共识! 五、谁徙徙晋寿郡县于黄金口 按《晋书》、《宋书》、《梁书》、《魏书》等记,自东晋公元四世纪七、八十年代先后逐走前秦收复梁益二州至北魏公元504年占领两晋寿旳这一百多年里,广元乃至其北部的汉中、陇南均属东晋及南朝宋、齐、梁。然自四世纪末北魏日益强大,广元乃南朝西北边陲且地势西北高东南低,南朝日夜以西北为忧,故不断构筑“习坎之防”
。在此情况下,谁会舍天险葭萌而徙晋寿郡县至北向山背靠嘉陵江的黄金口?南朝诸帝不会,而新《县志》所称北魏太平真君二年(441)其疆域尚在秦岭以北,北魏当然也无能力徙晋寿郡县治。 在下不禁要问: 广元市志办望文生义为黄金口这个地名作注时,可曾研究黄金口的地质、地貌?可曾阅读《昭化县志》及李元嘲黄金口无金诗?
广元市志办修这段沿革,可曾阅读《晋书》、《宋书》、《梁书》、《魏书》、《华阳国志》、《水经注》?可曾用辨正思维思考过当时的广元历史? 广元市志办肢解《华阳国志﹒汉中志﹒晋寿县》原文时可曾考虑过昭化古城的来龙去脉?大将军费祎葬大将军费祎墓不搬到黄金口如何面对天下高举《华阳国志》推销黄龙乡古代文化村落?
修志难道能象植杨柳、吊兰,摘其一枝随手插下就自成一株? 见骆驼惊呼“马背肿”者修志,可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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