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新闻网眉山10月16日讯(徐礼华 记者 刘清华)最美铭记:何继迅,男,生于1964年4月,大专学历,小学高级教师,1982年参加工作,曾先后获得东坡区“优秀辅导员”、“先进教师”、“最美教师”等荣誉称号。生前系眉山市东坡区太和镇花碑小学主任教员、学校负责人。2014年9月29日,因糖尿病引发病发症,医治无效在医院不幸逝世。何继迅虽然只是一名普通而平凡的人民教师,但他却用高尚的师德、辛勤的劳动、精湛的业务乃至宝贵的生命,唱响了一曲嘹亮的青春之歌,树立了光辉的人民教师形象。
何继讯
何继讯
“认识你,必须从村庄开始,从一棵树开始。三十年过去了,多少人离开了贫瘠的山村,你却留了下来。三十年的浇灌,那些小树都渐渐长大,长成了参天大树,而你依然坚持在那里——花碑村小,东坡区唯一的村小,成为最动人的一棵树。”这是今年9月18日东坡“最美教师”颁奖典礼对太和镇花碑小学主任教员、学校负责人何继迅的评价,何继迅的事迹曾一度伴随着东坡唯一的村小花碑村小而在东坡大地广为流传;9月29日,何继迅和花碑村小的故事还在传颂,然而时间却永远地定格在这一日——年仅50岁的何继迅因长年扑身教育事业积劳成疾,引发糖尿病病发症,医治无效永远地离开人世。他用生命诠释了“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烛成灰泪始干”的真谛,书写了一名普遍教师壮丽的教育篇章。
别走!我最得意的弟子
一根旗杆、两栋教学楼、没有硬化的操场,还有朗朗的读书声,这就是以前的花碑村小。曾经花碑村小因简陋的教学环境使得很多老师都望而却步。然而,1982年,年仅17岁的何继迅义无反顾地来到这里,把他教学生涯的起点,放在了母校花碑村小。五年后,他前往东坡区龙亭村小任教五年,后来又在东坡区太和中心小学任职十五年。直到2007年,已过不惑之年的何继迅带着二十多年的教学经验和一份对母校的特殊感情,又回到河东村,回到了自己启蒙的地方,和自己的老师一起战斗。
“不听话,为什么不听话……我一直劝他,继迅啊!要注意身体啊,花碑村小还要靠你,河东村的明天还要靠你,老师还指望你把这河东村希望和梦想的棒子一直接下去……他就是不听话……”回忆何继迅的生前,周安全不止一次地失声痛哭:“当我看到我的学生何继迅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教书时,我确实从心里面感到非常高兴,觉得后继有人了,现在继迅却说没就没了。”
何继迅和周安全有着特殊地关系,他既是周安全的学生,又是周安全的同事,甚至后来是周安全的领导。虽然身份与角色一直在变化,但他们之间情同父子般的情怀却从来没变过。
记得上次记者采访何继迅“最美老师”事迹时何继迅说,让他如此热爱学生,热衷教师这个身份,不仅是花碑村小的需要,不仅是三十年工作积淀下的责任感,更是因为自己的老师周安全。何继迅的爸爸出身不好,但当他在花碑村小读书时,老师周安全不仅没有歧视他,还非常喜欢他,常常鼓励他好好学习。正因为童年时老师的影响,让他有决心到这个地方来,和老师一起工作,并接过老师的接力棒。
“我从事教育工作一辈子,有的弟子定居大城市,有的弟子已经走上领导岗位,有的弟子身家上千万,可谓桃李满天下,但我一直认为我最得意的弟子还是继迅。”周安全说:“继迅是个努力上进,能力强,有担当的孩子,从情感上讲,我希望他一直扎根村小,把我的接力棒接下去,但也正因为这些优秀品质而留下遗憾,以他的能力,走出村小,发展空间会更大,而且也有很多走出村小的机会,但他一直无法从内心放下花碑村小、放下河东村,而一次次地流连村小的教育与发展。”
别走!我的最佳搭档
“要是我再强硬点,强行让他多休息;要是我再果断点,在生病的初期就强行让他接受更好的治疗;要是我……唉!一切都太迟了……”说起何继迅,他的老同事、老搭档——太和中心校校长徐正翔痛心疾首。徐正翔与何继迅同在教育一线奋战,从1997年就开始共事,在工作上他们是好搭档,在生活上他们是好弟兄、好朋友,还曾一度被东坡教育界喻为“最佳搭档”,说起何继迅的生前,徐正翔如数家珍。
2008年,花碑村小的负责人退休,急需一个能力强,工作热心,敢管敢抓,能把学校管好的同志接班,而当时的花碑村小因条件简陋、环境艰苦,老师们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很难找到接班人,何继迅得知学校的难处后,主动请缨,要求接这个班。
作为中心校的骨干教师,组织培养的重点教师,何继迅的工作能力、业务水平、教学能力提高得非常快,再加上他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考虑到若把他留在中心校,一则有利于他的成长,二则有利于他的身体,但他却拒绝了组织的好意,坚决要求到条件最艰苦的花碑村小。
“晴天灰尘满天飞,雨天泥泞打成堆,教学质量难上步,老师无心扑讲台。”这是何继迅刚接手花碑村小时的现状。“事上无难事,难的是有心。”这是何继迅生前一直铭记的座右铭,为了改变花碑村小的落后状况,多年来,他以村小为家,抓管理、抓教学、跑经费,呕心沥血,几次晕倒在教育岗位。
花碑村小地处偏远,一条岷江把学校和城市之间分割开来。学校多数老师住在城区,需要每天在太和渡口乘船,往返在学校和家之间。那年,因为河东村被划归到富牛镇,不再归属太和镇,所以原本由太和镇负责解决的教师船费突然没了着落,老师们则需要自己掏钱付船费。这事一出,老师们的反应很强烈,甚至有几个老师开始抱怨起来。
从城区到村小有两条道路,一条是走太和渡口,全程七公里;一条是从富牛绕回村小,将近38公里。因为等船耗时间,如果有急事,老师们往往会选择多走三十公里。这样算下来,老师们每月花在路费上的钱,至少是工资的三分之一。
“在这边工作,每天风餐露宿是常事,日晒雨淋也很正常,做了那么多工作才留住了现在的这些老师,决不能再因船费让老师们揪心。”为了稳住老师们的情绪,何继迅找了船家,又联系相关部门和领导,仅仅过了两天,船费的事便得到了解决。可何继迅却因劳累过度,昏倒住进了医院。
何继迅用燃烧生命的代价,换来的是花碑村小硬件跨步发展,校容校貌极大改观,老师安心教学,教学质量稳步提升。
别走!我还没来得及喊爸爸
河东村原地处东坡区太和镇,经济收入以农业为主,因此村里的青壮年劳动力大多选择外出打工,贴补家用,村里的孩子们也大多成了留守儿童。由于花碑村小是河东村唯一一所小学,加上地理条件限制,远近村子,甚至其他乡镇的很多父母,都会把孩子送到这里上学。在这所学校里,对于孩子们来说,何继迅不仅是校长,是老师,更是他们的爸爸妈妈。学生们衣服破了,他帮着缝补;肚子饿了,他替他们做饭;下雨天,为了不弄湿孩子们的鞋袜,何继迅就抱着他们走。“别走啊!何爸爸,我还没当面喊过你一声爸爸啊……我多想喊一声何爸爸,可是没机会了,他再也听不到了……”得知何继迅去世的消息,如今在太和中心校读初二的熊雪燕泣不成声。
在熊雪燕的心里,何继迅不仅是老师,是校长,更是亲人。何继迅刚到花碑村小时,熊雪燕正读一年级。当他了解到熊雪燕的父母都是残疾人,为了让她上学,她爸爸背着妈妈,把花生种子拿去卖了用于交上学的费用时,他心里不由得一阵发酸。当时,何继迅就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帮助这个孩子,随即他告诉熊雪燕的爸爸妈妈,以后这个孩子由他来供养,不用他们再负担了,这一承诺就是好几年,直到读完小学六年级,孙剑区长得知后与他进行了爱心接力,现在太和初中就读的熊雪燕已经由孙剑区长接力资助。
“他经常鼓励我努力学习,教育我以后为社会做出贡献,一定要孝敬爸爸妈妈;他每年春节都要给我买上一身新衣服;他每个六一儿童节都会带上我还有其他老师和他们子女一起出去,在眉山城里去耍……我现在的成绩在全年级一、二名,我永远不会忘记他对我的爱,一定更加努力学习,不辜负何爸爸生前对我的期待。”熊雪燕忍着悲痛,数着何继迅的好,铭记着何继迅对她的期望。
作为一名乡村教师,何继迅的工资并不高,而且还肩负着一家老小的生活开支,但这30多年来,除了熊雪燕以外,何继迅还资助了十多名贫困学生,其中五人已大学毕业。“哪怕我的经济再拮据,哪怕我少吃一顿,也不能让他们失学。”这是何继迅生前经常说的一句话。何继迅的爱心之举给太和小学的教师们树立了榜样,老师们也自发地发起了“一帮一”的帮扶活动,受到了学生、家长和社会的一致好评。
别走!我该怎样拿好你的接力棒
“他治校有法,教学有方,我是继迅扑身教学的见证者,也是他让花碑村小——这个东坡区唯一的一所村小起死回生的亲历者,现在接过他手上的接力棒,身感责任与压力。”现任花碑村小负责人陶祥深深被何继迅献身教育的精神所感动,一件件讲述着何继迅生前的往事。
2004年,何继迅被诊断出患有糖尿病,他每天携带着胰岛素去学校,中午午休时,自己给自己注射药物。有时上课的时候,会突然感到眩晕,脸色煞白,他就一手撑着讲台,努力使自己保持清醒,等稍微好转一些,便又继续开始讲课。“不能耽误孩子的学习啊!”家里人劝他回家休养一段时间时,他总是这样说,“一名教师就应该把自己的本职工作给做好。”
花碑村小,作为东坡区唯一的一所村小,地理条件十分艰苦,何继迅老师急学校之所急,于2008年毅然申请到花碑村小担任主任教员。他拖着患病的身躯,凭借顽强的毅力和高超的教育教学艺术,带领着花碑村小的老师们将一所学生流失严重、家长不信任、教学成绩不理想的学校转变成了如今有着100多名学生,教学成绩优良的村小。当地老百姓这样评价他:“我们把孩子交到何老师手里,一百个放心。”
在今年9月,听说花碑村小要分来几位离家较远的老师,何继迅在第一时间为他们收拾整理住宿的房间,并自己出钱帮他们购置了厨房用品,此时的何继迅更像是一位慈祥、细心的父亲,默默地为自己的子女打理着一切。为了让这些新老师能尽快进入角色,何继迅在开学的几周里,每天深入这些老师的课堂,听他们的课,与他们交流,甚至还亲自上示范课,传授给他们自己的教学经验。
就在这次他病情严重不得不去医院检查时,他心里牵挂的依然是他的工作,把手头的工作安排妥当才去的医院。至今他的办公桌上还是打开着工作笔记和《2014年下期学校工作计划》,只是没想到,这次的检查成为他永远的休息之旅,打开的工作笔记及文件资料也成了他最后的牵挂。
“我会从继迅打开的工作笔记入手,就从他打开的《2014年下期学校工作计划》开始接过他没完成的工作。”陶祥坚定地说:“接过继迅生前的担子,我知道压力大,但我有信心把他的成果、他的精神延续下去,因为继迅的灵魂还在守望村小,在激励着我奋进,我不会让继迅失望。”
根据何继迅的遗愿,遗体火化后将他的骨灰洒向岷江河靠近岷江二桥的地方,因为他难舍三尺讲台,因为他眷念他的工作,因为这是他生前上下班的必经之道。
何继迅走了,但他用浓浓大爱铸起了师德丰碑,他传递给学生们的那份坚强,将会成为每名学生受用一生的财富,他的精神依然守候着河东村明天的希望和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