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长在上世纪70年代,营山犹如一座古老的场镇,除逢年过节外,平日并不热闹。清晨的老朗池更显得一片宁静,车辆甚少,噪音绝无。金鸡报晓,天刚亮,预报时日的小广播便播放出《社会主义好》的旋律。沿街看去,偶尔可见几辆自行车出入。 那些年,经济不富裕的营山人家还点着煤油灯。各家各户早起的人们便忙碌于泥土垒砌的灶台边,普遍使用毛边锅、鸡窝灶烧菜做饭,以柴草为主要燃料,但烧树叶、稻草、锯木屑、毛毛柴的住户也为数不少。条件稍微好的人家才烧散煤,如同打铁一般,使用马槽灶。两类厨灶都配有助火的风箱。铲煤、烧火、拉风箱,一顿早饭得花不少时间。 一早,大街小巷的叫卖声便惊醒了孩童们的美梦。“甜糕儿、糯米团儿……”小商贩端着一筲箕热腾腾、白生生的甜食,热情地送到家门口。一两分钱一个的碗儿糕、油果油条,备受孩童们的喜爱。城郊众多挑潲水的农民各自进入熟悉的住户家,用一分、两分钱,收购喂猪的潲水,也有包着倒潲水的,用嫩豌豆,嫩胡豆让我们吃个鲜,重情义的杀了猪还送快肉. 说来好笑,“倒粪”也是当年各家各户清晨必不可少的事。常言道:水火不留情。当时城里公厕极少,各家都备有木制粪桶、窑货尿罐与夜壶,每天储放的粪便若不处理,那才窝囊。当时看来,确实不算生活小事,大人也爱用此办法激励孩子干点轻巧的家务。因此,负责潲水与倒粪的事,大多数人家就落在小孩头上。那会儿有清管所的收粪车到每家来收,也有城边的农民挑着粪桶上门服务,大便那会儿挺翘的,因为那年月化肥少. 东方日出,进城卖菜的农家人熙熙攘攘,男女老少挑着担子,走街串巷。在菜花飘香的季节里,清晨的县城四处可听见“抓冲辣菜”的叫卖声。卖此腌菜者多为农家妇女,她们背篼里装着个坛子,坛盖蒙上布还用绳子扎紧。要说营山人吃小菜也真有些怪异,老老小小偏偏就爱吃这捂过后的菜的味道。再说,只花几分钱,便可盛上一大碗,若拌上调料,或炒或冷吃,那才叫爽口送饭。 县城清晨的街头巷尾,小生意总是不冷不热:油条豆浆店、馓子麻花店、油糕摊、油茶店等,很早就开张,光顾者却零星稀少,也许营山人真的养成了清早在家喝稀饭的习惯,才使这些小摊小店总是在变换小吃的花样中,寻求着生财之道。 往事如风。古老的营山日新月异,朗池的清晨气象万千....... 回忆往事,那年月人们思想好纯朴,但现在的人们也不会再想回到那过去的年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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