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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qp99111

一个流氓在深圳成长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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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3:49 |

下午公司开了个冗长的会议,周老板激情澎湃,顾盼有姿,说着写蛊惑人心的话语。我坐在人群的一个角落拿眼瞄张婷,她似乎有点提不起劲,不停打哈欠。我数着她打哈欠的数目,一个,两个,心里想着要是双数我和她就有戏,单数免谈。当数到第四个的时候,周老板大声叫着下面有请新来的同事和大家说几句话,先请靓女张婷小姐。说着鼓动他那对肥实的肉掌。张婷显然没什么准备,慌忙中满脸通红站起来,在四起的掌声中不知所措。我心里惊呼不好,这周肥猪显然看上她了,不知羞耻滥用职权。张婷用手梳了额前头发,然后捉弄衣角,低头发出细微的声音,大家好,我叫张婷,湖南岳阳人,来深圳时间不长……张婷说着渐渐声音大了,头也仰了起来,目光慢慢大胆。最后她说希望大家一起工作开心,谢谢。接着一个很礼貌的鞠躬。好!好!周老板大力拍着掌叫道,说的多好啊,大家以后多多配合她的工作。张婷脸又红了,望着凳子不知该不该坐下去。周老板挤着绿豆眼对张婷说你坐着吧。转过身道,下边请新来的业务骨干小王来说两句。我站起身,心里想着不能让这死肥猪抢了先机,怎么也得耍点手段。我展出一个十分亲切的笑容,各位好,周总好,我是王波,很荣幸能和大家走到一起来,一起工作,共同学习进步。我来自湖北监利,和张婷小姐仅一江之隔。说到这里,我拿眼去看张婷,里边灌满柔情。张婷嘴角挂着一丝会意的笑。我收回目光继续慷慨陈词:工作对我来说,就是意味着生活,我希望有积极良好的人生态度,所以我对工作也是这样。我希望和我的同事们,无论上级还是平起平坐的同仁,大家都发挥团结友爱,以为公司创造利益为宗旨,共同努力。我虽然信心百倍,但在工作经验上有诸多欠缺,还望各位同事多多指教,不胜感激。我再次停了停了,看到张婷一双眼睛很认真的盯着我看,我心神一激,接着说,最后我说句题外话,今天新来的张婷小姐是我半个老乡,我们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很投缘,我借周总刚才的一句话,希望大家在工作中多配合她,多帮些忙,吃亏的事可以适当的留给我。“哗”,会场一片哗然,大家把目光齐齐扫向张婷,相信再蠢的人也明白了我的意图。有个业务员啪啪的鼓起掌,接着笑声掌声混成一片。我突兀站在人堆中,感觉脸在发烧。张婷脸涨的通红,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后羞得把头埋了下来,我看着她在膝间留下一头乌黑长发,心想不管了,谁他妈的也别想跟我争,张婷我是要定了的,哪怕不择手段。我转过身看到周老板一脸的猪肝色,小嘴动了几下发出:散会!张婷低头快步,拿了背袋就往公司外跑。我跟在后边叫着张婷等一等。张婷依然不回头,越跑越快,我咬了咬了下唇,加速跟了上去。公司所在是一个简易办公楼的五层,没有电梯。张婷一双脚在楼梯间跑的山响。到二楼时候,我神情坚定拦到了她面前。张婷扶住梯手矮身蹲了下来,不住喘气。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她头发因跑动变得有些蓬松,有几根在轻轻飘动。我蹲下来,回头透过窗外,望了望渐暗的天色,伸出手却不知该放在那里。

你走,我不想跟你说话。张婷的声音像从地底下发出来的。

我不会走的,就是走我也要说几句话。

我不想听对不起,你这个人习惯说这个。

我知道今天有点过分,但我不是来说对不起的,我应该明白,我喜欢你。我语气磊落,出声坚决。

张婷不出声了,身后下班的同事们谈笑声音渐渐靠近,她慢慢起身,轻甩头发。我回家了,不早了。

我默默的跟在她背后,和我心仪身体紧紧相随。快到公车站了,我长长吁了口气,仰头望了望苍茫的天色,那里和我的心情一样。张婷,别走好吗?给我,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我声音颤动,近乎悲哀的说。

张婷不动了,定定的。黄昏下她的背影模糊而清晰。我慢慢走近她,那里是我喜欢的气息,是难以排遣的宿梦。我伸出手,从背后紧紧环抱住她,一街流动的风景静止了,张婷在我怀里哭成泪人。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3:46 |

张婷成了我的同事。第二天她打扮得像个天使来上班,轻摇手掌向我说早上好,我说你也早上好,心却一片慌乱,拿起笔在纸上乱画。张婷说我去办手续了,呆会再聊。留下一个浅浅的笑,转身款款走开。我还在慌张中,手指不停话的又画起了乌龟。这可是个奇怪的事情。虽然昨晚的梦里我已经抱着她睡了一宿,她温柔的头发钻在我颈中,令我不停打喷嚏。但今天的冲动似乎有点问题,为一个刚认识涉世不深的小黄毛丫头,这像是白痴才会犯的毛病。我烦躁的哼起心太软,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问题都自己扛……哼着哼着大声唱起来,不由自控注入感情,愈唱愈悲,业务室内顿时愁云满布。同事们皱起了眉头,面面相觑。有一个终于忍不住打断了我,很有教养的说王先生,您上班时间唱歌会影响他人工作的。我急刹住声,仰起头校对那些焦黄脸上的态度,每个人都缓缓认真点头。我裂了裂嘴说哦,对不起,改天请你们卡拉OK,听我比歌星还棒的声音。没有人回应我这明显又蹩脚的谎言,我耸耸肩膀,尴尬的埋头继续画乌龟。谁叫今天的我特别纯真。

张婷出来后来到我身边,说你在干嘛呢,看到我画的乌龟后抿着嘴笑,她说真想不到你画画这么好,什么时候给我画副像。我仰望着她,她真的如尊天使,洁净优雅,昨天那个满头乱发的丫头去哪里了?我敲着笔杆竭力保持平静,脑筋一歪,就落落大方了,我眯着眼说好啊,但我只会画乌龟,什么时候你变成一只小乌龟的时候,我就来画你。你才是小乌龟!骂我,你姓王,你是个王八蛋。张婷手撑桌面压着声音,低低笑骂。我说好啊,好啊,我是王八蛋,你是小乌龟,我们俩一对,将来还可以有个小小乌龟王八蛋。张婷一跺脚,脸上挂起寒霜,你开玩笑也太过分了,我再也想理你了。说着转身就走。这下我真慌了神,这样事我没少经历过,但以往都无所谓,可现在容不得潇洒。我紧跟着张婷背后,看她坐在前台的办公桌前忙了起来,叠好一部部资料,贴新打印出来的同事通讯录,把电话机擦的光亮。我手衬在她桌上说对不起啦,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我跟你不是老乡,你是湖北,我是湖南的。张婷冷冰冰望也不望我一眼说。我说好好,我们不是老乡,但你能不能看在你监利同学的份上,宽恕我一次,我保证下不为例。不行,我的监利同学全是狡猾佬,他们跟我又不是朋友。张婷依然斩钉截铁的说。我仔细端详张婷气鼓鼓的脸,看到里边有一丝掩不住的笑意。一下就放了心,点着头装模做样的说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代表全体的监利人民向你道歉,对过去在你心中造成不良印象表示十二万分悔意。如果上天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你说,那个乌龟王八蛋就让我一个人来做吧。张婷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她说你的嘴的真油,我本来想假装生气都不成,看来我的演技真是不行。我嘿嘿一笑,得意的管不住嘴,我的嘴油不油,你又没品尝过怎么知道?张婷愣了愣,失望的看我,垂下眼幕低声叹气,你原来真是这么不正经的,告诉你吧,你讲的话一点都不幽默。我意识到这下不好,可能是真生气了。马上换上认真的面孔。对不起,其实我这人也不总是这个样子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很老实的,可能是好久没碰到家乡那一带的人,今天玩笑开的有点过头了。我看她脸色依然不变,真有些急了,就接着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样,我对别人不是这样的,很多人我理都不理,更别说开玩笑了,人就是这样,有时候真搞不清楚是为什么。我做出沉重样子说道。张婷有些惊讶,脸上泛起微红。她闪着一双晶亮的眼眸说,我没有生你的气,其实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还有我的工作也是你帮忙,我那会怪你。我定定的望她,真的没有?没有!张婷坚决点头。我说那好,今晚我请你吃饭。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3:51 |

如果非要给幸福下一个定义,我会说在那个黄昏,抱着张婷发颤身体时的感觉超越了一切语言范畴。对比而言,我不会再为生活中的某些获取而沾沾自喜,端详事物的态度会变得谨慎和局促。我知道我行走的路上现在树了一个伟大的字眼,这个字眼会令我发晕发昏,令我成为任人绞织的麻绳;我甚至会抱着这个字眼虐待自己积极的身体,那一往无前对肉体的占有欲将消沉在廉价的等待中而温情脉脉。如果别人来总结我这种幸福延续产生的后果,将是痛苦和凄清的形态,简而言之可以用傻*B二字概括。而一旦它飘离之后,我就只有虚构,让那些东西变成虚假、派生,五光十色的,而所谓的流氓主义就是在这种偏离和执著中产生。如你所知,我说的正是爱情。

我就这样不可挽救的坠落在爱情这个圈子里。让时间在记忆中倒转过来,一切变得清晰可见,仿若昨天。我经常瘫软无力在黑夜中面对往事的午夜梦回,它们如刀般锋利砍来,又如风般轻轻飘走。在故作麻木的努力下,我不会让回忆变的忧伤,尽管它们赤裸裸哭着扑来。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3:51 |

98年的那个傍晚,我脸上挂着愚昧的知足,手心渗着细小的汗,紧紧握住张婷小手行走在深圳某个街上。喜悦在我这里被放大,生动有了夸张的意义。我如魔法师登台表演一般穷心玩弄话语和表情。透过路上闪烁不定的灯光,我傻样的不时看张婷。我认为,这样她是快乐的。

这一晚,我找了家叫不出名的西餐厅,很正经的请她吃饭。我对这样的环境极其陌生,叫来侍应生后傻乎乎点满一桌菜,在悠扬温柔的萨克斯中,我像个绅士般对张婷礼貌周全,风度翩翩。张婷话却不多,总是红着脸和不时抿嘴唇,她似乎吃的很辛苦,对菜眼神漠然,不停喝饮料,然后上洗手间。我等她一离开便狼吞虎咽,斯文扫地,这样的食物我不是时刻都可以吃到的。张婷第3次归来的时候,用纸巾压了压嘴,轻声说吃饱了。我不由大惊失色,望着一桌姹紫嫣红,问真饱了吗?这可是特意请你,别饿着肚子走。张婷挤出一个笑容,双手往膝上压去,真的饱了。我只好放下刀叉,让神情凝上胶水,温柔十分的望她。这本该是我大肆发挥的时间,那些浸泡已久的话在心里早就咕咕做响,可我的眼睛总是不自觉的去瞟桌上,搅的心烦意乱。张婷似乎也坐立不安,心神恍惚,空气中像结了薄冰,两个人摔出的话都生硬无比,然后感觉对方远在天边,声音是用高射炮投来的。我意识到这样非常不好,干咳两声后痛心的望了望桌上,对张婷说既然不吃了那我买单了。张婷连连点头,小脸上漾起会心的笑。显然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结帐时250元的数目让我让傻得说不出话,我拿眼去瞪侍应生,长相英俊、打领结穿马甲的侍应生嘴角含笑,微微恭身不卑不亢的说请问先生有什么问题。我心里骂着这小样,然后十分修养的说没事,请问今天星期几?侍应生说星期五,我说那好,祝你好运。我掏出钱后,便去寻张婷的小手,接着拉她出了大门。

出来后,我回头望了望五颜六色的招牌,再看看张婷紧绷的脸,我到底忍不住说:怎么买单这么准,看准了我是个二百五。张婷看来在心里笑了很久,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腰弯头发乱颤,她捂着肚子说我们俩都是二百五。我看着也跟着呵呵笑,几个小时正儿八经带来的郁闷烟消云散。我再次去抱她,在晃动的长发中看她白晃晃的脖子,忍不住拿嘴往那里凑。张婷轻轻推开我,满脸通红的说别这样。我深情望她,按住她肩膀文艺十足的说我喜欢你。心里莫名其妙回头又去望那个西餐厅,这可真是个操蛋的地方。张婷眼角含羞,把喜悦收在里边,她见我回过头,低头浅笑得如蜜一样。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3:56 |

我要去龙胜吧里见廖太,这是个以浅薄和热闹出名的的士高厅,每周六、日都会有香港的二三流歌手来献唱表演,里边也都是些闹哄哄的香港人和扎成堆的打工仔。我对这样的地方一点也不感冒,刚来深圳的第三天在里边呆了半个多小时,四周装裱得花花绿绿的图案和吵死人的音乐没有唬住我,我迅速发现我应该有更高级别的精神领地,从此不再来这里。这件事上也看得出我不甘随大流,或者说不肯普通存活的决心和本性。所谓的“志存高远”在这里我就可以借用聊以自慰。

我在人流中不停穿梭,寻找廖太熟悉的面孔。这几天来,我一直心里塞满着张婷,把她冷落在记忆的角落,只有身体某些部位不安分的时候才会偶尔想起她。但这没什么,本来我与她最深刻和最用心的地方就是在这里,正如我愿意含情脉脉盯着张婷说我爱你一样。

的厅里音乐依然很大很吵,来回放着“哦雷~哦雷”,光影杂乱无章打在跟着起伏癫狂的人群中。为了使自己看起来显得卓而不凡,我挂着漠然脸孔,高高低低的走着。各样的表情和肉体向我涌来,带着滚烫的热量直喇喇挤进眼里。有时是一大块朦胧的白,往下看是深深的肉沟在抖动,那是我走在台阶上。有时是两个饱满的水袋,颤颤巍巍,气势万钧的晃动,那是我挤在人堆台阶下。总之是些女人的大胸部轮番交替。究其原因,只能说我的眼睛只愿意惦记那些丰满的球状体。这种地方,刻薄的说也只有些和身体肤浅的亢奋有关。

我在一个角落里找到廖太,她已经喝的烂醉如泥,一只胳膊搁在桌上拉的老长,头倚在上边,五指乱划着一个滴溜旋转的空杯。她另一只胳臂在桌下使劲的推拉着,口里有气无力的叫着你他妈的别搞,再搞我叫人了。那是因为有个留着中分的干瘪小子正紧紧搂着她,拿手在她胸前和大腿处忙乎。我看不清中分小子的脸,也能感到他猴急的样子,似乎很珍惜这机会。廖太没感觉到我的到来,口里的抗拒声越来越低,慢慢转成低低的呻吟,扬动的胳膊也软了下来。

我不知道眼前的这代表了什么,这个女人深夜叫我来难道就是为了给我看这个?

我扭头就走,但也只走出几步,我觉得这样一走了之未免显得窝囊,或者说我原就没有理由这般赌气。我转身回来,随手在身旁桌台上抄起一个啤酒瓶,这种大小的玻璃瓶刚好插在牛仔裤兜里。我不是个爱惹是生非的人,但也懂得在某些环境里要学会保护自己。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3:53 |

不管时间跑多久,多远,或我老得口腔只能喷气、牙齿告别肉体时,老天依然可以做证:那年她18,身世清白;我20,胡须都没长齐。我只是有些不安分,想在这个城市以成熟者面貌嬉笑怒骂,而对于很多人生课题来说,我和张婷都还只是孩子,那是基本是纯真的。

我对事物没有珍藏的习惯,喜新厌旧是我的本性,我以为这才是积极人生不断进取的表现。我曾在别人家中看过一本外表很陈旧的书,〈傅雷家书〉,看这老头在里边唧唧歪歪,有句话我却记得很深,并从此开始影响我。他说年青人忘恩负义是可以原谅的,因为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做。后来我把这话理解成世上本就不应该有忘恩负义的说法,那只是无助无用者的哀鸣,是成功生命个体对自己的保护和对他人的傲慢。当一切相干的东西时过境迁后,我们就不再具备对他人生命说三道四的权利。我想,因为这些,我的生活轨迹和行径将不是面目狰狞,甚至是令人肃然起敬的。更因为这些,张婷成为我心头挥之不去烙印,不能不说是生活给我的足够嘲弄。但如果有人信奉报应二字,所有的东西便无须再解释。

我们依然挽手在大街上,一点一线的移动。我竭力平静自己,阻止身体内部发的阵阵冲动,这些克制来的老土和煎熬人心,但望着张婷一脸天使的洁净,我所有能伸展的部位不得不安详些。

事实是这晚我给她讲我的童年,说起我的父母,和老家的一些趣事。张婷满目用心,不时发问和插入意见,有时是一连串的玲珑笑声,在晚上的微风中低低漾开。的确,仅仅是围绕着长江和过江的轮渡我们便有无尽的话题。落在往事的沼泽里,我把一切模糊而来的都当成兴奋,差点拔不出身。我们来到某个商场门前的长椅上歇脚,这里白日的繁华只落得三三两两的人在寂寥行走,我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打量张婷已是一脸倦容。我建议送她回家,张婷点点头说好吧,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我拦了辆的士一起上车,张婷住在一个农民村落里,她说是她的姨妈租的房,虽然是寄住,却没有什么不方便。我们在路口下车,张婷说快到了,不用送了,你回去会不会有人给你开门。我说反正到这里了,就再送送,也不急这一会。张婷再点头,我便拥着她娇小的身体往黑色楼群中钻,她一路低着头,任头发滑下来,低低的喘息冲在我身上,令我倍感力量和柔情。在一个转弯处,张婷仰起头说到了,有光亮打过来,她的眼眸如星闪动。我说张婷我爱你。张婷这次没有低头,令人吃惊的伸出手抱住我。脑后带一片流动的黑色长发把温柔冰凉的唇贴到我脸上,然后迅猛放开,我瞟到那稚嫩天真的脸全是红晕,接着在我梦游般的眼神中留下一个飞奔的背影,就像第一次的分别一样。而这时候,手机响起,我神思恍惚的听到廖太在电话那边:阿波,我想见你,你出来见我好吗?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3:59 |

时间搁了多久,我计算和理会不了。睡着觉没死亡的人,终归要醒来,继续与世界纷扰。我的眼皮用黑色禁锢灵魂,让其昏睡,终于又在勉强中撑开一片白,布匹、墙面、天花,头顶投下的灯光,全方方正正,如远古天地的陈设,伴着我身体在中间肃穆冷清。脑中隐约有一些感觉在投放,鲁钝而无所谓。显然来不及用任何形式对世界热恋。也不知道生的惊喜给死后的人,醒来初时感觉是否也这般漠然,可能生命的分量原是在有足够欲望与挑逗时。

现在,我还来不及去想念任何一个人,空气压在眼皮底下,冰冷坚硬,我听到我呼吸的声音打在中间,热气细细吹起。也是同时,白色包围的层次逐渐明晰,身上有温暖升起,疼痛开始在脑袋隐隐而动,一些模糊的意识慢慢明朗,人群、光影、啤酒瓶、廖太、打架,我渐渐激动,庆幸我的回来。

我用力仰头,没有想象中的艰难,眼神一点也不恍惚,我看到白色的墙角下一个塑料小园篮,红色的塑料袋反兜着贴在里面,一个暗黑色的苹果核躺在中间。墙壁上依然晃眼十分,我低低着眼睫,感到空气有了活跃的迹象,一些味道往鼻里钻,应是消毒水混合着空气清香剂在蔓延。这些是医院的特征了。往后转头,一大把奶黄的康乃馨睡在床头,应该是来慰劳我的。廖太紧紧伏在旁边的桌上,头发凌乱拉下,显然睡着了,肩头还在轻轻抖动。我看到她白皙的脖子后一颗黑痣,放着油的光亮。肉体带来的视觉总能率先打动我,我开始想起一些事情,曾看过一本相书,说女人脖子后生痣表示一生婚姻的悲剧,我根据这说法观察过一些实例,觉得大有道理。廖太会怎样?至少现在是不幸的,廖生在香港有两个女儿,在这边老想着要一个男孩,两年了没能如愿,加之香港人在婚姻上的固执,基本很难给内地人一纸证书,廖生是不可能离婚的。

现在,她坐在了我身边,娇小的身体放心绻伏,似乎不自觉溶入了某个立场。而我却要命的清醒,不愿意或者说来不及玩味这种嗳味感觉,心里有只脚慌张着想要逃开,是的,逃开,在另一个地方,那里有我的小屋,张婷一定掌着灯在等候我。张婷才是我的女神,我咬着牙狠狠的想,心里溢满思念和幸福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4:01 |

世界开始明朗了,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完成,我要继续着我的流氓作风,不能在这病床上拖沓自己。我坐起身来,摇头晃脑,升胳膊挺腰,呼的喷出一口气,一切感觉正常。我把头发后梳,额头上有个叫纱布的东西缠在上面。我要尽快解除它的束缚,我要去见我的女神,我想着她的那片唇。还有,我睡了多久,多长时间没看到她了,这是谜,也是焦虑。

98年春夏交接的一个时刻,不知白天还是黑夜,这个不重要,我摇摇晃晃的从一堆白色中爬起来,感觉有点饥饿,找到一双拖鞋,环视一圈后,在某个桌上的盘里拿起一个红色的苹果和带黑色把的水果刀,小心翼翼的除皮,连成一个足有2米长的带条盘在垃圾篓里。用5分钟细嚼慢咽的解决除皮和保留核的苹果。等到心满意足咽下最后一口口水,我笑眯眯,健康十分的走到廖太背后,伸出手温柔的拍她肩头。

尽管我做了很大准备,决定用我浩如大海的胸膛轻轻化解可能会来的感情冲击,我还对廖太如此大的反应有点措手不及。

她先是猛的一抖身,肩膀差点冲到我下巴,接着剧烈转身,屁股下的凳子吱的一声退老远。她双眼通红,像在发情中又疲倦不堪的狮子,要把世界吞下去。可是,她接着一裂嘴,哇的一个高音符从口中冲出,有两行泪刷刷从眼角齐落到衣领。然后,我被她狠狠的抱在怀中,看不到她的脸,她的头扎在我脖子中不停的蹭,温热的唇带来感觉有点痒,一些液体也在中间混杂,我想它们是眼泪鼻滴可能还有眼屎。她声音嘶哑叫着你终于醒了,我担心死了,担心死了,我爱你,好爱你。她这么哭叫着,声音还有颤动的味道,我想那因为是从心里发出来的原因。

她把头竖起来,感觉在踮着脚,把嘴转移到我脸上,带热轰轰的激动的扑来。她是如此的激动。我揽着她的腰,一只手轻轻拍她肩膀,她在我的怀中真是娇小,像个在哭闹的孩童,也像一皿玲珑易碎的玉,我小心的捧着。

我抚摩着她的头发,温柔的说现在没事,一切都好,都好了。我慢慢的低着头,轻轻探她的唇,吻合。我小心翼翼的品尝着一块滑润湿软的肉块,在激动中安抚,安抚中激动。

她可能真是爱我的,我无法心如止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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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3:57 |

半明半暗中,我大大方方坐到廖太对面,抱起胳臂,郑重其事的盯着廖太和中分小子。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过去了,我这种郑重关注的方式没起作用。眼前的两位太投入了,简直到了忘物境界。我的胳膊也抱酸了,脑里不停跳出廖太那日小鸟依人睡在我身边光光的身体,那个有点俏皮的嘴唇线。我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站起身来打量这中分小子,矮的个头,瘦的体型,平庸的着装,看上去很没力量的样子,我应该有充分的把握能搞惦他。中分小子好象感觉到有人来了,抬起埋在廖太胸部的头,手迟疑的收回来,廖太还在哼哼的叫。舞池中掀起一浪新的尖叫和歌舞声,斑斓的光从背后射过来,显的我十分伟岸。我看到中分小子脸上的惊恐,明白了他只是个借酒偷吃豆腐的瘪三。

强劲的音乐、混乱的人们,堕落的夜晚,这个看上去欠揍的小子,都在怂恿我干点什么。男人的心底都有点暴力倾向,剔去虚伪和担心的底细,谁都愿意孔武一把。

我不是个太会打架的人,这点历史可以做证。在我12岁前,我以为我会练就一身天下无敌的本事,我发明了很多拳术、棍术招数,给自己封了将军、元帅、都督等职位,然后把绝招实验在比我小一两岁的喽罗们身上,那些日子是辉煌的,虽然声名狼藉,但我能说会道,经常搬出些典故让意图教训我的妇女们哑口无言,无疑也加强了我的自满自得。岁月的车轮一跨过13岁,我到镇上的小学念初中,开学的第一天,一个小胖子和我争座位,他不停的叫着乡下伢、你个乡下伢。我脸涨的通红,双手变幻出无数招法向他扑去,结果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小胖子骑在我背上,肥乎乎的小手抓我双耳,你服不服,我说不服,再来。小胖子就用屁股礅狠狠的坐下来,接着问服不服。我的脸贴在凸凹不平的水泥地板上,看到围着一圈的小脚和细小的沙粒在嘲笑我。我低声说服了。起身后双眼一瞪、大吼一声,使出最得意的绝招再次扑去,结果又被放倒在地,小胖子那天骑了一个小时,我一个小时动弹不得。后来老师来的时候,他都快睡着了。这件事对我的触动很大,极度的伤自尊,我以后一看到武侠功夫片就会脸红,除此外,我更由一个热情的理想主义者变的现实。16岁的时候我的个头窜得很高,很少有人主动欺负我了,我也坚持每天做力量锻炼,不再玩花招。18岁在学校里,恋上一个不该爱的女孩,一个记不得日期的晚上,三条大汉拿木棍把我打的伤痕累累。除此外,我现在腿踢得很漂亮,正蹬、朝天蹬、侧踹、边腿、反身旋腿,十分迷人,还能连翻几个筋斗。

我伸手一把抓住中分小子的衣领,把他从座位上拽起来,得心应手间更坚定了大打出手的决心。中分小子一脸慌张说别这样,我不知道她是你女朋友。我凶神恶煞的说你小子连你妈都不认识了?中分连连说对不起,你们今天的单我卖了。廖太一旁扶起头说是不是阿波来了,怎么这么久。我说是啊,看你醉成什么样?廖太便呵呵笑,嘴角裂着一丝惨意。我怔了怔,中分一把从我手中挣开,起步就蹿。我这次反应十分敏捷,抬腿运劲飞身往他身上踹去,中分应声而倒,我过去再次抓起他衣领,狠狠一勾拳打在他腹部,随着哎哟的一声,中分满口酒气往我脸上扑来。四周人迅速围了过去,这种真人秀的魅力无法抵挡,更有人兴奋的吹起口哨,几个高高大大的保安在远处分开人流快步赶来。我环顾四周,男男女女们都在拿眼看我,平胸或乳房都朝这里转来,我有点洋洋得意,今天我是主角。

接下来我的记忆将会浓墨重彩写下这一笔,那个沸腾的夜晚,歌舞升平中,一道暗绿在我眼前快捷划过,紧接在脑袋上发出轰的一声闷响,我开始木木的晃动,身体仰着往后瘫软而去。世界模糊了,我好象要从中抽身而出,抓不到一丝任何的东西。坠落中,我的手在腰间触到一个冰凉的圆状体,那个包藏祸心却未出师的玻璃瓶。怎么满天的都是黑色呀,我睡在地上,遥遥听到一个女声好象在另一个世界唤着阿波、阿波你醒醒,那么的远。那不会是妈妈的声音,我已经很久不曾想起她了。

 楼主| 发表于 2005-5-16 14:06 |

我在医院不过呆了两天时间,因为总有个声音在召唤我,离开,然后接着干点什么。我想,如果没有这个声音,我和廖太之间的故事一定会改写。作为一个本性冲动和开始崇尚利益的人,我有很多理由留在医院和廖太进行更深刻的交融。事实是,我爱张婷,这种不明所以的力量和纯洁的进行方式,我现在无法割舍。

我醒来后,廖太很开心,像个小女孩,在我身边忙的团团转。我看着她,心里有些担心,她大概认为我是爱她的了吧。聊天时,我尽量找别的话题来说,不涉及我两的今后。我开始在言语中表现出较强的道德感,影影绰绰的说自己有很大的抱负,爱情和婚姻应该是还遥远的事情。廖太开始时有点发呆,然后就傻傻的笑,接着忙着找别的话题。我看到她的眼中有时隐隐有泪闪,有些不忍心,后来就干脆说话不看她的眼睛。廖太,她,始终的笑。

想张婷了,感觉是几个世纪没见她,她离的愈远,愈模糊,我愈是想她。想给她打个电话,手机早没电,也不敢找廖太借着用,中午偷偷的到楼下打了个电话,拨过去没人接,长长的嘟声令心里空落落。爬上楼后想起今天原来星期六,应该是放假休息。

廖太过来,我就说我要出院,身体早就没问题,脑电图的结果也出来了,一切ok。廖太不说话,默默的想着什么。我说这几天真辛苦你了,廖生那边你怎么交代。这句话我藏了很久,终于说出来。

廖太微微一笑,坐过来,她说阿波你吻我一下,吻了你就出院。我望着她又开始止不住感动,抱着。一阵子,我在糊涂,我或许是爱她的,从某些角度来看,也许还多过张婷。想到这,我开始恐慌。于是嘿嘿的笑,口式夸张去咬她。廖太不受影响,认真的闭起眼睛,沉醉。

我拆了纱布,在一面大镜子前看自己,一切都像过去那么好,我跳了跳,依然好。廖太说你好了。我说是好了,谢谢你。廖太低头不啃声。

我说我走了。心里想叫一下她的名字,却不知道,只知道中间有个“美”字,我或者可以叫她阿美或者美美。总是没叫,她是廖太,我根深蒂固的想。

我转身时,廖太说昨天有个电话找你,打了不下20遍,我帮你接通后说我是你表姐,你去了那里我也不知道,是个女孩子的声音,廖太语气寥寥。

是张婷了,她肯定不会忽视我的突然消失。我不是在爱着她嘛,她当然紧张我,我鼓着劲幸福的想。

我说谢谢,心里一闪,说你那天找我有什么事,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廖太说没事,真没事,她有点晃晃的动。有事我一定告诉你,她说。

 楼主| 发表于 2005-5-17 13:22 |

我从深圳中医院出来,望着一街人和车发呆,太阳有点晃眼,环境有些陌生,不过是几天时间。我叹了口气,回头看廖太已经上车走远,又望了望远处那个被称为药王的塑像,没想在这里被神助了一把。

眼下,我要理清自己,一步步来。打电话,公司继续没人。张婷家的电话没来得及问,不知道。去她姨妈家?那天太黑,那里楼太多,而我又太激动,只记得片区,找到具体位置太不现实,且有冒犯嫌疑。

我站在大街中想见张婷,偏偏不得门路,心像被掏掉一样。突然想起周胖子,我的老板,我这才上一天班,就消失了几天,得给他个交代,以免失去和张婷共事机会。电话打过去,背景十分吵,很多声音在里边,周胖子似乎余乐未穷,哪位?我声音诚恳有条有理,说自己前两天非常不小心,被抓到了银湖收容所,刚被堂哥赎出来,希望公司不要见怪。这个借口在当年深圳相当流行,而且十分有用和招同情,深圳的小老板基本不会给员工办证件,员工神秘消失事件时有发生。所以,对待暂住证的态度有着一致痛恨。周胖子在那边沉默了好一会,在喧嚣中传来不阴不阳的腔调:到深圳工作,不办好证件怎么行,你这样随便那个公司都难接纳,我们公司也不欢迎这样的员工。我有点愣愣的感觉,不太相信,在应聘时我能强烈感到周胖子对我能力的信任,他当时说了一大堆冠冕堂皇的道理和一些暗示的诱惑,毕竟象我这样从外型到学历到前途都不错的人在他招聘范围内是少的,而且公司除了他自己,谁也没有暂住证。一个念头激速闪出,张婷,因为张婷,他巴不得我消失。我马上软了口气,希望您再给个机会我,我保证以后也不会有这样的事,而且我相信有能力把工作做好,能成为您的得力帮手。我很明显的暗示。周胖子没吱声,看来明白了我准备忠顺的意思。一个清脆的女声在那边嘈杂中突起,周总,好了!周胖子热烈回应来了,接着低声说你星期一去公司,我们再聊。我谢字未来得及吐出口,那边就捻了线。

周胖子看来也不是什么高人,大丈夫舍取应该分明磊落。再给机会我,抱得美人归后,我是否还在这里混日子,就不是他能决定的了。我在阳光下学会阴阴一笑,一线细细风迷迷吹来。那个在周胖子手机里的女声怎么如此熟悉?我心里突然钻进这个古怪想法,迅速觉得不太可能,然后纳闷,接着恐惧,这声音我绝对听过的,好象还和我有不小关系。我烦躁的慌张走动,四顾茫然。不会是她的,绝对不会是她的,我使劲在心里想。掏出手机,不知该往那里打。

 楼主| 发表于 2005-5-17 13:29 |

坐在草坪的时候,我开始梳理自己。这一路的奔跑和沉默,我也许是有些特殊原因的。这个问题困扰我,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我真的就困了,闭上眼睛。闭上眼睛的时间我看到一个个五彩缤纷的水泡,吐出来,爆掉,再吐出来,再爆。后来有一个大如热气球,夸张无比,贴在我眼皮使劲一爆,一卷气流冲过来,我被吓醒。

天已擦黑,一些挂起的灯火在周围拼命招摇,远处几位姑娘走的像水蛇在扭,屁股活灵活现。我身上有湿湿的露水,冷。

我睡着了么?我摸地下思量。几个脚步声在身旁水泥地上慢慢撞来,一个女声在脚步上空响起:深圳闲杂人可真多,到处都是。有个沉稳的男声回应,恩,听说荔枝公园每晚不下200个露宿,他们可能是无家可归,所以派出所经常查那里。女人再说什么我没听清,脚步声越来越远。我愣愣爬起身,瞄到灯光下深南大道美伦美奂,明白了自己是闲杂人,接着知道了自己无家可归。原来是无家可归,不止是失落这么简单,这么想着,有把冰锥子插进心里,一抖一抖的。但不管了,今晚不想睡觉,不想找床,我要把晚上的深圳看个透彻。

 楼主| 发表于 2005-5-17 13:28 |

有三个小姐尖叫,透出是惊讶成分。接着又一阵男声哄起,肆无忌惮,戏谑是主要意味。我习惯在尴尬中用张扬去超脱的,不会满脸通红,迅速翻过身体。

我侧躺在地,胸部不停起伏,头发湿辘辘贴着脑门。疲倦热气腾腾。我视线模糊冲着这些优雅的路人,露出蒙娜妮莎般的笑容。我把一只肘托住下巴,这样就是个著名的莆士了,我再把一只手伸到空中左右摆动,招呼他们。没见过摔交这么漂亮的把!我大声问候,然后哈哈笑,笑得咽不过气。不论小姐、还是先生,这个日头热烈的路上迅速统一了思想,他们惺惺相惜,心领神会,一起对我指指点点。这人是个疯子,他们说。

我在这里笑了很久,笑的身边不再有人。然后就沉默,我沉默的时候和别人没什么两样,在我身边不远也散播了些同样沉默的人,他们最开始对我的特立独行感到意外,探过头看我,看了一阵,发觉在我身上再找不到特殊意义,就继续他们安分的沉默。这点我特能理解,作为1998年任何一个面色抑郁,坐在深南大道的人都相信,除了坐在这里,这个代表深圳面子的路上减少查暂住证机率,另外的地方连行走也可能被大盖帽掳走。这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最安全的另一种释义。至于为什么要坐下和沉默,也许是郁闷,疲倦,或者如我一样。

 楼主| 发表于 2005-5-17 13:25 |

这又是怎么了?我靠在附近某个篮球场的围栏上,低着头想。掏出手机CALL堂哥,有阵子没跟他联系了。

场上打球的由一拨孩子换成了大人,又由大人换成了孩子,号称机在人在的堂哥依然没复机。

今天真是个阴谋,我想。是谁导了这场阴谋呢?不会是廖太,她是喜欢我的;不会是堂哥,他打麻将都忙不过来,而且哥两感情很好;更不会是张婷,她那么小,那么无力。周胖子了,是他不知用什么诡计,骗了我的张婷在一起,让一大帮人搬走,然后让我星期一上班的时候再看到一扇紧锁的大门。这么推论,中分小子爆我的头,也许是他安排的。我的堂哥,可也不知道被他整在哪儿了?

这上是胡思乱想。

 楼主| 发表于 2005-5-17 13:26 |

我只得再次信步由缰,心里烦开了花。走到街上,发觉今天好象是某个节日。一个著名的十字路口旁,高高邓爷的像下,几十个皎洁的小学生扎着红领巾排着漂亮的队,几个老师围在旁边,有两个女教师长着细长漂亮的腿不停移动,似乎在搞什么活动。在十字路口的那边,有几人穿印字的复杂,带白色旅游帽,手执小旗。又是哪里的傻冒在搞交通义务宣传了。我看着这些愈加心烦,才不理会他们,照冲。

我在招惹了几句没素质,没修养的骂声后,更觉胸口沉默。

 楼主| 发表于 2005-5-17 13:27 |

张婷啊。你在哪里?

或许是前边,我开始奔跑。

我一路癫狂奔走,路上行人纷纷,中午的阳光横七竖八,直线交叉,打在树、建筑,车,和我及他人身上,斑驳逐离。我的脚步运行轻快,在人挪动的中间,车流左侧,如蝴蝶穿花,不输内心。我懒得去理会几天昏睡下,大街在眼中的光鲜风景。我要去见我爱的人,我的爱人,我恐怕她睡着。

我玩命奔跑。

我在广阔的深南大道,头顶中天之日,城市最壮观景观在我左右渐渐退去,地王大厦在蔚蓝色背景中倒着头,像个巨大男根慢慢压来,盖住一天颜色。终于,在伸腿发力中,我呼吸困难,气喘不平,手脚生痛乏力,看准一块草坪,往上扑去。

 楼主| 发表于 2005-5-17 13:23 |

他妈的,不是她还是谁,我如心绞痛的想,张婷的声音,听到第一次后,我就没打算忘记。

这是怎么了,我的张婷,一两天不见,你都在干嘛?你就轻易忘了我吗,你那一吻什么也不算吗?你就真能看上那胖得像你们湖南本地产的长沙猪了吗?你真的现在和他那被无数脂肪包围的内心在一起吗?

我,又碰上了儿戏般的爱情吗?这都他妈的什么世道!

我忧心忡忡如小孩慌忙不停,脸上却挂着老人般苦笑,不用看也知道。想找个地方歇会,我对大街东张西望,附近连个草坪也没有,这都他妈的什么城市,一点位置也不给我,我怒气冲天的想。

回宿舍吧,我想,在那里或许还可以打听点风声,那帮无聊之至的人,只要有话,肯定是关不住的。于是我坐在回宿舍的公车上,头斜斜朝天身子后仰,双腿放的长长,好象还越过了一两个人裤裆。肯定会有人对我这坐姿很不满意,没准在不停投白眼表示不屑。我自然理会不来,心里无数声音在打架,七上八下,就像被紧紧挤在我面前那位女士的胸,车一停一靠的时候,她的胸的也一停一靠,在我面前不停跳跃,煞是好玩。我发觉这现象后,就把困扰暂时放一边,饶有兴趣观摩起来。这女士的胸在女人中是大的;她应该带的不是那种硬壳、厚厚的胸罩,天气也不允许。她的胸罩应该是薄的、甚至真丝也许还带花边,至于乳头的颜色,这个无法得知,也许是暗红,紫色,微黑色。但绝对不会是鲜红色,我望了望那张脸,虽保养的不错,也应该有27、8了吧,早过了鲜嫩的时候。车到了站,我从人堆中穿出,回头不忘再看一眼,那胸的主人抢到了我的位上,我清晰听到她嘴里低咕出两个字:色狼。

我被称为色狼后,又开始担心。急切穿过一条街,拐入一个村,跳过一堆堆小水洼,惊走了几只老鼠和踩死几只蟑螂。在一栋微微发黑的楼停下,没有钥匙,按。

那个下午我和自己过不去,不相信那扇门不会开,死死按住,守着。那里住了十来个无所事事的家伙,他们本应该在屋里,光上身,吸拖鞋,围着那台17寸破旧闪着无数雪花点的电视机,或者有两三个躲在发黑的床被中看书,再或者手*淫,弄的满脸通红。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没有人从他们那堆中弓身几步然后喂一声再按下门纽。

难道他们统一了不给我开门这个恶毒的玩笑,这个可能性实在太小,我的为人处世不容许他们拥有这幽默感。他们都睡着了,再或者恶毒的想法是煤气中毒晕了,事实是可能性更小。我的手指终于不能承受持续按压带来的疼痛,有个穿着睡衣的肥婆从临近的一栋楼的某个高处大声骂我神经啊,肯定没人在嘛!她在骂第三遍的时候,我无可奈何相信了她的话,带着一身哀怨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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