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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龙门阵] 半夜和哥们去乱葬岗挖宝,结果挖出一个泡着死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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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8 13:26 | 显示全部楼层
千万别整成太监小说啊!!
楼主,辛苦一下,更啦!!!!

发表于 2014-1-10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多半是太监小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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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0 16:1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个太监不地道 ,我来帮你更!!!!



我心里发虚,不知道怎么回事,推了推王二。王二嘴里嘀咕了一声,翻身又睡了。
我想推道士。但是阳光照在他那一张黑脸上,哎,还是算了,更吓人。
我把脑袋埋在枕头下面,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偏偏,我听到一阵轻微的喊声:“天下,天下?”
这声音哆哆嗦嗦,就在附近。
我有心装睡,可是这声音叫个不停。
没办法,我只好把脑袋从枕头下面轻轻抽出来,循声看过去。
这一眼,吓得我肝胆俱裂。
只见文闯蹲在墙角,一张脸正在望着我。
月光虽然照不清他的容貌,但是想来应该惊恐不已。因为,青爷正蹲在他身前,帮他梳头发。
本来深夜梳头就够怪异的了。更何况,青爷手里拿着的不是梳子,是砍刀。看样子,她是在梦游。我在心里不由得叹气:“青爷也算是极品了,连梦游都这么有品位,融合了小女生的暧昧,和黑帮老大的血性。不过,她干嘛梳文闯的头啊。”
我站起来想要开灯,但是文闯连忙摆手制止了我。我忽然明白他的意思。梦游中的人不能吓唬。不然的话,没准会给吓傻了。傻了倒在其次,万一吓得青爷一哆嗦。手起刀落。文闯就只能十三年后再做一条好汉了。
我轻轻的走过去,蹲在文闯对面,冲他比划:“你爬出来,悄悄的爬出来。”
文闯依言,哆哆嗦嗦在地上爬。
没想到青爷一把揪住他的脑袋,按到墙上,接着用砍刀梳头。
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吓傻不吓傻了。
我给文闯使了个眼色,悄悄站在青爷身后,猛地从后面抱住她,同时大喊一声:“跑。”
但是青爷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我根本控制不住她。
正在着急的时候,青爷忽然猛地不动了,软绵绵瘫倒在我身上。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着急得想:“不会是给吓死了吧。”
正在这时候,屋子里面的灯啪的一声被打开了。
然后我看见道士和王二两个人跑过来。
文闯从地上站起来,一把将她的砍刀夺走,咣当一声,扔在地上。
我们把软绵绵的青爷抬到床上。
文闯惊魂未定:“哪有这样的啊。梦游还带拿刀的。”
我说:“要不然咱们以后睡觉之前把她捆起来吧。”
我们两个正在商量的时候。
道士忽然摸了摸青爷的脖子:“不对劲,怎么没有脉搏。”
这时候我才会想起来,刚才抱住青爷的时候,感觉她的身子冷冰冰的。
我着急道:“不能啊,怎么好端端人就死了呢?刚才不是还好好地吗?”
文闯使劲的咳嗽了两声,说:“刚才,刚才我看见他的魂出门了。”
道士看看天:“这个时候了,怎么会出门?不对劲,文闯,她的魂是怎么出去的?你给我学一遍。”
于是文闯在屋子里面学了一遍。
这姿势,说不出来的怪异,向前探着脖子,一步一踉跄的走了出去。
道士跺跺脚:“坏了,这是让人把魂勾了走了。本来这丫头魂魄就不稳,一道晚上就容易到外面飘,趁着刚才梦游把她勾走,简直易如反掌啊。”
我着急的往院子外面跑:“还不快追啊。”
这时候,我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
等我终于跑到外面的时候,我看见一辆小轿车,正远远的走了。
道士站在我身后,恨恨的说:“我知道是谁,是我师父。一而再,再而三,真是欺人太甚了。”
我不由的火冒三丈:“你师父怎么无恶不作呢?教出你这么正直善良的徒弟来,真是难为他了。”
王二叹了口气:“本来以为老魂得到那本书就走了,没想到,临走还要把青丫头的魂魄拘走。不用说,肯定是去问凤凰的事了。”
道士点点头:“直接问魂魄,恐怕能套出来更多的事。”

发表于 2014-1-10 16:17 | 显示全部楼层
老魂三番五次挑衅我们,不过是觉得我们几个老弱病残,不堪一击,所以才这么有恃无恐。
我很气愤的对王二说:“二大伯,咱们怎么办?”
王二苦笑一声:“能怎么办?咱们现在确实不是对手。”
道士也叹了口气:“现在只好把青丫头送到姚媒婆那里,让她帮我们看着。咱们几个再想办法,把她的魂偷回来。”
道士说的是“偷回来”而不是“抢回来”。看来,他也没什么信心。
我们几个把青爷的身体送到姚媒婆家之后,就合计了一下。我们之所以被老魂算计,无非是警惕性不够高。只要我们提高警惕,硬碰硬也未必就输了。
毕竟现在老魂元气大伤,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出手。而李志学虽然进展神速,水平却和王二,道士差不了多少。王二两个虽然受伤,联起手来,应该能打败他。
再加上我和文闯还有青爷三个人在旁边帮忙,应该问题不大。
想通了这一节,我们对老魂的畏惧也减少了很多。
我们把青爷送到姚媒婆家的时候,我妈和姚媒婆都吓了一跳。
等我们说明了情况,我妈担心的看着我:“天下,你小心着点。”
我点点头:“你放心吧,妈,我一定把我爸救回来。”
我妈点了点头,看样子总有点魂不守舍。
这时候,我听见那只猫头鹰仍然在笑,这笑声,好像一直在跟着我们似得。
我不由自主抬头去看。这时候,看见书上有一个黑影,扑棱一声,飞走了。
显然,王二也注意到这只猫头鹰了。
我问他:“猫头鹰想干什么?”
王二叹了口气:“它闻见死人味了。咱们动作得快点。青丫头丢了魂,耽误时间长了可不好。咱们也别耽搁了,现在就走吧。”
老魂已经拿到那本书了,居然还要把青爷的魂魄拘走问话,看来,凤凰的村子里肯定还有其余的什么东西。
我们又坐上了那辆三轮车。这时候已经快要国庆节了,苞谷已经长好,不少人开始收割。我和文闯坐在车斗里,冻得哆哆嗦嗦,不住的拿袖子擦鼻涕。
我们冲道士埋怨:“你们两个这师父当的也太不靠谱了。这么长时间了,除了干杂活,一点本书没学到。你看看人家李有恨,功夫快跟你们差不多了。”
道士看着我:“你当真不知道?”
我疑惑的看着他:“我知道什么?”
道士说:“李有恨长了一张阴阳脸。那是一个标志,凡是和鬼订了血契的,慢慢都会变成这个样子。他能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因为学功夫的时候,不止他自己在学,那只鬼也在学。也就是说,随着他越来越强大,那只鬼也就越来越强大。万一有哪一天,那只鬼想要反水,嘿嘿,你想想该有多惨吧。”

发表于 2014-1-10 16:1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想起李有恨的阴阳脸,不由得打了个哆嗦。道士的意思很明显,和他定血契的鬼朋友不是善类,李有恨这是在与狼共舞。
不过,别管怎么样,事实在那摆着,他确实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威胁。要不是有他在,我们完全可以趁虚而入,把老魂揪出来,好好地教训一顿。
一路上胡思乱想。过了很久,终于到了县城附近。
王二把三轮车停下了。对我们说:“下车吧,咱们走着去。”
我疑惑的看着远处的高楼:“这里距离县城还有一段距离呢,这么早下车干嘛?”
王二说:“咱们的车没有牌照,进县城容易查车。”
道士摆摆手:“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天下,咱们不用进城了。”
我奇怪的问:“为什么?”
道士指了指头顶:“你听?”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猫头鹰的声音又在头顶响起来了。
道士说:“咱们跟着猫头鹰的声音走。这只鸟一路上都在打青丫头的主意。”
一路上,我的耳朵都在被渗人的笑声折磨着。好像周围有一个恶毒的老太太,正在一步步看着我们走到陷阱里面一样。
这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但是天还没有亮,正是最黑暗的那一段。
我们在一片荒野上走。侧着耳朵听着猫头鹰的声音,走的拖泥带水,踢踢踏踏。好像周围有很多人似得。
我歪过头去看道士,他黑着脸,目光坚定的往前走。忽然,一片云彩遮住了月光,道士的脸变得更黑了。
我不由自主的开始数我们的脚步声:“一,二,三……”循环往复。
刚刚走了一段,忽然,周围的脚步声猛地停了。
我听见猫头鹰就在我们头顶,它站在一根树枝上,叫声急促。
王二说:“应该就是这了。”
这时候我才发现,这院子正是当初关着毛疯子的那个。看来,老魂和刘爷仍然勾搭在一块。
想到这里,我心中一喜。如果老魂能治好刘忙,那我治好我爸应该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刚要走到院子里面去。忽然道士拉了我一把:“快躲躲。”
我不明所以:“怎么了?”
道士拉着我退后几步,远远的躲开:“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起尸吗?”
我点点头:“记得啊。死人偶尔沾了阳气。怎么?你是在考我?”
道士摇摇头:“我感觉到,周围就有。”
我听见道士这么说,再不敢向前一步,和众人呆在一块,静观其变。
过了一会,看见院子里面隐隐约约走出来两个人。直愣愣冲我们走过来。
文闯忽然惊呼一声:“阴阳人。”
这时候我也看清楚了,这两个人走的歪歪扭扭,和我们之前在刘爷家看见的阴阳人一模一样。
我知道我们被盯上了。紧张的问王二:“怎么办?”
王二说:“哎,要是青丫头在这就好了,让她拿着砍刀,一刀一个,倒也省事。”
我着急的说:“他们马上就要到了。”
王二轻松的说:“大侄子,你不是埋怨我不教你功夫吗?今天我就教你一手,怎么对付这些阴阳人。”
我大喜:“好啊。”
王二两眼紧盯着一步步走过来的人,嘴里絮絮叨叨说:“起尸和阴阳人很相似,死尸是身上沾了一点人的阳气,所以造成暂时的尸变,一旦天亮,或者时间稍长,就会倒地不动。阴阳人却要比起尸高级一点。因为它是人故意制成的。除了人的阳气之外,还有一点残缺不全的魂魄在身体里面。所以能够长年累月的活动。你要做的就是把里面的魂魄逼出来。”
我诧异的看着王二,然后伸出手指:“又用这一招?”
王二点点头:“别看这一招简单,可是比其余的花架子都管用。快去吧。”
我看了看王二,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两个人,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一口咬破手指,飞奔着窜了过去。
这两个阴阳人动作缓慢,想要用中指点中太阳穴绝对不是什么难事。我信心十足的接近他们。
没想到,刚一走近,就发现情况不对。
这两个人的速度明显加快,而且一左一右的冲过来,看样子是要把我抓住。
我不敢出声,猛地向右边那个扑了过去。
那人不闪不避,伸着胳膊把我抱在怀里。
我顿时觉得到了冰窖里面一样,全身冻得一哆嗦。幸好,与此同时,我的手指也戳向了他的脑门。
我看见鲜红的指印像是烙在他头上一样。然后我看见那一块迅速的变黑,很快蔓延到全身。
这个人的脸也发生了变化,由一开始的苍白变成了灰色,然后出现了大量的尸斑。那些尸斑渐渐的聚拢成片。
天呐,他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腐烂。
马上,一股尸臭传了过来。
我现在被一具半腐烂的尸体抱在怀里。
我心里一阵恶心,又惊又怕,连踹了几脚,想把他踹开。可是这死人偏偏抱得紧紧地。
我正在挣扎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
我心中一慌:“完了,另一个阴阳人上来了。”
这时候也没工夫埋怨王二几个为什么不上来帮忙了。我拖着那具死尸,猛地一转身。把身上的那具死尸塞在了阴阳人的怀里。
这种阴阳人又蠢又笨,根本没有思维,看见塞过来一具尸体,想也不想,就紧紧地抱住。
我趁着这个机会,身子猛地向后挣,终于从死尸怀里挣了出来。
随后,不带一点犹豫,中指点在阴阳人的脑门上。
和之前的那个人一样,它也开始迅速的腐烂。很快,变成两具腐尸,相拥倒在地上。
我现在身上全是尸臭,闻一下就恶心的想吐。
我抬头正要埋怨王二几声。却看见他们那里好像情况不妙。
数不清的人影正在默默的包围着他们。看行动,都是阴阳人。
我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看见他们三个一人一把桃木剑,正在左冲右刺。
我抬起手来,正要帮忙,忽然看见一个人,正是当初见到的秃头。他也杂在众人之中,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我心里惊叹:“老魂还真是把身体当做一副臭皮囊啊。用完了就做成阴阳人?”

发表于 2014-1-10 16:35 | 显示全部楼层
道士和王二把青爷救醒之后,倒头就睡。用他们的话说,他们身上,旧伤未愈,这两天又来回奔波,再不歇歇,恐怕早晚得死在街头。
我们什么都没来得及问,这两个人就鼾声四起了。
我挠挠头,看他们实在累的够呛。只好让他们先睡。
那边,文闯正在和青爷鬼鬼祟祟不知道干什么。
我悄悄走过去,只见文闯一脸爱意的看着青爷。
我心里想:“这小子不会是看上青爷了吧。”
我正要问一句,忽然青爷来了句:“好孩子。”
我一听这个差点吐血:这是什么情况?
青爷听见动静,扭头看了看我:“我是凤凰。”
我呆在那里:“你是凤凰?”
然后,只见她使劲把文闯抱在怀里,流着眼泪:“这些年过的好苦啊。”
我偷眼向文闯看了看,这小子脸上的表情哭笑不得,极其尴尬的看着我。
我见文闯这个丑算是出大了,不忍心再看,嘴角含笑回过头去。刚要出去,忽然听见啪的一声,一个打耳光。
我扭头,看见文闯捂着腮帮子,一脸委屈的看着青爷。
青爷叉腰站在那里,指着文闯的鼻子骂:“老子是桐柏青爷,你敢占我的便宜?信不信我砍了你?我的砍刀呢?刀呢?”
青爷的砍刀早就被我们给扔了。她扭头看见放在菜板上的菜刀,顺手抄了起来。
文闯见苗头不对,早就一溜烟跑到院子里面去了。
一时间,村委会鬼哭狼嚎,鸡飞狗跳。
我哈哈大笑,坐在门槛上看热闹。
青爷见文闯健步如飞,实在撵不上,于是使了一手撒手锏的功夫,菜刀脱手而出旋转着朝文闯飞了过去。
起初的时候,我还以为青爷是根文闯闹着玩的,直到这菜刀扔出去,才发现她真是动了气了。
眼看文闯就要被菜刀砍中,我不由得惊呼一声。
文闯也算是久经沙场了,听见身后动静不对,连忙向前一窜,趴在地上。
那菜刀从他身前飞过去,旋转着钉在大门口的土墙上。
正好这时候从门外进来一个人,那菜刀距离这人的脑袋不过二十来厘米,只听这人尖叫一声,紧接着两眼一翻,晕倒在地上了。
这人是木夯无疑,估计是听说我回来了,来看我的。
我连忙把她扶起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后背。总算弄醒了。
没想到木夯刚一睁开眼,猛地看见青爷就站在面前,不由得全身开始哆嗦。
我连忙安慰她:“没事,没事,误会。不是砍你的。”
木夯这才慢慢安定了下来。
我问她:“你怎么没去上学?”
木夯翻翻白眼:“天下,你逃学逃地都忘了日子了吧,国庆节了,一个星期不用上学。”
我点点头,答应了一声。
木夯两眼放光没兴奋的说:“这下,我可以跟你一块去玩了。这两天听说你们东跑西颠,我也想去只可惜还要上学。”
我苦笑着看了看木夯的身子,骨瘦如柴。
只好岔开话题:“我饿了,你们家还有肉吗?”
木夯想了想:“猪下水好像还有点。”
文闯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我也去,我也去。”
然后我们四个年轻人结伴向木夯家走。
说来也奇怪,青爷和文闯刚才还要拼个你死我活,这才几分钟的工夫,又开始有说有笑。
我试探着问了问青爷,知不知道刚才她自称凤凰的事。青爷茫然的摇了摇头。
我又问她知不知道被老魂拘走的事。
她仍然摇了摇头。
我心里踌躇:就凭青爷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样子,我们能找到凤凰的村子吗?
到了木夯家,猪先生猪太太都不在,我们也不客气,坐下来就开始吃。
吃到一半,我忽然想起爸妈来,不由得满面愁容。
文闯满嘴猪油:“天下,今朝有酒今朝醉,发愁能救人吗?你等着,我去买酒。”
我想了想,文闯说的也对。发愁有什么用,好好吃饭睡觉,然后拼命去做就行了。
我正在给自己默默打气。文闯像一阵风一样逃了进来。手里边还提着两瓶酒。
这时候,杂货店老板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兔崽子,又偷东西,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青爷站起来,喊了一嗓子:“我是桐柏青爷,有本事先收拾我。”
门外顿时销声匿迹了。

发表于 2014-1-10 16:38 | 显示全部楼层
青爷以前确实是威风八面,领着一帮手下到处打家劫舍,谁敢说什么了。但是自从她出事之后,树倒猢狲散,那些小弟跑了个干净。
所以她现在一个名号能吓退杂货店老板,我还是有点吃惊。
文闯得意洋洋:“这还想不明白?你忘了上次咱么抓老魂?青爷一个人拿着砍刀砍pol.ice,那事可是全村人都看见了的,几天的工夫就传遍大街小巷。青爷是没有跟班了,但是可比以前还要威风。”
我点点头,心想:怪不得,敢直接跟pol.ice对砍的B社会,几百年也看不见一个。
我们在木夯家胡吃海喝,反正猪先生猪太太两个大人不在家。我们也没什么规矩。
文闯没吃惯猪肉,一边吃一边忐忑不安的问:“木夯,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看见我们这么糟蹋东西不会跟我们要钱吧。”
我摇摇头:“你瞅瞅你那点出息。”
木夯也捂着嘴笑:“要钱就让王天下给。”
我们闹了一会,木夯终于告诉了文闯实话。原来,猪先生和猪太太去临县买猪崽去了,今天晚上肯定是回不来了。
文闯一听这个。顿时喜上眉梢。转身又给自己盛了一碗猪肉。
木夯大手大脚惯了,根本不在乎这个,对我和青爷说:“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想让你们帮个忙,今晚上做个伴。”
我和青爷还没说话,文闯先一口答应:“行啊,明天的早饭正好也在你们家了。”
实际上这时候还不到中午,但是我们三个忙活了一夜,早就困了。吃饱了饭,一歪脖子,纷纷睡着了。
睡着了之后,我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叫我。声音很苍老,也很慈祥。
我睁开眼睛,发现面前站着一个人。头发胡子都白了,但是很面生。不像是我们村的。
我问他:“你是哪位?”
老爷爷说:“天下,我想求你一件事。”
我挠挠头:“求我干什么?”
老爷爷说:“咱们现在的土地庙,风水不好,所以,想找你跟村长书记什么的说说,搬到原来的地方去。”
我奇怪的问:“你怎么自己不去说?哎?看你也不像是我们村的啊。”
那老爷爷笑了:“你不认识我啊,我死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我听了这话,打了个哆嗦:“我看见死人了?”
老爷爷说:“我是代表大家来的,这些个小鬼也是一样的想法。”
我抬头看了看,院子里灰蒙蒙的,里面许多黑影飘来荡去。
我头皮有点发麻:“说事就说事,你带这么多小鬼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要挟我呢。”
我这么说,其实是在试探这个老头。
没想到,让我看见这老爷爷眼中闪出一丝恶毒的光芒,好像我看穿了他的把戏,以后要小心着点一样。
但是,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发表于 2014-1-10 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紧接着,他又恢复了慈眉善目的样子,对我好言想劝:“小兄弟,村长那可是当官的,天上的星宿下凡。咱们这个鬼鬼祟祟的,不敢跟人家打交道。所以把,就麻烦你给递个话。”
我想起村长那副脑满肠肥的样子,实在想不出来他到底是什么星宿下凡。
不过,老爷爷这么说了,院子里又飘着那些孤魂野鬼。我心里还是得掂量掂量。
我想了想,对他说:“要想拆土地庙,光我说不行啊,土地爷同意吗?别等着明天我把土地庙拆了,土地爷又来找我算账了。”
老爷爷一拍大腿,满面红光:“你就放心吧,土地爷巴不得换个风水好的地方呢。土地庙的风水好了,我们就能投胎到个好人家。土地爷面上有光。怎么?你不信?要不你自己问问他,他老人家就在你身后呢。”
我一扭头,看见一个巨大的蛇头正在我脖子后面,血红的芯子一伸一缩,冲我脸上舔过来。
我吓得一哆嗦,猛地醒了过来。
我睁开眼,发现天已经黑了。
木夯和青爷不知道哪去了。木夯家的电视还开着。文闯坐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
我稍微动了动胳膊,叹了口气。觉得口干舌燥。
正要站起来去倒杯水,忽然听见耳边有个声音说:“小兄弟,别忘了啊。”
这声音吓得我差点摔在地上。我哆哆嗦嗦的看了周围几眼,什么也没有发现。
只有电视机里的屏幕,照的这里忽明忽暗的。
我暗骂了一声:“奶奶的,干吓唬我,明天找王二学学镇鬼符怎么画,还制不了你们了。”
我走到电视前面,想随手把它关了。没想到,刚走过去,电视里面的一个人忽然转过身来,死死地盯着外面。
我吓了一跳,身子戳在电视前面动弹不得。
电视里面的演员看镜头是常有的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是在看我。
我正在惊慌失措的时候,忽然,我看见那个人在冲我微笑,笑的很诡秘,紧接着,一张脸迅速的衰老,头发变黑,皱纹密布。分明变成了梦中的那个老头。
我再也忍不住了,随手把电视关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
我看了看表,凌晨一点。
我睡了一下午,半点困意也没有。但是其余的三个人偏偏就像是八百年没睡觉一样,始终不肯醒来。
我摸黑爬到沙发上,蜷缩着再也不敢动弹。
这一夜始终没有什么动静。我干巴巴的,被枯燥和恐惧包围着,折磨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等众人都睡醒了之后。
我郑重其事的对他们说:“村里的土地庙得换个地方。”
木夯揉着眼睛说:“你又瞎想什么呢,自己的一大堆事情还没有理顺清楚,管人家什么土地庙干什么?”
我想了想说:“昨晚上土地爷找我来着,求我帮他跟村长谈谈。”
我这话一出口,木夯一声惊呼:“我以为文闯能看见鬼就够厉害的了。没想到天下你更厉害,还跟神仙说过话。”
文闯知道土地爷的底细,马上插嘴说:“他算什么神仙啊。就是个会点门道的蛇而已,我都不稀罕搭理他。”
木夯把眼一瞪:“我看你是不想来我们家吃东西了。”
文闯马上蔫了:“没有没有。”
我挠挠头:“你们跟我去吗?找村长。”
我知道这个活不好干,因为我说白了还是个小孩,平白无故说让村长搬土地庙,怎么想都不大可能。
不过,我们四个小孩去,分量可能还大点。尤其是青爷,好歹也是社会上的一号人物。
我们四个到了村长家里,村长还在吃早饭。
我把来意说明。其余的三个人开始吹捧。
什么我是王二的大侄子,已经得到真传,看风水的本事青出于蓝。什么文闯目能见鬼,那些先人在新土地庙夜夜鬼哭,搅得四邻不安。
看得出来,村长有点被我我们说动了。
我继续煽风点火:“旧土地庙下面的人已经挖出来了,再也不会有什么乱子了,您老就同意了吧。”
村长想了想,一拍桌子:“好吧,我就同意了你。给王二个面子。”
我真没想到村长这么痛快就同意了,本来以为还要来上个三四趟呢。
我们几个美滋滋往外走,我却总觉得有点猫腻,王二虽然会捉鬼,不过,他一个成天偷东西的老光棍,在村长这能有什么面子?
想到这里,我趴在窗户下面听。
只听见村长儿子不满的说:“爸,王天下那小子胡说八道,你怎么就听了他的?”
村长冷笑一声:“小兔崽子,你就不想想。这重新盖土地庙,不得花钱吗?钱是村委会的,但是花多少咱们家说了算,到时候悄悄装起来一部分不就行了?”
村长儿子说:“盖个土地庙,狗窝差不多,能画几个钱?加上砖也没有一百块。”
村长骂道:“真是榆木脑袋,前两天下雨泡朽了?你干嘛非盖成狗窝啊?有多大盖多大。用最好的砖,贴最好看的瓷砖。有人问就说是为了孝敬死人。”
村长儿子这才恍然大悟,连连称高。
我趴在窗户外面也恍然大悟,连连称高。
村长的动作很快。
我们刚刚回到木夯家,就听见村长在大喇叭里面喊:“老乡们,老乡们。现在征几个壮劳力,现在征几个壮劳力,一人五十,一人五十。咱们把土地庙搬一下。咱们把土地庙搬一下。让先人安心,为子孙造福。”
我们几个听着这广播嘿嘿直乐,只有木夯一声不吭。
我问她:“你怎么了?”
木夯担心的说:“以前我爸妈买猪崽,总是第二天早上就回来了,现在都快要中午了,怎么还不见人呢?”
我扭头看看门口,人来人往,偏偏没有猪先生的影子。而头顶上的天也雾蒙蒙的。没有半点阳光。
我叹了口气,只好说一些不着调的话安慰木夯,可能是猪崽跑了,逮猪去了,又或者装的猪太多,超载,让pol.ice扣下了。
木夯听了我这话,也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我们说了一阵,忽然,看见门外一大群人乌泱乌泱的跑了过去。
我们不知道怎么回事,连忙走出去。
看他们跑的方向,好像正是新土地庙那里。

发表于 2014-1-10 16: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这些人急匆匆向新土地庙方向跑去,明显是有什么事。
于是我连忙拽住一个人,着急的问:“出什么事了?”
那人一把将我甩开:“小屁孩别捣乱。”
我脾气上来了,使劲揪住他的衣服:“你他妈的。”
那人五大三粗,也急眼了:“你敢骂我,今天老子让你,哎呦,卧槽,你们……哎?青爷也在啊,别别别,闹着玩呢,哎……”
有青爷在场,很快我们就知道了。新土地庙下面挖出来了东西。至于具体是什么东西,乱哄哄的这个人也没有听清楚。
于是我们这些人也跟着人群往前跑。跑了两步,我一扭头,发现木夯连门都没锁。
她们家不少值钱的东西,我叹了口气,回头又帮她锁门。
这么一耽搁,刚才还乌泱乌泱的人群全都跑走了,大街上只剩下了我们几个人。
等我们赶到土地庙的时候,看见乡亲们站了一个大圈,手里拿着锄头镰刀铁锨,总之各式各样,十八般兵刃齐上阵的意思。不过,看他们个个神情紧张,好像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我拉着木夯挤进去,看见新土地庙已经被拆了。只剩下一个浅坑,坑里面盘着一条蛇。身上花花绿绿的花纹,油光闪闪。一双蛇眼阴沉着打量着我们。
村长站在最前排,三闷充当了保镖,谨慎的护着他。
村长看我走进来,对我说:“天下,你小子看风水的本事还真不赖呢。果然这里风水不行,都长出妖物来了。”
我心里想:“这哪是妖物啊,这是土地爷啊。”但是这种话不能明说。我正在想办法的时候。
有村民在后面喊:“咱们一块把它打死算了。”紧接着,一呼百应,不少人都有这种想法。
浅坑里的花蛇警惕的吐着信子,毫无疑问,它能听懂我们的话。
我硬着头皮说:“村长,这东西不能打死,得罪了它,咱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村长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别管怎么说,这东西已经有灵性了。照我说,咱们摆个香案,上点贡品,把它请走就算了。”
想不到村长一个优秀的Communistparty员,居然对封禁迷信这一套这么熟悉。
很快,香案摆好了,在场的村民挨个上香。
每个人嘴里都念叨着:“请您老人家换个地,咱们好聚好散之类的。”
轮到我了,我也照例念叨了一遍。刚要把香插上。忽然,耳边听见有人叫我:“天下。”
这声音突如其来,我冷不防吓得胳膊一抖,差点把香掉在地上。
我左右看了看,旁边根本没有人。
正在疑惑的时候,一扭头,迎上了花蛇的目光。不自觉的,我认定刚才那一声是它叫的。
于是我在心里试探着说:“土地爷,是你吗?”
只听见花蛇苦笑一声说:“我还是哪门子土地爷啊,差点被人乱刃分尸,幸好有你一句话,留下个全尸,不过,也要被人赶走了。”
我对它说:“不是你让我给你迁庙的吗?怎么现在弄成这样?”

发表于 2014-1-10 16:48 | 显示全部楼层
土地爷着急道:“我本以为是先盖新庙再拆旧庙,谁知道你们这村长反着来,我是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不死人倒好,万一死了,我看他跟谁报道去。”
我心里想着:“万一人家死的是party员,根本不在乎这个呢。”不过玩笑归玩笑,我对土地爷说:“这样吧,您老人家还是暂时躲一躲,等晚上差不多了,钻到新庙下面去不就行了?”
土地爷叹了口气:“也只好这样了。你让他们散散,让出条路来,别吓着他们。”
我心说你可真是高看自己了,一条蛇有什么可怕的。
但是我还是站起身来,对身后的村民说:“都让让,它要动了。”
那些人先是一脸怀疑的看着我,紧接着,眼睛里露出一丝诧异,随后,是惊恐,纷纷逃窜。
我正在奇怪,木夯拉着我使劲向后退,差点把我拉倒。
我心里奇怪:“不就是一条蛇吗?你们至于吗?”
但是我一回头,连我自己也吓了一跳。花蛇已经从浅坑里面爬出来了。露出钱坑里面的软土,而那片软土正在不停地蠕动,紧接着,里面争先恐后的爬出来一团团的小蛇,不知道有几千条。
很快,它们爬的满地都是。
那些村民鬼哭狼嚎,瞬间就跑了一半,剩下几个胆大的,也是手握兵器,战战兢兢。
花蛇冲我看了一眼,慢慢的走了。
那些小蛇乱爬了一阵,终于也跟上花蛇,浩浩荡荡出村了。
村长摸了一把汗:“来几个人,把这里填上,不用土,用水泥。”
忙带现在,也已经中午了,我们四个人慢慢向回走。半路上看见王二和道士,两个人神采奕奕的走过来。看样子,已经好多了。
王二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大侄子,干得不赖,真是名师出高徒啊,哈哈。”
我拉着脸:“二大伯,你什么时候教过我啊。”
王二摆摆手:“这还用教吗?就那么点事,你跟着我这么长时间了,难道还没学会?”
然后他指了指青爷:“丫头,你跟着我们两个来一趟。有点事问你。天下,你们三个不用来了。”
王二要问的事,八成是和凤凰有关,凤凰说救我爸的关键,所以我和文闯全都跟了上去。
以前一直咋咋呼呼说要跟着我们抓鬼的木夯临阵脱逃,说要回去看家了。
我看王二已经走远了,也没多想,嘱咐了她几句就跟她告别。三步并作两步,向王二家走了。
王二家被我爸和凤凰祸害了一番,墙壁变得坑坑洼洼,台阶也塌的七零八落,不过,总算能对付着走下去。
等我到了那间大屋的时候,看见王二和道士已经开始了。
屋子正中央挂着一块大白布,就像是第一次抓王大胆时候一样。
我不敢打扰,远远的绕过去,看见白布上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上面。周围点着一圈的蜡烛,把这里弄的阴气弥漫。
王二和道士倒没有着急着问话。反而拿着朱笔在几张符纸上画来画去。
我看见文闯一脸紧张的在旁边看着。捅了捅他:“现在什么情况?”
文闯皱着眉头:“什么也问不出来。青爷的魂魄和我妈的魂魄有点融合的意思了,一会说她自己是青爷,一会说她自己是凤凰,前言不搭后语,一件事总掺合着另一件事。”
我点点头,问他:“我二大伯这是干嘛呢?”
文闯说:“想办法,把魂魄剔出来。”
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剔魂这一说。虽然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是听起来似乎很血腥。
过了一会,我听见道士在白布的一段轻轻的喊:“凤凰,凤凰。”
白布上面的黑影明显的动了一下,慢慢的靠拢过来。道士眼疾手快,伸手在上面贴了一张符。把魂魄定住了。
随后,道士冲王二点了点头。
王二凑上去,开始在白布的另一端写字。一边写一边念叨:“青丫头,这是你的生辰八字,赶快来这里吧。”
青爷的魂魄明显挣扎了一下。但是被道士的符纸压着,始终动弹不得。
王二并不着急,不停的在另一端写写画画,嘴里嘟嘟囔囔。
青爷的魂魄也开始剧烈的挣扎。那块白布开始震颤起来。
王二的神色也慢慢由轻松变为凝重,两脚在地上慢慢的迈着步子,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依着八卦方位,过很久,才在白布上面写上一笔。
这时候,我看见那道影子正在发生变化。
有一部分,仍然被符纸压着,但是更多的地方,开始慢慢的向王二伸展过去。
王二怒目圆睁,忽然大喝一声,手里拿着毛笔,手下不停,迅速的画了一个人形轮廓,正好把刚才的生辰八字等等全都囊括进去了。
说实话,这人形画的拙劣不堪,但是效果很明显。
我看见那道黑影猛然间就被吸过去了一大半,争先恐后的往人形里面钻,似乎把那里当成了自己的身体。
片刻之后,那道影子绝大部分已经充满人形,和道士用符纸困住得部分,只有一线相连,似乎稍微拉扯一下就会断掉。
王二长吁一口气,大喊了一嗓子,声音在屋子里面嗡嗡响。然后,饱蘸浓墨,朱笔自上而下划了下来。
一道红线猝然出现在白布上,像是带血的利刃,那一线相连的黑影,一触即断。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道士喜道:“成啦。”
然后,我看见他们用两张符纸,分别把魂魄引了下来。
青爷的魂魄被送到了身体里面。而道士手拿的那一部分,应该是凤凰的魂魄碎片了。
我激动的问王二:“怎么样?咱们可以问问题了吗?”
王二摇摇头:“还不行。这一点魂魄受到的损伤有点大,必须得静养几天。”
一听这话,我忽然想起来当年王二养小鬼,把好端端一个彪悍的王大胆养成了怂包。不由得摇摇头:“我看,这事还是交给道士来做比较靠谱。”

发表于 2014-1-10 16: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看见王二和道士把青爷的魂魄引出来,一分两半,算是把凤凰那部分给剔出来了。
现在不仅凤凰要休息,连青爷也要缓一缓,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手术,必须休养一段时间一样。
现在大家都有事情忙,只有我和文闯,百无聊赖,开始在大街上来回遛弯。
我们两个谈天说地,信口胡吹,但是都小心翼翼的绕开了一件事。那就是我爸和凤凰。
我们谁都不愿意揭对方的伤疤。因为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办法解决。提出来只能徒增伤感。
我们嘴上都没有说,但是行动上从来没有落下。一直在想办法救他们。
过了一会,文闯揉揉肚子:“有点饿,咱们好像没有吃早饭。”
我抬头看看太阳:“好像午饭也没吃。”
文闯犹豫着东张西望:“也不知道猪先生和猪太太回来没。不然的话,去木夯家吃饭不错。”
我哈哈大笑:“你小子可真是吃上瘾了。”
我虽然这么说,但是有猪肉谁愿意吃咸菜啊。我们两个人溜溜达达就到了猪先生家门口。
文闯推推我:“猪先生挺喜欢你的,你去看看,他的破三轮在不在家。”
我当仁不让,装作不经意从木夯家门口经过。然后随意的向院子里瞟了一眼。随即,跑了回来:“院子里什么也没有。猪先生不在家。”
我和文闯摩拳擦掌,兴冲冲走到木夯家。然后轻声喊:“木夯?”
木夯从屋子里面跑出来,看见是我们两个,居然转身又回去了。
我们两个一脸茫然,跟着她进屋:“木夯,怎么了这是?”
木夯皮笑肉不笑看着我们两个:“又是来蹭饭的吧。”
文闯就嘿嘿的笑,然后假装关心的问:“你爸妈还没回来呢?”
木夯神色一暗,点了点头。
文闯眼睛眉毛里都是喜色,也不用木夯吩咐,自己开始煮肉。
我在木夯家玩了一会,眼看酒足饭饱,天色已晚,所以拉着文闯想走。
文闯依依不舍:“要不咱们把晚饭也解决了吧。”
我叹口气:“你不怕晚上猪先生回家?”
我们正在商量,木夯说:“天下,再玩会吧,天黑了我害怕。”
我想想也是。于是重新坐下来,变着花样逗木夯玩。
文闯一直在木夯家乱蹿,我们谁也没有管他。不料,他走了一会,忽然,哎呦一声,摔了一跤。
我连忙把他扶起来:“怎么了这是?”
文闯坐在地上挠头:“有东西绊了我一下。”
我们连忙往地上看。
这一看吓了一跳。借着电灯光。我们看见地上趴着两三条蛇。
木夯顿时就尖叫起来。那声音尖锐无比,差点把我的耳膜震破了。
我捂着耳朵安慰她:“别害怕,我马上把它们弄走。”
我随手拿起门边的扫帚来,把着两条蛇甩手扔到了门外。
然后对木夯说:“没事了,没事了。”
但是木夯仍然尖叫不止。指着地上说:“还有,还有。”
我一扭头,看见那几条蛇仍然在那里趴着。我心里疑惑:刚才不是扔出去了吗?
幸好这些蛇也没有毒,我轻轻把它们挑起来,甩手又扔到了院子里。
结果一回头,正好看见两三条蛇从桌子下面掉下来。
我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连忙弯腰看桌子下面。
桌下的情况触目惊心。无数的躯体互相勾连,盘着不知道多少条小蛇。互相缠绕在一块吐着信子。
这下不光木夯尖叫,连我都要崩溃了。
我大喝一声:“文闯,咱俩把这桌子扔出去。”
木夯看着桌上的剩饭:“扔出去有点浪费啊。”
我哪顾得上这个,甩手把那些碗碟扫下去了,然后和文闯把桌子抬起来,喊了个:一,二,三。随手给扔到院子里面去了。
本以为一切平安了。
没想到,桌子扔下去之后,开始从别地方钻出小蛇来。
木夯快要崩溃了,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随时可能翻白眼。
我拉着木夯对文闯说:“咱们得走。”
等我们跑到院子里才发现,想走也没那么容易,院子里的小蛇已经乌泱乌泱的爬满了。
木夯大哭不止:“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和文闯也惊诧不已,一时间没了主意。
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叫我:“天下……”
我扭头,看见门口方向一条花蛇。看样子,分明是之前的土地爷。
我知道这条蛇可以和人交流,不用张嘴就可以对话。
我气不打一处来,恨恨说道:“这不是恩将仇报吗?弄这么多蛇到底想干什么?”
土地爷说:“我白天搬到旧土地庙一看,真是出乎意料,这庙虽然还没有盖好,但是光看外面的架子,就知道出手不凡,简直可以比得上一座佛寺了。看看四里八乡的,能住得起这么好的土地庙的,也就我一个。这还多亏了你帮忙啊。”
我不满的说:“那还不好?”
土地爷说:“所以,我今天来报恩。天下兄弟,你们跟着我走一趟吧。”
随即,院子里的小蛇纷纷退让,给我们三个清出一条路来。
土地爷在前,我们三个人在后,一步步的向外走去。
它虽然说的很亲切,而且叫我:“天下兄弟。”但是我心里总是忐忑不安,生怕一不留神就着了他的道。
一会的工夫,我们已经来到旧土地庙。这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工地,看样子,果然规模巨大。
工地上密密麻麻吊着很多小蛇。最初看起来很杂乱,渐渐的,我发现它们像是包围了什么东西。
我跟着土地爷走进去。看见它们困着一团东西,像是白雾似得,在蛇阵中间左冲右撞,但是始终不敢逃出来。

发表于 2014-1-10 17:03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闯轻轻说了句:“它们抓住了几只鬼魂。”
随即,我听见土地爷呵呵的笑:“天下兄弟,我知道你们一直在问魔王的事,这几个小鬼,就当是我还你的人情了。”
我问土地爷:“这几个小鬼,哪来的?”
土地爷说:“魔王占了土地庙,有些人不明所以,死了人仍然去那里报到,死人的魂魄就被魔王给抓了。做了鬼奴。前两天魔王被你们困住,这小鬼奴却没有逃走,正好让我给一网打尽了。”
我想了想,也是,当初只顾着问凤凰,倒也把这几只小鬼给忘了。
小蛇像之前一样让开了一条路,让我们三个人慢慢向那几只小鬼走过去。
木夯已经吓得哆哆嗦嗦,死死地抓着我的衣服不住的发抖。
我握着她的手安慰她,然后继续坚定的向前走。
我们还都是孩子,见了鬼吓得屁滚尿流很正常。但是仙子阿,我已经做到坦然了。
可能,已经见过了太多的鬼,又可能,这几只鬼和凤凰有关,我救人心切。
等走到那几只鬼身边的时候,我看见白气里面站着几只小鬼,个个神色疲惫,一脸警惕的看着我们。
文闯张了张嘴:“我是凤凰的儿子。来问你们点事。问完了,你们爱上哪去上哪去,绝不阻拦。”
有了这个保证,我看见那几只小鬼的神色明显轻松下来。
文闯看起来一脸平静,实际上声音都激动的发抖了,他问道:“凤凰的家在哪,你们知道吗?”
那几只小鬼摇了摇头,其中一个领头的站出来说:“我们都是咱们王庄人,不知道凤凰是哪来的,也从来不敢问。”
这鬼的声音飘忽不定,被风吹的时而在左,时而在右,也难怪大家害怕。
文闯正要再问,拿下小鬼却抢先发话了:“实际上,我们知道的事,你们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不过,有一件事,凤凰可能没有告诉你们。”
我好奇的问:“什么事?”
那个小鬼说:“你们把凤凰带回家之后,有没有觉得,她有的时候说话有点颠三倒四,个别的地方模糊不清?”
我想起来凤凰来自己家在哪都记不大清楚了,不由得点了点头。
那小鬼说:“本来这些事她肯定记得。刚刚来到土地庙的时候还嚷嚷着要回去报仇,后来统统忘记了,这是有原因的。”
我催促他:“快说,什么原因?怎么做能让他想起来?”
小鬼说:“两年前,凤凰已经把身子调理的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了。魂魄可以自由从身体里面出入,只不过,仅限于土地庙这一块地方。她当然不甘心,没日没夜的琢磨着怎么逃出去。正好,有个丫头闯了进来,就是你们叫她青爷的那位。然后,凤凰和青爷换魂,没想到中途失败,一部分魂魄反而留在了青爷身体里面。”
我点点头,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
小鬼接着说:“换魂这种事,大耗元气,失败了更是难受。所以,凤凰经过那一次之后,意识到换魂实在太危险,搞不好,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费了。于是,她想了另一个办法逃出去。那就是,化整为零,把魂魄藏在不同人的身体里面,零散着逃出土地庙。”
我听得匪夷所思:“魂魄还能这样?”
文闯却听出端倪,问道:“除了青爷,还有谁?”
小鬼说:“没错,还有一个人,身体里面也有凤凰的魂魄。那个人就是傻西。”

发表于 2014-1-10 17:08 | 显示全部楼层
木夯显然也发现不对了,但是她仍然站在路中间,挥舞着胳膊:“妈,我在这呢。”
眼看已经来不及了,我飞身跑过去,使劲拽了她一把。三轮车贴着我的身子呼啸而过,我和木夯倒在路边的苞谷地里。
木夯从地上坐起来,看着三轮车越来越远的尾灯,哭道:“妈……”
我和文闯同情的看着木夯,安慰了她一会,打算把她送回家。
一路上木夯都在嘟囔:“我爸我妈怎么不搭理我?”
我说:“可能天太黑了,他们着急回家,没有看见你。”
等我们终于回到木行家的时候,看见他们家灯火通明,屋子里的灯,院子里的灯,甚至大门口的灯都打开了。
我拍拍木夯的肩膀,和她并排走回家去。
屋子里面,猪先生和猪太太安然无恙的坐着,一人手里拿着一杯水,看来是渴坏了。
木夯进屋,喊了一声:“妈。”
没想到,这一嗓子吓了猪太太一跳,手里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猪太太抬起头来,神色慌乱,看见是木夯,紧张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一把将她拉过来:“木夯啊,来这边。”
木夯在那嘟囔:“刚才在路上我叫你们,你们也不搭理我。”
猪太太在那小声的解释。
我扭头看了看猪先生,他正在直勾勾盯着手里的水杯,好像在看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似得。
我见他们两个都不理我和文闯,只好冲文闯摆摆手:“咱们还是走吧。”
从木夯家走出来,我自言自语的说:“猪太太好像心神不宁的。”
文闯点了点头:“可能遇上劫道的了,这么晚才回来,不过人回来了就好。哎,别人家的事咱们别瞎打听了,还是顾好咱们自己吧。乱葬岗去不去?”
我硬着头皮说:“去,能不去吗?”
自从把武闯挖出来之后,我已经是乱葬岗的熟客了,动不动就要过去一趟。
以前总是希望平平安安,鬼神远避。而这次还要巴不得他们都上来,让我指认一下,里面有没有傻西。
这时候天还不算晚,家家户户都亮着灯。
我们两个都不说话,沉默的走出村子,把那些灯火抛在身后。
乱葬岗一如既往静悄悄的。
我小声问文闯:“你知道傻西的坟在哪吗?”
文闯摇摇头:“不记得了不过,好像有个大概印象。”
我叹了口气:“凑合着找找吧,还不一定在不在呢。如果傻西在的话,你肯定能看见是吧。”
文闯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除非她故意藏起来。”
这个我倒不担心,就傻西那个智商,她也知道藏?
我们在坟头上踉踉跄跄走了几步。
我东张西望的看,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团火光。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我连忙拽了拽文闯:“有情况。”
我们两个蹲下来。藏在一座荒坟后面,脑袋慢慢的伸出去。
现在可以断定,那是一团火光,在黑暗中飘忽的燃烧着。
我轻声向文闯说说:“这是鬼火吗?”
文闯摇摇头,忽然伸出手来,把我的脑袋死死地按在坟头上。
我大吃一惊,心说,果然到了这种地方你小子就要不正常。
我的脑袋顶在荒坟上,我剧烈的挣扎,但是被文闯死死地按着。我想呼叫,但是一张嘴,坟头上的土就往嘴巴里面灌。我一想这里面还埋着一个死人,就恶心的要死。
这时候,我感觉到文闯凑到我耳朵边上,小声的说:“你别出声。不然有危险。”
于是我不挣扎了。
慢慢的,文闯放开了我。我抬起头来,愤怒的瞪着他。
文闯冲我摆摆手,指了指那团火光。
我看见火光正在很不正常的摆动,好像被什么人拉扯一样,做出各种各样,奇怪的形状。
与此同时,我也觉得身上凉飕飕的。
文闯不说话,我也就一直不发声。
过了一会,文闯终于极小声的对我说:“李有恨也在这里。”
我吃了一惊:“在哪?”
文闯指了指火光附近的小树:“在树上。”
我抬起头,仔细的看了看那棵树。
果然,树上有一个人影。树枝正在微微的颤动,人影也随着树上上下下的起伏。
那棵树并不粗壮。李有恨居然能稳稳的站在上面。我不由得心里有些不安。
我问他:“李有恨来这里干嘛?”
文闯小声说:“我怎么知道?那团火烧的好像是纸钱之类的东西。刚才乱葬岗的小鬼都被他吸引过去了。”
我惊慌的看着那里。
转眼间,平地上起了无数的旋风,开始向周围慢慢的刮过来。
那些旋风距离我们越来越近,文闯轻轻喊了一声:“咱们还是躲躲吧。”
我们两个还没来得及躲,旋风已经刮过来了。
我心里惴惴不安,心想,这些小鬼现在摆明了听李有恨的话。万一让他发现我和文闯躲在这里,肯定没有我们两个的好果子吃。
以他现在的身手,我们两个加在一块也打不过啊。
正在着急的时候,忽然,从我们面前的坟头里面也刮出来一阵旋风。
这阵旋风距离我们太近了,我马上被吹得呼吸困难,只觉得脸上噼里啪啦的,落了不少土。

发表于 2014-1-10 17: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本来想和文闯悄悄的逃走。没想到,身下的坟头又出了事。我们两个眼看被旋风包围起来,再也逃脱不了。
我现在真是欲哭无泪,拿两只手捂着眼睛,拼命的低下头去。
这种情况,根本没办法看路,更别说逃走了。
我心里暗暗的想:“完了,今天算是完了。让李有恨抓了个正着。就他现在的身手,弄死我们两个简直跟玩一样。”
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里想着,万一过一会被剁下半个来,该有多疼。
自从拜王二为师之后,我发现我对鬼的畏惧之心渐渐的小了。但是我变得更怕人了。
正在心灰意冷的时候,我忽然觉得,周围的风势小了很多。
我试探着睁开眼,发现刚才的旋风正在慢慢的离开我们,和前面的旋风缠斗在一块。
我诧异的看着这一切:“怎么?这些小鬼分赃不均打起来了吗?”
我看看文闯。
他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激动还是紧张,嘴里在一个劲的嘟囔:“是麻子,天下,是麻子啊。”
我心里也是一阵激动:“如果麻子还在的话,八成傻西也在。”
我这时候才忽然想起来:文闯是能够看见鬼的。
我对他说:“你快跟那些小鬼说说,让他们把李有恨打个半身不遂,咱们该干嘛干嘛。”
文闯却一步步向后退:“你别闹了,咱们还是趁现在赶快跑吧。”
我们两个正在后退。
忽然,我听见一声哭喊:“天下,文闯,别走,救救我们啊。”
这声音应该是麻子的。在夜风中凄惨无比。听得我牙都酸了。
文闯恨恨的锤了一下地:“完了,暴漏了。”
果然,我看见站在树上的李有恨纵身跳下来,冲我们两个飞奔。
这时候也不用隐蔽什么了。
我们两个人站起来发足狂奔,只求早点逃回村子里面去。
只可惜,刚跑了没几步,我脚下一绊,重重的摔倒在地。
我刚要爬起来,背上一沉,被什么东西死死地砸住了。
我费力的扭头,看见文闯一脸痛苦的压在我身上。
李有恨狞笑着走过来:“你们两个,终于还在栽倒我手里了啊。嘿嘿。天下,那半只耳朵,是不是该还我了?”
我听见噌的一声,李有恨从背后抽出来一把锃光瓦亮的匕首。
我想挣扎着逃跑,但是文闯压在我身上。
自从和猪先生家交好之后,文闯的伙食提高了好几个档次。现在他重重的压着我,我根本站不起来。
看样子,文闯也很想爬起来,但是李有恨重重的踢了一脚,他蔫下来,估计是晕倒了。
李有恨一脸得色,蹲在我身前,拿着匕首开始轻轻的锯我的耳朵。我只觉得一阵冰凉,然后是刺痛。更多的是害怕。
正在这时候,文闯居然一拳挥了出去。
李有恨本来蹲在地上,正得意洋洋的折磨我,完全没有料到文闯会突然出手,所以完全没有防备挨了这一下。
角度刁钻,防不胜防。下一秒,他捂着裤裆,痛苦的倒了下去。手里的匕首也扔在了一边。
文闯从我身上爬起来,顺手把我拉起来了:“咱们快走吧。”
我扭头看见李有恨一只耳朵发红,一直耳朵发青。青耳朵完好无损,红耳朵只剩下一半,当时就受不了了,我把匕首捡起来,对文闯说:“不行,我得把他的耳朵割成对称的,不然我心里难受。”
文闯一脸无奈的看着我。
李有恨裤裆被文闯打了一拳,没有晕过去已经算是不错了,这时候只能流着眼泪吸冷气,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我狠了狠心,手起刀落,青耳朵也只剩下一半了。
李有恨一声惨叫,我嘿嘿的笑了。

发表于 2014-1-10 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文闯催促道:“还不走?”
我摇摇头:“这一半好像大了点,我修修……”
我举着匕首刚刚凑过去,忽然听见身后风声呜呜。山呼海啸一般涌了过来。
不用回头我也知道情况不妙。我一脚把李有恨踹翻,冲文闯喊道:“快跑啊。”
实际上,文闯早就逃出去十来米了。
周围黑乎乎的,我看着文闯的影子突然倒在了地上,好几个旋风正在围着他转圈。
我长叹一声:“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紧接着,我发现脚下的土地开始乱动。原本平整的地面猛地竖起来,向我脸上拍过来。我被地面拍得头昏脑涨,贴在上面动弹不得。
这时候我才意识到,不是地面动了,是我自己摔倒了。
我只觉得身体被人揪起来,又摔下去。
李有恨当真是恨到了极点,开始疯狂的揍我。
实际上,打人还是要用拳头才最过瘾,加上武器虽然杀伤力比较大,但是毕竟隔了一层,泄愤就慢了一点。
这也是为什么张老师打人喜欢打耳光,而不是用教鞭。
也正是得益于此,虽然被李有恨痛揍了一顿,但是他没有用匕首捅我。使我幸免于难。
我沉默的趴在地上,用手护住头脸,像是死了一样。
忽然,我听见头顶上哎呦一声,紧接着,李有恨的殴打停止了。
我试探着抬起头来,看见文闯威风凛凛的站在黑暗中,正在和李有恨对峙。
我拍拍土,惊慌的站起来,一眼看见文闯脸上诡异的笑容,心里顿时雪亮:“武闯来了。”
李有恨的小鬼已经把傻西从坟头里面揪出来,正在鬼哭狼嚎的撕扯。
我和武闯有心冲过去帮忙,只可惜,根本没那么大能力。
李有恨死死地盯着我们两个,忽然暴起发难,一脚踹了上来。
武闯硬碰硬,也是一脚踹过去。
李有恨安然无恙,而武闯后退了两步,一趔趄,差点摔倒。
李有恨狞笑着说:“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上来就冷笑。麻痹的,倒吓了我一跳。原来,也不过如此啊。”
李有恨话音未落。
武闯又扑了上去。两个人迅速的扭打成一团。
说实话,武闯打不过李有恨。但是毕竟比文闯厉害多了。两个人很快翻到在地上。李有恨把武闯压在身下,开始一拳一拳的痛揍。
我悄悄的把掉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绕到李有恨身后,没有半分犹豫,朝他腰眼里扎了过去。
没想到。我的匕首还没有到。忽然看见李有恨后脑勺出现了一张脸,冲我嘿嘿一笑:“天下,你干嘛呢。”
我吓得一哆嗦,手就僵在那里了。
我耽误了一秒钟,只是一秒钟。
李有恨已经反应过来,反手抓住我的手腕,一使劲,把匕首掰了下来,随即,向我身上刺过来。
我来不及多想,一屁股坐倒在地,躲开这致命一击。
李有恨后脑勺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而他的匕首开始扎向武闯。
我爬起来,使劲箍住李有恨的脖子,把他猛地向后拉。
李有恨骑在武闯身上,手肘一个劲的捶我。
正在这时候,我看见一只脚猛地揣在李有恨胸口上。
李有恨动作为之一滞。随即,他被人揪住胸口,使劲提了起来。
我抬头,看见是王二。
我心中又是惊喜又是着急,大喊:“刀,他手里有刀。”
王二早就看见了,一把抓住李有恨的手腕,开始和他争夺起来。
李有恨的身手和王二是差不了多少,但是毕竟他才十七八岁,力气不如王二大,很快就落在下风。
过了一会,我看见王二一脚揣在李有恨身上,他向后滚了一滚,来不及站起来,连滚带爬的逃到黑暗中,跑走了。
我冲地上站起来,兴奋的说:“二大伯,你怎么来了?”
我二大伯微笑着说:“不光我来了,道士也来了。”
这时候我才看见,道士在不远处游走了片刻,把傻西救下来了。李有恨请来的那些小鬼一哄而散,纷纷跑了。
我问王二:“你身上的伤好了?”
王二挠挠头:“好了九成了。等这感冒康复了,就恢复十成功力了。”
武闯艰难的爬起来,对王二说:“二大伯,我们查到,傻西魂魄中有凤凰的碎片。咱们得把这一部分剔出来。”
王二点点头,冲道士说:“差不多了咱们就走吧。”
我见一切风平浪静,正要想回走,扭头看见猪先生一家站在旁边。
我诧异:“你们怎么在这里?”
木夯声音有点发抖:“就是我把二大伯叫到这里来的啊。”
原来,猪先生和猪太太两个人回到家里之后,情况越来越不对劲。时不时往院子里面瞟一眼,似乎很害怕什么东西似得。
木夯胆子本来就小,之前差点被三轮车撞住,一直心有余悸,现在看见父母这个样子,当场就吓哭了。
木夯一哭,猪太太立刻六神无主了。一连声的问猪先生:“咱们怎么办啊?”
猪先生则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木夯见爸妈神神秘秘的,边哭边问:“你们到底怎么了?”
猪太太叹了口气:“木夯,说了你又要害怕,我和你爸,好像是看见鬼了。”
木夯听了这话,果然吓得不轻,一定要拉着爸妈去王二家看看。
他们三个走到王二家,刚说了没有几句话,木夯无意中提到我和文闯打算来乱葬岗找傻西的魂魄。
王二听了这话,放心不下,连忙带着道士赶过来。正好把我们给救了。

发表于 2014-1-10 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候,一切风平浪静。道士赶跑了那些小鬼。王二赶走了李有恨。
我心有余悸的说:“幸好老魂没有来,不然的话,咱们全都完了。”
王二脸上却看不到半点喜色,他叹了口气说:“老魂之所以不来,说明他正在养伤,已经到关键阶段了,恐怕,也就在这一两天之内,就会复原,到时候,绝对没有咱们的好果子吃了。”
我有点着急:“那怎么办?”
王二抬头想了一会,直接来了句:“不知道。”
这句话实在太让人绝望了。
道士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个小纸人。对我说:“天下,谁告诉你的,傻西魂魄里有凤凰的碎片?”
我说:“凤凰庙里的小鬼啊。土地爷把他们抓住了,然后派小蛇来请我们几个。土地爷可真是爱面子,把小蛇全弄出来了,浩浩荡荡,几乎铺了一条街。幸好是晚上,这要是白天,恐怕得把人吓死。”
道士和王二对视了一眼,冷笑一声:“一条蛇而已,再爱面子又能怎么样。”
我们边走边说,不一会的工夫,已经到了王二家门口。
路上我曾经数次问猪先生,到底他遇见什么鬼了。
但是猪先生一直战战兢兢的左顾右盼,对这个问题避而不答。追问的紧了,他干脆来一句:“咱们说点别的吧。”
等到了王二的大屋里面。道士把两个纸人放好。我看见上面写着麻子和傻西的名字,应该是他们两个的魂魄。
武闯离开乱葬岗之后就迷迷糊糊,这时候,看见王二床上躺着青爷,不由分说,把她往里面推了推,使劲挤着,睡过去了。
猪先生喊了声:“王二。”
王二猛然回过头来,像是想起什么来似得,对猪先生说:“坐,快坐。说说,你们遇见什么事了。”
猪先生看了猪太太一眼。王二家虽然黑乎乎的,但是点着明晃晃的蜡烛,挤着好几个人,这里面还有两个高手,这一切,都让他们觉得安全不少。
猪先生看了看瞪着眼准备听故事的我,以及哈欠连天,根本没有当回事的王二。
扭头端起王二的破碗,喝了一口说,问道:“你们知不知道,姚媒婆有个女儿。”
这话一出口,全场哑然。
因为谁都知道,姚媒婆终生未嫁,哪来的女儿,难道,她和人偷情不成?
我激动的喝了一口水,心想,这种故事真是太激动人心了。幸好文闯是睡着了,不然的话,一定得跳起来撕烂猪先生的嘴。
道士对姚媒婆不大了解,所以问道:“有女儿怎么了?你帮她找到了?”
猪太太紧紧地握着猪先生的手:“我们看见一个和姚媒婆长得特别像的人。大概三十多岁。我觉得,肯定是姚媒婆的女儿。”
我忍不住问:“你们不是遇见鬼了吗?怎么又变成姚媒婆的女儿了?”
猪先生叹了口气:“我怀疑,姚媒婆的女儿就是鬼。”
原来,昨天早上,猪先生和猪太太就一块去唐河买猪崽。
本来去唐河的路很好走,沿着县道一路走过去就到了。
没想到,快到晚上的时候,雾越来越大。很快,连对面的人都看不清了。
猪先生和猪太太只好放慢速度,唯恐出车祸。猪先生到底是个知识分子,在这方面还是很谨慎的。
没想到,他们两个就这样磨磨蹭蹭,一直走到晚上,大雾仍然没有散去。
猪太太着急了,对猪先生说:“这荒郊野外的,总不能在这里过夜吧。找个旅馆什么的。”
猪先生从三轮车上跳下来,使劲看了看,发现在西北角好像有一片灯光。于是从县道上拐下来,沿着小路向那片灯光驶过去。
走过夜路的都有经验,灯光看起来总是在眼前,但是要走过去才知道,实际上距离它还很远。
然而,猪先生这次却不同,只是开着车走了十来分钟。就看见一个村子。
也就在这时候,大雾好像散了一样。
猪先生和猪太太从三轮车上跳下来。
发现这村子有点与众不同。
这里到处都种着树,这些树很高大,枝叶繁茂,而且种的很密集。如果是白天,恐怕见不到阳光,现在是晚上,也就格外的黑。
猪先生皱皱眉头:“种这么多树,他们不嫌潮吗?”
猪太太不满的说:“别管这些树了。咱们还是早点进去,找找哪家愿意让咱们住一晚上吧。”
猪先生点了点头。
两个人把三轮车直接锁在了村子外面。反正这东西动静很大,要是有人想偷着开,肯定会让猪先生听见。
两个人一进村子,猪太太就先捂住鼻子:“这是什么味啊。”
猪先生坦然的说:“好像是有杀猪的。哎,我早就说了嘛,种这么多树,又潮又闷,有味也散不出去。”
村子里的街上还有很多人,或者在石头上坐着聊天,或者在路上站着谈话。好像他们睡觉都很晚,一定要玩到半夜一样。
猪先生和猪太太一直在寻找一个面相和蔼的人打听一下去哪住宿。因为他们身上揣着买猪崽的钱,可得小心点。

发表于 2014-1-10 17:19 | 显示全部楼层
果,望了一圈。猪先生发现事情有点不对。这个村子里的人,无论是谈话的,还是走路的,都纷纷停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两个。
猪先生跟我们描述的时候说:那种感觉就像进了女厕所一样,无论是大便的还是撒尿的,全都看着你这个不速之客。
但是这种说法被猪太太反驳了,她认为那种感觉是错进了男厕所。
猪先生有点惴惴不安了,他知道,在某些偏远的地方,村子是不能随便进的。正要拉着猪太太退出去的时候。
他忽然看见姚媒婆站在路边。一时兴奋,打了个招呼:“姚媒婆,你也在啊?”
猪太太却拉了他一把:“你认错了,这个不是姚媒婆。”
猪先生这才醒悟过来。没错,这个“姚媒婆”脑袋上全是黑头发,脸上也没有什么皱纹,看起来,不过三十岁的样子。不过,这个人长得和姚媒婆太像了。
他们两个正在嘀咕的时候,“姚媒婆”已经走过来了。一脸的冷漠:“你们叫我什么?”
猪先生连忙解释说:“我们两个认错了,我们村有个媒婆和你长得特别像,她是给人看冥婚的,所以我们都叫她姚媒婆。”
刚说完这句话,猪太太紧张的拉了猪先生一把。
猪先生左右看了一眼,那些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围上来了。这些人全都一脸的不会好意,紧盯着猪先生和猪太太。
如果换成我们王家人,肯定会大喝一声,打出去。但是现在是猪先生,他本来就很文弱,更别提对方有这么多人了。
幸好,这时候“姚媒婆”摆了摆手,让那些村民散开了。她接着问:“那个媒婆会看冥婚?”
猪先生连忙点了点头:“会看,看的特别好。大家都说,她闭着眼就能感觉到魂在哪。”
“姚媒婆”想了想,问道:“姓姚?”
猪先生连连点头。
“姚媒婆”又问:“和我长得像?”
猪先生说:“特别像,简直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姚媒婆”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两个跟我来吧。”
猪太太悄悄对猪先生说:“咱们还是走吧,我总觉得害怕。”
实际上,猪先生也有此意,正要告辞。“姚媒婆”好像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似得,回头对他们两个说:“你们先住一晚上,明天白天再走。”
果然和猪先生想象中得一样,“姚媒婆”家也种着几颗大树。床铺都是潮湿的。
“姚媒婆”对他们两个说:“晚上别出来乱跑,有事等天亮了再说。”
猪先生猪太太点头答应了。
然后,“姚媒婆”自称叫“姚二姐”。这一晚上,姚二姐问了很多关于姚媒婆的事。比如她多大年纪了,过的怎么样。猪先生都回答了。
这一切都让他们怀疑,姚二姐是姚媒婆失散的女儿。
这一问,一直问到了半夜。姚二姐摆摆手:“你们两个早点睡吧,明天天亮就走,我就不送你们了。”
猪先生和猪太太肚子饿的咕咕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根本睡不着。
猪太太对猪先生说:“我总觉得,这个村子不正常。这里的人全都凶巴巴的。”
猪先生捂着肚子说:“这还用你说?不过,幸好咱们认识姚媒婆,这个姚二姐应该不会害咱们。哎,连个晚饭都不给,明天走的时候,给她扔二十块钱算了,多一分我都不想出。”
两个人躺在床上长吁短叹。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猪叫声,很是凄惨。
猪先生是养猪的,一听这声音就知道,这是在杀猪。不过,很奇怪的是,杀猪的时候一般一刀致命,即使猪会叫,也是片刻就能停下来。但是这一次,猪的惨叫声一直持续了十几分钟。
猪太太小声说:“幸好咱们的猪崽还没有买,不然的话,肯定让他们给弄死了。”
话音未落,忽然,外面又传来一阵羊叫声,照样的凄惨无比。
这一下,猪先生终于忍不住了,趴在窗户上向外看了看。只觉得街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像是过什么节一样。

发表于 2014-1-10 17:20 | 显示全部楼层
猪先生说,听见外面街上有宰猪宰羊的声音。所以忍不住想出门看看。
我一听这个,心里一紧,马上说:“可千万别处去啊,这村子这么怪,出去肯定有事。”
猪先生点点头:“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最后还是没有忍住。”
原来,猪先生和猪太太两个人胆小惯了,自然知道这时候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最好。
外面牲口的尖叫声络绎不绝,听的人心惊胆战。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不光是猪在叫,羊在叫。甚至是鸡鸭,猫狗都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
猪先生头都大了:怎么?难道这个村子正在屠杀所有的牲口吗?
到了后半夜。声音渐渐的安静下来。
猪先生和猪太太战战兢兢等着天亮,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几分钟之后有个人喊道:“吃牲口有什么意思,我想吃人。”
说实话,猪先生比我爸小几岁,恐怕没有赶上几十年前的吃人狂潮,即使吃过,恐怕也已经忘记了。这时候听见吃人两个字。顿时吓懵了。
猪太太从床上跳下来,对猪先生说:“咱们快点走吧。你没听见他们说吗?想吃人。”
猪先生一咬牙:“走。”然后,拉着猪太太从屋子里面悄悄走出来。
两个人走出屋门之后,就听见外面人声鼎沸。一大群人正在嚷嚷着要吃人肉,而之前的姚二姐则拦在门前,死活不让那些人进去。
猪先生指了指院墙:“咱们从那爬上去吧。”
猪太太点了点头。都这时候了,别说爬墙了,就是上树钻洞也得同意啊。
猪先生虽然没有亲自爬过墙,但是见我们这些人翻墙多了,自然也掌握了些门道。
他向上轻轻一跳,两手使劲抓住院墙,然后身子慢慢向上纵,总算,胳膊肘撑在墙上,身子一寸寸挪上去。
然而,等他的脑袋终于越过院墙的时候,却忽然不动了。整个人呆愣愣挂在墙上,没有什么反应。
猪太太在下面看的着急,催促道:“你干嘛呢?”
猪先生回过头来,脸色苍白,没有一点人气:“咱们完了。”
然后,猪先生扑通一声,掉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猪太太不知道什么回事,吓得目瞪口呆,连忙把猪先生拉起来。这时候,她发现墙头上出现了很多只手。紧接着,出现了一排脑袋。分明是之前的村民。
猪先生茫然的嘟囔:“外面都是人,快走,快走。”
实际上,到底往哪走,他自己也不知道。
这时候,那些村民开始蜂拥而入,从墙上爬进来。像是洪水一样,涌了满院子。
猪先生和猪太太连连后退,但是很快就被人围起来了。
一直守着大门的姚二姐听见后面的声音,回头看了一眼,也惊呆了。随即,大门也被攻破了。
那些村民张牙舞爪,把两个人围起来。
猪先生和猪太太看见这些人嘴角带血,有的甚至孩子啊咀嚼着生肉,早就吓得腿软了。
这时候,姚二姐使劲挤过来,护在他们两个身前:“这是我请来的客人,你们不许动。”
但是汹涌的人群那里管那么多,一波一波的向前涌。
姚二姐把猪先生和猪太太护在墙角,拳打脚踢,始终不许那些人靠近,嘴里喊着:“如果你们一定要吃人的话,就把我吃了吧。”

发表于 2014-1-11 11:30 | 显示全部楼层
在王二的指挥下,我们几个人 分头堵截,悄无声息的,在各个路 口都安排好了人。我守着一个路口,藏在墙后 ,默默地看着李有恨揍土地爷,不由得手心冒汗。心里默默的念 叨。希望李有恨千万别往我这里 跑。我可拦不住他啊。李有恨揍了一会,估计是累了。开始坐在地上喘气。王二等的就是现在,一言不 发,猛地从墙后面跳了出来。我看见他脚步迅捷,像是一阵 风一样从胡同里面掠出来。李有恨本来坐在地上喘气,丝毫没有注意到王二已经越来越近。然而,这一幕却被土地爷给看见 。土地爷当真是不记仇啊,一连 声的提醒李有恨。李有恨蹭的一声跳了起来。双 手握拳,双眼圆整,冷笑一声:“王二,你敢跟我打?”说完这话,居然迎了上去。我心里想想也是,王二怎么说也是五十的人了。而李有恨正是不 到二十的小伙子,两人的身手不相上下,比的就是耐力了。一时间,两人已经拳对拳,脚对脚,斗到了一块。起初的时候,王二经验丰富,出手老到,几乎是压着李有恨在打。我藏在墙后,看的热血沸腾。虽然不是亲自揍李有恨,不过,让 二代为出手,也算是解气了李有恨被打得鼻青脸肿,然而,偏偏死战不退。我心里暗暗诧异,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种?忽然,王二一趔趄,差点摔 倒。李有恨趁着这个机会,一脚踹上去,直接把王二踹飞了。虽然王二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 来,继续和李有恨缠斗在一块,然而,力度和动作都小了不少。李有恨,已经开始渐渐的占据上风了。我心中一片雪亮:打到现在,两个人已经在拼力气了。王二毕竟已经老了。起初的时候能够凭着经验获胜,到现在的时候,实在力有不逮,手脚的速度跟不上大脑的速度,即使知道,这一 拳挥出去就能打飞李有恨,只可 以,偏偏挥不出去。我在墙后急得抓耳挠腮,眼看王二错过了无数良机。忽然,王二扛了李有恨一拳,拼了老命,一脚踹出去,把李有恨 踹翻在地。他没有乘胜追利,估计没有那 个力气了。王二仰天喊了一嗓子:“麻痹 的,你们都出来啊。”我一听这个,不敢怠慢,随手从地上捡了一块板砖,马不停蹄跑了过去。李有恨从地上站起来,和王二一场大战已经手软脚软,眼看我们居然还有埋伏。顿时脸色变了一变。他迅速的环顾四方。道士他惹 不起,文闯他发憷,居然抬脚向我跑了过来。我咬咬牙,心想:“你小子也 太不拿我当回事了,我怎么说也是 王家五虎的后人。” 当下怒吼一声,手挥板砖拍了上去。我还是太低估李有恨了。如果 是打群架,我手里拿着板砖肯定能 助威不少。但是李有恨的身手,已经不是斗殴的范围了。我的手挥出去,根本就没有落到李有恨的头顶上。我的手腕被他攥住,还没弄明 白怎么回事呢,鼻子上就挨了一拳,紧接着,手里的板砖莫名其妙被夺了出去。我正捂着鼻子哀嚎。忽然感觉 一阵疾风向耳朵上吹过来。我大惊失色,连忙要躲,已经 晚了。右边脸上一阵巨响,然后是麻木,我觉得我的身子飞了起来。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我知道我肯定被板砖拍中了。但是我不能倒下,我得拦着李有 恨。我得拦住他。我晃晃悠悠站起来,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脸上爬,痒痒的。我用手抹了一把,是暗红色的血。这时候,王二跑过来,问 我:“大侄子,怎么样?”我说:“没事,快抓李有恨。”
这时候早就晚了,李有恨已经 越过我,飞快的向村外逃窜了。我看着他的背影,一时间难过 的要死。没想到,奇迹出现了。李有恨 跑了两步,居然停了下来。我仔细一看,一个英姿飒爽的刀客站在路口,把李有恨的去路截 住了。然后,我听见青爷的声 音:“哥几个,打架怎么也不叫上我?” 李有恨看了青爷两眼,忽然一跃而起,扑了上去。青爷不避反迎,手里的砍刀紧握,直愣愣劈向李有恨。如果这一刀劈中了。李有恨从 脸到肚子,非得裂成两半不可。李有恨手忙脚乱,连忙一侧 ,避了过去,在地上踉跄两步,险些摔倒。我心里赞叹不已:“果然是得 到了凤凰的真传,即使魂魄被剔 走,这一招一式,已经长在身上 了。” 实际上,按道理说,青爷的功
夫并不如李有恨,而且终究是女 生,力气也不如李有恨大。关键是 她手里的砍刀威力不小,李有恨赤手空拳,之前又被王二揍得不善。于是一时间两人堪堪打了个平手。这时候,道士和文闯已经赶上去了。把李有恨围在核心。王二穿着粗气扶着我,我捂着 脑袋一步步走过去。李有恨已经左支右绌,几分钟 之后,必然会被我们捉住。我正在高兴地时候,忽然听见 身后呲呲有声。我回头,目瞪口呆得看见无数条小蛇蔓延上来。我惊讶的看着它们围上去,纷 纷往青爷、道士、文闯三人身上 爬。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它们想 救李有恨。实际上,那些小蛇并没有多少威力,也根本造不成危害。关键在于,它们太膈应人了。谁愿意身上 趴着几十条蛇打架啊。于是道士等人纷纷慢了下来,一边向李有恨身上招架,一边伸手把那些小蛇抖落。 要么一刀砍为两段,要么一脚踩扁。王二大为恼火,冲着身后的花 蛇叫道:“你这是要和我作对了?” 花蛇战战兢兢:“我哪敢。”王二指着道士几个人:“那你这是什么意思?”花蛇声音都带着哭腔:“我没 有办法,我认得他师父,必须要帮他这个忙。请你们几天高抬贵手,就放了他吧。”道士听见我们说话,大喊一声:“我也是他的徒弟,你怎么不帮 我?”花蛇说:“你不是已经被逐出山门了吗?”道士勃然大怒:“你放……哎呦,你……”李有恨趁道士分神的工夫,一脚把他踹出去老远。不过,他自己也没有得到什么实惠,青爷的砍刀已经架在他的脖 子上。而且,好像唯恐他不害怕一 ,轻轻蹭破了喉咙上的皮肉,让 那里流出血来。 我们几个人在这里这么大的动静,早就惊动了街坊四邻。众人纷纷站的远远的看热闹。王二大喊:“谁给弄条绳子?帮我把这个混小子捆起来?” 马上有人应声,回家拿绳子去。李有恨怒目圆睁,两眼死死地 瞪着王二,嘴里大口的喘着粗气。青爷押着他,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然,李有恨脑袋一偏,使劲 的挣扎着想逃。青爷怒喝一声:“你找死。” 紧接着,砍刀就挥了上去。看力道,李有恨的脑袋估计是保不住了。他两只胳膊被文闯抓着,即使想躲,也没有多大空间。我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当 杀人的一幕。然后,一声闷响,血溅三尺。 李有恨好端端活着。地上躺着斩为两段的花蛇。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花蛇 跳了起来,用肥胖的身子挡了这一刀。这一下兔起鹘落,谁都没有防备。个个惊呆在地。李有恨像是早就计划好了一样,身子一扭,三拳两脚把青爷和文闯打倒在地,然后 身子猛地窜上民房。几个起纵,已经不见人影了。王二呆呆的看着躺在地上的花 蛇,嘴里不解的问:“你这是何苦?” 只可惜,花蛇什么也没有说,在地上躺着,看样子,只有进来的气,没有出去的气了。花蛇死了,为李志学挡刀而 死。我们全都很不爽。但是最不爽的还要数麻子。我虽然看不见他,但是能听见他小声的对王二说:“二大伯,土地爷死了,我可怎么投胎啊。” 王二把纸人揣在怀里:“你老实点,老子烦着呢。”我问二大伯:“现在怎么办?”王二叹了口气,看着那些小蛇 一团团聚过来,把花蛇的尸体抬走了。 王二拍了拍青爷的肩膀:“这 几天小心着点,这些小蛇可能会找你报仇。” 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青爷听见这话,脸上露出嫉妒厌恶的表情, 紧接着,身子猛地抖了一下。王二叹了口气,看看天也亮 了。对我们说:“走吧,咱们去姚媒 婆家。” 在路上,文闯问青爷:“你什 么时候的?”
青爷把砍刀抗在肩膀上:“你们走的时候我就醒了。一直跟在你们后面。本来想看看热闹的,没想到,没有我,还是不成啊。”我看青爷说的眉飞色舞,脸上沾着花蛇的血也没有擦干净。似 乎,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似得。而文闯和她并排走在一块,也是一脸的笑意。旭日东升,阳光照在我们脸上,暖暖的。我不由得想,如果,所有的人
都平平安安,像一个月之前那样。即使每天要上学,每天要为考试发 愁,每天都挨张老师揍,我也愿意。

发表于 2014-1-11 11: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走到姚媒婆家的时候,看 见她正在烧火。满头白发映着熊熊火光,看起来有些凄凉。文闯大概也有这种感觉。快步 走了两步,叫道:“奶奶。”姚媒婆抬起头来,看了看文闯:“文闯啊,你这几天都忙什么 呢?三天两头见不到你啊。”文闯挠挠头:“没有忙,和天下玩呢。” 姚媒婆叹了口气,没有说话。我问姚媒婆:“我妈呢?” 姚媒婆用烧火棍捅了捅灶 膛:“在屋子里面睡觉呢。昨天晚上 我们两个念叨到半夜。我老了,睡 觉少。她可定不住,还睡呢。哎,可好好睡一觉吧,这孩子不定熬了 多少天了。”我听得鼻子发酸,连忙说点别 的岔开话题。我对姚媒婆说:“姚奶奶,你 孩子不?” 姚媒婆诧异的抬起头来:“天 下。你这是想干嘛?嘲笑你姚奶奶没嫁出去?”我摆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问问,你有没有女儿。”姚媒婆站起来,两只眼睛瞪着我:“怀疑你姚奶奶偷汉子?”我真是百口莫辩,连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哎呀,二大伯,你说吧。” 王二把姚媒婆按到凳子上:“姚大妈,昨天猪先生去了一趟唐河。” 姚媒婆一脸迷茫:“去就去吧,跟我说什么啊。” 王二说:“他们遇见一个人,跟你长得一模一样。”姚媒婆眉毛挑了挑:“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王二说:“那个人大概三十多岁。我们推测,可能是你的女儿,你看这个事……”姚媒婆冷笑一声,把烧火棍插在草灰里,瞪着眼说:“王二,你这 骂我。怎么着?你们今天把我当 成淫妇,来这找奸夫了吗?”我们全都连连摆手。文闯蹲下去一个劲的劝:“奶奶,猪先生就是害怕了,他想弄明 白,不然晚上睡不着,那个村子可 是把他吓得不轻。哎?那个村子叫 什么来着?”我马上答道:“姚家坟。”文闯连连点头:“对对对,姚家坟。他们走到坟地里面去了。遇 见的不一定是人,有可能是鬼。我 们觉得没准和咱家有点关系,问清楚了,万一有什么事也好防备一下呀。”我注意到,提到姚家坟的时候,姚媒婆的脸色就已经不大对劲了。这时候,她认真地看着文闯,一字一顿的说:“那不是坟地,确实 有个村子,叫姚家坟。”这下,轮到我们吃惊了。吃惊之后就是惊喜,我们异口同声的问:“你真的知道这个地方?”姚媒婆点了点头:“那个村子,之前叫姚家园。在我小时候,改名成姚家坟的。那时候我已经记事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啊,我一次 也没有回家。本以为已经忘记了,没想到,刚才你们一说,所有的事 又都想起来了。看来,有些事始终
是忘不了的。”王二有些怀疑:“向来改村 名,都是越改越吉利。哪有人会把 姚家园改成姚家坟呢?不嫌晦气 吗?” 姚媒婆叹了口气:“晦气又有什么办法呢?我们村的人,已经是倒霉到家了。”我听姚媒婆的口气,好像是姚 家坟的人。果然,姚媒婆说:“我是年轻 的时候来到王庄的。这里我岁数最大,所以,一般的人都不知道。即 使知道的,过了这么多年,恐怕也 已经忘记了吧。” 王二干脆坐在地上:“姚大妈,你当年为什么离开姚家坟,来王庄。是不是有人逼你?”姚媒婆点点头:“不错,我当 时再不走的话,就没命了。”我们全都好奇的看着姚媒婆。姚媒婆又往灶膛里填了一把柴禾,缓缓的说:“我小时候,村子还 叫姚家园。住着的,无一例外,都 是姓姚的。那时候,整个村子和王庄也没什么区别。大家都平平安安的活着。但是过了几年,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村子里的小孩,隔三差五的就丢一个。“那时候,我也就是十来岁的模样。整天疯跑的年纪,等发现这个现象的时候,和我一块玩的小孩都已经不见了。我回家问爹妈,他们全都摇头,说不知道怎么回事。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我们村的名字从姚家园改成了姚家坟。不过,为什么要姚家坟,我还真是不知道。“我知道这件事有蹊跷。所以总想问出个结果来。没想到,问了几千遍,还是一样。“直到有一天,我晚上睡觉, 做了个噩梦。半夜醒了。以前的孩 子们在外面疯跑一天,总是一觉睡到天亮。可是那一天,我醒了之后就偏偏再也睡不着。我躺在床上,忽然听见外面隐隐约约有孩子在哭。“于是我从床上爬起来,想问问爹妈,外面怎么回事。可是,我 爹妈居然不在家。我那时候已经算是胆子大的了。摸着黑悄悄走到街上。循着哭声找走过去。“我走的越近,听着这声音越像是大毛的。果然,只有他们家亮 灯。“我站在他们家大门口往里面 望。你猜我看见什么了?大毛被脱 得光溜溜的,一群大人正在一口口 咬他的肉。我当场就吓呆在门外,使劲捂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正在这时候,我看见有人扭了扭头,分明是我爹,他嘴里还嚼
着大毛的肉,脸上全是血,别提有 多可怕了。“不怕你们笑话,我当场就尿了裤子。我不敢在这里多呆,生怕被他们发现了把我也吃了。于是悄悄的往回走。不成想,我两腿发软,走了两步就扑通一声,摔在地上。“这一声,已经惊动了屋子里面的大人。我听见里面喊:“是谁?”我知道,要是被他们捉住肯定 就完了。我吓得站不起来,干脆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这时候什么也顾 不得了,像是牲口一样跑回家。“等我气喘吁吁回到家,什么也顾不得了,伸手把衣服裤子拽下来,塞在床底下。这时候,那些大人已经进到院子里来了。“我怕的要命,心里扑通扑通的跳。使劲憋着气,不敢喘的太急,生怕他们听出不对劲。“我侧身躺在床上,两只眼睛 紧紧地闭着。可是耳朵却专心的听 着外面。院子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小声的说话。然后,我听见我妈走进来,轻轻的喊:“丫头,你睡了吗?”我的小名叫丫头。我妈这一声喊的很亲。要不是刚才看见她吃 人,我怎么也不相信她是来试探我的。“我躺在床上不敢动,装作一副睡熟了的样子。过了一会,屋子里面没有动静了。我以为我妈已经走了,正要睁开眼睛悄悄的看一眼。忽然,一只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吓了一跳,身子马上就想发抖。但是我忍住了,我知道,这一抖就全都露馅了。“然后,我听见我妈在我耳边:“大丫头?”我不敢应声,仍然装睡。忽然,我心里一跳,想到我妈已经叫了我两声,我要是再不醒,不就摆明了是装睡了吗?想明 白了这一节,我顿时大汗淋漓,我
心里一阵阵惶恐,希望我妈没有感 到我出汗了。“幸好,我妈又叫了我一声:“大丫头?”我连忙趁着这个机会,尽量含含糊糊的恩了一声。然后揉着眼睛转过身来,眯缝着眼睛问:“妈?早饭吃什么啊?” “我妈显然已经匆匆擦过脸上的血了,但是我仍然看见她的下巴上沾着一点血丝,如果不是可以看,当真察觉不出来。我妈轻轻对
我说:“饭还没做好呢,你再睡会吧。”“我答应了一声,转了个身,脸朝下趴在床上。我妈以为我睡着了,轻轻走到院子里面去。“我听见她对那些人说:“刚才不是我们家大丫头。”“外面有人小声的说:“不是她 是谁?我看的很清楚,是个孩子。”“我妈分辩道:“可能是别人家的孩子,大丫头正睡着呢。” 其余的人显然不大满意,纷 纷说:“反正也没剩下几个了,过两 天就该你们家大丫头了吧。”我爹妈 都没有说话,好像是默认了一样。我在床上吓得一直发抖。那一晚上,当真是一夜没合眼,只要一闭上眼睛,各种可怕的样子就飘出来。“等天亮了之后,爹妈吃了饭 去下地干活。反正我也不上学,就 由着我在家里玩。“我抓了几个馒头揣在怀里,悄悄的从村子里面溜出来。我已经 打定主意了,与其让大人吃了还不 如饿死在路上。我就这么一直走,只想着走的越远越好。终于,一路要着饭,就到了王庄。遇见一个很 老很老的老太太,瘫痪在床,也没个人伺候,说只要我肯照顾她,就管我的饭。“实际上,这老太太也穷的很,哪里有饭?好在我们那时候吃大锅饭,她总是省下来给我。我就 这样,在咱们村活了下来。”姚媒婆讲的很是动情,讲完了之后,一张脸仍然是苍白的,好像 那恐怖的一夜给她留下的阴影,至今没有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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