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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龙门阵] 成都故事 混在成都的这些年(不断更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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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9-6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2006年中秋节那天,我无比郁闷。公司集体到青城山赏月,我却在雅安谈一个业务。
      客户王胖子倒是很热情,在西门车站把我接到后,站在大厅里就聊起,后来就近坐到一个茶楼里。由茶到烟,由烟到酒,由酒到色,最后就在色上千回百转,终究也没有转出来。
     我和王胖子象两只饿极的狼,双眼通红,口水泉涌。说到“雅安之花”时,王胖子一把捂住了下身,用生锈的声音对我说,我要去厕所。
      王胖子去厕所后,我接到两个电话,一个是同事刘七的,一个是老总朱胖胖的。刘七照例先扬言要与我哥哥发生性关系,我也同样问候了他的祖宗之后,这个贱人就向我描绘起青城山的美丽山色来,说的天花乱坠,我一边骂他少见多怪,一边恨的牙齿痒痒。这厮用了七分三十二秒结束了他对我的骚扰,最后一句说的是,:“这山上美女真多啊!”。
     然后老总朱胖胖的电话就来了。这个气质迷人的胖子问候他员工的第一句话永远都是一样“业务如何?”既使下面是要相约去嫖娼。他深信没有一个员工能冷静面对这个设问,除了我。
     我没好气地回答他:“忙着呢,你在干什么?”事后我大半天都在后悔,当时为什么要问这句话。
      朱胖胖的口才远非刘七所能及,他描绘起青城山上的美女来,华丽香艳,风生水起,一波三浪,宛如亲见。这种细致精辟的描绘,搁在古代,能羞杀兰陵笑笑生,恨杀曹雪芹。中间更有一段对美女在怀的想象,如泣如诉,如歌如吟,最让人生出无穷的寒意。我听的汗毛倒竖,喉咙发干。
      朱胖胖的通话时间与刘七的时间等长,但是给我的郁闷感,却是十个刘七也不及的。我敢发誓,如果给我翅膀,我只用一秒钟就能飞到青城山,与那里的美女们共渡良宵。
      客户王胖子从厕所里出来时,看到我面目含春,秋波盈盈,也大吃一惊。
      这之后我和王胖子聊的更加投机,两杯竹叶青泡到淡如白水之后,我们象喝醉了一般。
     王胖子拉着我的手,定要与我找个地方耍一盘不可。我面对热情相邀,也无心拒绝。正说好去找“XX之花”时,王胖子手机响了。
      来者口声一听便是女性,这五短三粗的汉子顿时打了一个寒噤,黯然唯唯不已。他接完电话后,以十二万分的谦意婉转说出,今天的活动怕要取消。
      我虽悻悻然,但是出于礼貌,还是大度地表示来日方长。
      王胖子这才转谦为欢,扔下两句话来。
      一句是“业务你放心”,另一句是“哥哥今天对不住你,下次一定找盘子扎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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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贴仅代表作者观点,与麻辣社区立场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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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拍完婚纱照之后,高级领导我妈经常要召开家庭会议,听取我妹夫和我爸这两个杂役近期的婚礼工作汇报,归纳性总结之后,一般都会礼节性地请刘涵首肯。
  刘涵早改了口随我叫妈了,我妈也不含糊,管刘涵叫“好女”。我妹听了几次之后愤愤不平地跟我说,女儿就女儿呗,还好女!妈就从来没这样叫过我!
  我妹这个小混蛋和我妹夫自2001年他们大三开始恋爱,2004年买房前就领了结婚证,因为我没有结婚,我妈就一直压着他们不办喜事。中间他们有次口角,我妹跑回家来,声称马上都要离婚了,婚礼还没办。气得我妈当天晚上打电话给我哭诉了一个小时。
  
  随着吉日越来越近,我妈又主持召开了一次家庭扩大会议。
  刘涵父母,我的舅舅舅妈、小姨姨父、小叔小婶,我的父母、妹妹妹夫加上我与刘涵,一共十四人参加了此次重要的会议。会议旨在办好我与刘涵的婚礼,同时也对我与刘涵的婚后生活进行详细的规划。会议由男方重要代表我妈主持。
  在吃过晚饭之后,大会正式开始,我妈作为主办方首席代表发言。她首先对刘涵的父母表达了诚挚地问候和感谢,然后对婚礼事宜做了详细地介绍,同时结合她和我爸的节俭的婚礼经验提出了一个愿望,希望自已儿子的婚礼办的盛大隆重。与席者报以热烈的讨论。
  接着,女方代表刘涵的母亲即我未来的岳母作了重要讲话,我岳母首先对刘涵的生活经历作了详细地介绍,希望我们一家对这个儿媳妇有深刻地了解,并以接纳她的女儿为荣。我岳母指出,我家的对此次婚礼非常重视,她老人家与我岳父对此深为满意。她希望我与刘涵以后能和和美美,白头偕老。最后特别强调:女儿在家养得娇惯,性子刁蛮,肯请我家多多担待。我受到深深地鼓舞,报以热烈地掌声。
  然后由第三方代表我舅妈作辅助性建言,我舅妈首先针对我妈和我岳母的讲话作了重要补充,重点强调了我家是书香门第,父慈子孝,妻贤女美。我和刘涵的结合是强强组合,往后日子一定会过的红红火火,并对我和刘涵寄予了深深地祝福。大家都感动的热泪盈眶。
  接下来,由我和刘涵作保证性陈词,我和刘涵不负重望,说的泪光闪闪,把大会推向了高潮。
  最后由我妈做总结性讲话,书记员我爸记录了如下事宜:
  1,确定酒店;
  2,宾客的人数;
  3,宴席的标准;
  4,重要客人的接待;
  5,其它闲杂事项。
  大家对我爸的记录非常满意,会议在友好甜蜜的氛围中圆满结束。
  
  大会结束之后,兼职司机我妹夫把我小叔小婶,小姨姨父顺道送回了家。我和刘涵在家安顿好六个老人之后,开着车去我租住的房子出发。
  路上刘涵甜蜜异常,从我妈开始夸起,把我家人夸了个遍。最后她严肃地问我:江南,你真爱我吗?
  这个问题虽然她之前问过一万多次,我也回答了一万多种答案,但是在今天这样重要大会之后,我绝对不能重复以前的论调。
  我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很严厉地告诉她,以后不许再问这种荒唐的问题,这是对我真诚的亵渎!
  刘涵听着满意地笑着,她把头靠在我的肩上,跟着赵咏华的声音,唱了起来: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慢慢变老,
  直到老得哪儿也去不了,
  你还依然把我当成手心里的宝。
  ……
  
  我第一次听到这个歌是2005年,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
  就是和你一起卖卖电脑?那时我正跟我妹的同事刘芳谈恋爱,由于是我妹妹介绍的,所以一切都快的顺理成章,直接谈婚论嫁时,我妈找了算命先生掐了我们的八字,说是已亥相冲,大婚不合。我妈听后面色惨然,知道跟我说不上理来,就苦口婆心地劝解刘芳,把刘芳弄得整天哭哭啼啼,最后一次我送她回家时,刘芳从包里拿出一张CD来,说是她特意刻录的。
  赵咏华带着希冀的声音象锋利的刀片一样划过我的心尖,把我的心支解成了碎片。
  
  刘涵唱着唱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音乐停了,她还在迷迷糊糊地唱着,象是呓语又象是在倾诉。我看着她幸福的笑容,心里暧暧地暧暧地,鼻子酸了起来。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朱胖胖一直提醒我,让我跟周梅在一起时一定要诚实。这个死胖子才和周梅见过一次,却反过来好象比我更了解周梅似的,事事训导于我。
  我有次问他因何得出这种结论。朱胖胖笑嘻嘻地说,瓜娃子,这是一个喜爱权力的女人,控制欲大于性欲,她不害怕得不到,而是害怕会失去!
  我想想倒也是,不善控制别人的人,玩不得政治阴谋的。周梅三十岁能坐到这个位置,本身就很能说明一些问题。
  
  周梅坐进我的车里,我还没有给她关好门,她开口就说:“车里好香啊!”
  我心念电转,从车右侧绕着车头坐到驾使座时,想了几种方案:车借给别人用了;坐过女客户;她嗅觉出了问题等等,但均让自已一一否定了。
  周梅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我挂档倒车,用一种极为平静的声音接着说:“难怪让我等半天呢,原来又有了相好的了啊!”
  我知道这种平静的背后暗藏着什么,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周梅转过头来,直盯着我的脸,用一种能凝滞空气的声音说:“你再不说话我下车了啊!”
  话音未落,就作势要拿包后座上的包包,我心里一急,低声说:“是刘涵。”
  周梅听了这个名字,彷佛吃了一惊。又把身体坐下去,在我们去宜家的路上,她一直默然无语。
  我心里忐忑不安,却又无话可说。车开到宜居门口时,我去后备箱取她的行李,刚放到地上,周梅抽出拉杆就往里走。我伸手想帮她,她的胳膊一让,贞洁的象南宋的节妇。
  我飞叉叉地停好车又撵到服务台开房,周梅都已经掏出钱交过去了。我出手如电,一把抢过她的旅行包来。周梅面无表情地看了我一眼,倒是那个开票的妹儿对周梅说:先生真体贴!
  周梅很认真地告诉那个妹儿:这个不是我先生,这是个流氓,你最好快叫保安。
  妹儿拿不准我们的关系,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我笑得象花一样地对那妹儿说:她跟我闹别扭呢,你见过笑得这么好看的流氓么?
  妹儿放心地笑着点头,周梅“啐”了我一口,转身往楼上走。一进电梯,我搂着她的肩,她挣了一下,没有挣开,站直了任我搂着。我心中一喜,心下知道事情并非象想象的那样难以两全。
  进了房间之后,那就是床第之间,周梅久旷之身,怎经得我百般奉承,这一个有意负荆,那一个无心拒客,片刻之间罗衫半解,粉面含春了。
  周梅事后细询了我与刘涵再次牵手的始末,我老老实实地完本奏完。周梅就说:现世报,还得快!
  我听着心里一喜,但还是有所顾忌,忍不住又用言语左右探她,周梅拍拍我的脸说:你不用担心,我们本来也只是上上床而已。我们是情人!
  后来我们又讨论了以后我们如何偷情,如何瞒住刘涵,周梅两眼放光,那模样象是饿虎见羊。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11 | 显示全部楼层
雅安展示会本来请了周梅的,但是周梅临时要到外地出差,展示会的前一天晚上我给她打过一次电话,她说我实在安排不过来。
  等我刚下成雅高速时,她的电话就过来了,说在双流机场,让我速去接驾。
  我心里有些矛盾,我知道接到周梅之后顺理成章的会发生些什么,以前我在摇摆时,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为难,但现在的情况不一样了,我还沉浸在与刘涵的甜蜜之中,她的香味还没有褪尽呢。但是我又不敢不去。
  我把车停在石羊场汽车站边上,看着那倒车镜上的吊坠,忽然想起朱胖胖送我这个吊坠时说的话来。
  2004年的大年三十,朱胖胖花了一万块钱,在一个土庙里烧了第一柱香,求回来九件开光的吊坠,据大和尚说此圣器,有灾避灾,有难避难,文能逢凶化吉,武能百邪不侵。大年初一的早上给我送上门来,解开层层净纸,捧出这样一件镏金佛像,亲手给我挂在车里。
  我不以为然地说,你个哈娃儿,居然相信一块破铜?
  朱胖胖当着我父母的面,一声厉喝:少放屁!吼得我父母脸色都变了,朱胖胖才温言说:兄弟,什么是福?平安是福!平平安安地在新的一年里多出点业绩,我和王总要仰仗你呀。
  事后我才知道那九件圣器他一个也没有外送,都挂在公司的业务部的车里面。
  朱胖胖仰仗我,那我仰仗什么?
  
  与刘涵的再次相遇之后,我就隐隐地在担心一个问题,跟她在一起时没有细想怎么处理,但终究还是躲不过去的。我深深地叹了口气,对着倒车镜开始检查起脸和脖子来,没有任何问题。车起步时,忽然想起胸口上的那片吻痕,制造者刘涵说要给我打一个印记,让别的女人一看就明白我是个有主儿的人了。我解开衬衫,暗红色的印记记录着刘涵吸吮时的力量,端端正正地深入肌肤。
  我又叹了口气,想想这是无可遮掩的,对于周梅这样的女人,除了实话实说之外,似乎别无良策。心里盘算了良久,咬咬牙对自已说:大不了去逑!
  选择总是痛苦的,但是选择之后反而轻松下来。我掏出电话,先跟刘涵说我到成都了,马上公司要开会,日本鬼子要讲话。然后拔通了周梅的手机,以万分兴奋的口气说:“我尊敬的女王陛下,您等急了吧,刚下高速,十分钟之内必来接驾!”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刘涵定定地看着我,从玻璃窗后来跳起来,箭一样地窜出去,等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过去,然后冲到她的面前捧起了她的脸。
  她的眼睛里先是喜悦,然后是委屈,然后她扑到我的怀里,哭出了声。我抱着她的身体颤抖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那日本鬼子鼓掌时,我才看到街对面站满了人。掌声里有一个声音叫道:
  “亲一个!”
  然后节奏就清晰起来,一大群人一边鼓掌一边大叫,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我木木呆呆地亲了一下刘涵的额头。那边的叫声更大起来,街道中间的行车都停下来了,车里的人也象跟着叫。
  我的眼睛湿润起来,我对着鼓掌大叫的人群挥手致谢,然后大声地对刘涵说:“嫁给我吧!”
   刘涵的脸上还挂着泪,她对着人群微微地屈身点头,轻声地对我说:“谢谢你们,我答应!”
  但是人群还没有听到,他们又整齐地叫起来:“嫁给他吧,嫁给他吧!”
  刘涵又稍稍大声地重复了一句:“我答应!”
  众人还是没有听到,刘涵着急地喊:“谢谢你们,我答应,谢谢你们!”
  
  那天吃晚饭时朱胖胖一直咂着嘴说,可惜呀可惜!何卫国问他可惜什么,朱胖胖说:“一朵鲜花又插在那啥上了!”
  刘涵就躲在我背后笑,笑完了擎着酒杯很大方地逐个敬酒,我也端着杯子站在刘涵身边,听着她不停地感谢这个感谢那个,朱胖胖等人也一改往日的嘴脸,变得斯文可人,那一派和美气象让我不由得生出一种甜美幸福来。
  朱胖胖这一起人都是积年的流氓,不世出的坏蛋,他们深悉人情世故,嘴里一口蜜,心里一把刀,表面上官样文章锦绣缤纷,内心里阴暗的胡天黑地。特别遇到女人在酒桌上的这一种微妙场面,他们最善借酒遮脸,一句话一个套,总是以镇着场面压你一头为乐,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段子先是由淡黄到屎黄,稍稍浅薄一些的女人,往往都乐入其中。但等到席散酒醒时,你才知道你在他们面前已犯了女人的大忌----丢掉了矜持,让人以为你是个可以随便的人!
  刘涵的表现让我觉得很是满意,就是她言辞平和,词清理顺。让朱胖胖这一伙土贼觉得不能不恭。
  趁着高兴劲,对朱胖胖他们的轮流敬酒,我和刘涵来者不拒,酒到杯干。喝到半场,刘七看着我和刘涵都有些不胜酒力,便调转了矛头,煽风点火地挑着那一伙坏蛋们自相残杀。
  整个下半场,我和刘涵就看着他们互相杀来杀去,暗暗地牵着手瞅着场面乐。最后那个日本鬼子郑重要求离席,才结束了一场鏖战。
  终场时除了我和刘涵还算清醒之外,别的人都开始真胡说八道了,散席之后,朱胖胖拉到着刘涵的手,说,大妹子啊,我这个兄弟以后就托付给你了!
  我心想这叫什么话,明摆着是搞错对象了嘛,只听朱胖胖又说:江南这个混蛋,以前是吃喝嫖赌无恶不作,但是自从认识了你之后,就改邪归正了。
  刘涵看了我一眼,冲着朱胖胖点头称是。朱胖胖红着眼睛得意起来,又对刘涵郑重许诺:如果哪天江南欺负你了,你只管跟我说,我一定不饶他!
  醉后的男人都挺可爱,这与没喝酒时的朱胖胖完全是两回事。
  
  失而复得,加久别重逢,加双方久旷,再加酒精剌激等等这一切因素,让我和刘涵在那天晚上激情无比。
  离开朱胖胖他们之后,我开着车去雨都,在车里面都开始有些迫不待了。
  上楼时我们又在电梯里激吻起来,到达五楼后,我们发现楼道里空无一人,刘涵便不顾一切地抱着我的头,舌头代替了一切语言。我抱着她跌跌撞撞地往房间里走,掏出房卡开门时,刘涵在我怀里锐叫一声,身子顿时软得象抽掉骨头一样往地上瘫下去。
  我开了门象抱着一条滑腻不堪的鱼一样,把她顺倒在床上,刘涵眼神迷离,满脸炭红,似乎无力再坐起来,只是躺在床上瞅着我笑,那笑意本身就是一个致命的陷阱,我轻轻地附下去,吻着她的眼睛,然后躺在她的身边。
  她说:“等我五分钟!”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周梅离开成都后,我又陷入了极度无聊之中。天天魂不守舍,心里很不争气地想着刘涵的点点滴滴。想着她的笑,她的娇,她的行为举止……
  我象一个第一次失恋的小男生一样痛苦,一样地彷徨无措。我每天下很多次决心来忘记她,但是她总是在我的决心之后站出来提示我该失落,该痛苦。
  我一直告诉自已这是正常现象,时间会抹平一切,都会过去的,我该沉静下来。
  然而事实上我却象是陷入了万丈深渊,再也不能振起矣。
  
  朱胖胖的展示会就在这个时候开始了演出。这是公司的大事情,我就是再无心应对,也得跟着一彪人马天天在川内东奔西走。
  先是资阳内江泸洲自贡宜宾,尔后就是乐山眉山雅安。
  每到一个地区,我的任务除了坐在台上夸述我们产品好的超乎寻常之外,就是跟每一个地区的办事处主任奔忙着找发票,然后哄着那个连日本话都讲不圆润的日本鬼子报销。那个日本鬼子人倒也不坏,就是那一口广东官话,让人分外受不了。每个展示会开始之前朱胖胖都照例让他坐主席台中间,他呜呜呀呀地扯一大篇,大抵意思都是他有语言障碍,连主席台都不能坐,更不论中间位置了。后来我总结成一句:“这个家伙上不得台面!”他听着也不生气,笑咪咪地点着头说,就系就系。
  
  西南的最后一站是雅安,去之前据雅安办事处的大员何卫国说,这次雅安展示会因为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广告做得很响很牛叉。闹得满城风雨,肯定会让他们的业务更上一层楼的。朱胖胖和那鬼子笑咪咪地听着何卫国对未来的展望,刘七则一脸沉静。
  刘七这家伙自从主持了那一次业务部会议以来,一改以前的清雅浪漫,老成稳重了许多。以前一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所以一直都忽略了他的这种潜质。
  从眉山去雅安的路上,刘七坐我的车。我们一路讲着公司的的杂七杂八的事情,他还是象以前一样,快人快语,丝毫没有什么做作。
  
  车开到漕鱼滩水库时,我看着路边的一棵叫不出名字的树,忽然想起和刘涵一起经过这里的情景来。那天我和刘涵在雅安点了一只雅鱼,在咸死人的鱼肉里刘涵寻出一柄剑来,就高兴地叫着说在雅安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个。然后就不顾我的强烈反对,坚持要和我一起吃掉那盘长着一枚奇怪骨剌的鱼。之后我们就从雅安往洪雅的路上喝了一路的水,车快开到漕鱼滩水库时,她说想上厕所。我们只好沿途找寻,到那棵树下时,刘涵说不行不行了,实在不行了。我停了车,她就跑到那棵树后背着马路蹲了下去。
  我看着她白花花的屁股,忍不住叫道:“有人来了!”
  她身体一颤,低着头吼我,你叫他们别过来。
  我于是对着空空的马路,吼道:“兀那蛮子,站住了说话!”
  刘涵听着就蹲着笑,尿完了又让我送纸过去。站起身来时羞的满面通红。那时我和刘涵交往的时间并不长,还是第一次看到她害羞的样子,觉得分外明艳动人。于是掏出钢笔往树身上写“刘涵在此害羞”树皮并不光滑,我也写的潦草,刘涵费了很大的劲儿才看清楚。笑着叫着往我身上扑,扑到车里,她很认真地对我说:江南,我爱你!
  在刘涵说出这句话之前,我听到很多个女人这样对我说话,我也曾经对很多女人这样说话,我们说说就忘,都守着个游戏的规则,丝毫不想逾越。
  在这个爱情根本不值半文钱的时代,任何对情感的表述上扯上一个爱字,都象听着最冷的幽默一样,哭笑不得。
  我笑着对她说:你真勇敢!
  然后我就看着刘涵的眼光柔软朦胧起来,象一朵花,盛开然后娇艳。
  
  我停了车,不顾刘七的诧异,走到那棵树下,费力地往树干上看,树还是那棵树,但是字迹已全然失去了,青油油的皮泛着光。
  都失去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还是失去了,才开始留恋呢?
  我掏出我那被刘涵叫做作案工具的家伙,头抵着那棵树,开始流泪。我丝毫不在意让刘七看到,事实上我甚不在乎所有的人看到,我先是安静地流泪,然后对着树说话,我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我知道那一刻,我不是勇敢,我只是忍不住。
  
  刘七就坐在车上,静静地象空气一样。车到了龟都府时,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说:
  “江哥,如果实在舍不得,再去追吧。”
  “不想了!”
  “但是你现在在想!”
  “会过去的。”
  “过去个屁!”刘七象一只愤怒的山羊,他用不屑的声调接着说:“快三个月了,过去了吗?没有!这三个月里,你象行尸走肉一样,你天天守着电脑看电影,强装着笑容跟我们胡说八道。事实上,你真正开心地笑过吗?”
  他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声调也提高了许多:“你并不该是这样子的,我一直觉得你强的,现在你看看你象什么,一个懦夫,一个标标准准地地道道的懦夫!放又放不下,追又不好意思。你在那里装什么呀?”
  刘七很少象今天这样对我说话,我以为我会暴怒,但是我没有,我只是轻轻地附和着他,自已对自已说,我也许真是个懦夫。
  
  正如何卫国说的一样,雅安的展示会开的非常成功,气氛热烈,秩序井然不说,最重要的是当场有三个客户交了定金,订购了四台设备。甚至有两个客户为了停在宾馆外面的一台系列号尾数是三个“8”的挖掘机,起了争执。后来那个日本鬼子一高兴,冲到主席台上抱着朱胖胖的肥脑袋耳语了一阵子。朱胖胖就宣布,不要三个“8”的客户公司将赠送两万八千块的自选配件,这才干休。
  产品介绍就在这样热烈的气氛中结束了。
  雅安这一站是整个川南川西的最后一站,开完这次展示会,我们将回成都休整半个月,再去川东川北。二十多天以来,一直东奔西走,累倒是其次,主要是乏味。前面几个展示会不温不火,虽然有事先说好的托儿当场交订金订购机器的情节,但这根本无法与真实客户交钱相提并论。
  吃完午饭之后,除了几个意向客户由雅安办事处的专人在进行深层讲解之外,基本上都散尽了。我坐在雨都饭店的大堂里,百无聊赖中,我看到街对面的一个身影,顿时浑身剧震,呼吸都为之一滞。一种复杂的情绪让我象中弹一样跳了起来,冲了出去。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成功的定义是什么?
  刘七说过一句话,差相可以解释:”成功是一种满足的心态,持续满足的心态!”
  十年前朱胖胖背个牛仔包来成都时,理想只是租个房子,买个二手的车子,过个简单的日子.十年后的今天他开着奥迪想换宝马,却经常满脸沮丧.
  五年前我从大学毕业,只想找个稳定的工作,月挣一千元,五年后的今天,我迷失在高楼的森林里,在某些方面我和刘七一样,只渴望内心的宁静!
  成功是什么?
  成功就是永远解释不清的悖论,它注定在生活中左右摇摆!
  当刘涵一丝不挂地祼露在我面前时,那一刻我是成功了,我成功地完成了当初的臆想,然而臆想变成现实之后,我就开始马不停蹄地失去,事情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刘七今年二十七,五短身材,其貌不扬.
  2001年大学毕业,毕业后就把人才市场当家,四年来换了十二个工作,干的活儿五花八门.
  据说他在02年遇到一种东西,叫爱情.关于这一点,有诗集三本为证.字里行间都看得出来,主人公是早已缺席的爱情.我不大明白新诗.只觉得他的字很工整.
  
  什么都象是假的,只有假的才象真的.
  什么都象是真的,只有真的才象假的.
  刘七说这句话时,眉头紧锁,一脸的苦大仇深.我不知道黑格尔,费尔巴哈们是不是也经常这个样子,但庄周梦蝶时,应该是没有这种表情的.想到那只几千年前的蝴蝶,我就有些迷失.
  
  刘七的举措很快就见到了效果,第一季度最后一个月的财务报表出来,居然比前两个月上升了将近五十个点,与去年的同期比较,也上升了三十多个点。这样的成绩是非常惊人的。
  朱胖胖见人就夸刘七坚挺能干,声色里很有些看轻我的意思。我虽然深知朱胖胖的为人,但心里还是别扭。刘七的举止却很是谦逊,他一再申明这是我和他一起事先商量好的,这让我有些惭愧,又有些自得。这他妈的才是我的好兄弟。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10 | 显示全部楼层
交往了近半年,到那天晚上才知道周梅已经离婚。之前虽然有过怀疑,但是从来没有深入地想过。
  周梅枕着我的肚子,看着宾馆的吊灯,平静地述说了她的经历,刘涵在她的经历中完全是另一个主角。
  往事的情节很平淡,一个女人和另一个女人是高中同学,大学毕业三年后,她们再次相逢时,一个已婚女人带着他在教育局工作的丈夫,见了另一个当小学教师的未婚女人,然后这个未婚女人成了那个丈夫的情人,然后让那个已婚女人发现了,尔后就是离婚。这样的情节在电影和生活中都演绎的臭大街了。但奇怪的是周梅的老公并没有跟刘涵结婚。
  以周梅的话说,刘涵这是损人不利已,倒自甘下贱时做起了情人来。
  我听到周梅回忆这段往事时,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听到她说刘涵自甘下贱时,我心痛如绞。
  事实决不应该象周梅如描述的那样:刘涵在学校里揽了事情,就跑到教育局里去找他前夫解决,最后终于把自已都交给他前夫解决了。
  但是我并不想替刘涵去解脱什么,我在决定向她表白时,就已经不在乎她的过去和我们的开始了。
  周梅不带情绪地结束回忆时,我声音干干地问她:
  “那你怎么看上了我?”
  周梅转过头来,盯着我说:“因为那天是我跟前夫离婚两周年。”
  从和周梅第一次上床时,我心里就有一个疑团,这下子才解开了。我一直自命不凡,却也来没有过份的高看自已。周梅第一天给我打电话时,也许还只是单纯地了解一下我们的公司,但是第二天的见面却正好赶上了一个女人最软弱的时间。再坚强的女人,也有软弱的时候,我与周梅正好不早不迟,在那个时间相遇了。一下子抵触到了她的软肋,轻而易举地开始了一个相当不合商场情理的情人关系。
  
  “世界真小!”周梅说,说完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她是为自已呢,还是因为别的原因。我正想跟着叹了口气。
  
  周梅就一翻身坐了起来,色迷迷地问我,刚才打坏没有?
  我一愣,随口问道,什么打坏没有?
  她粉拳又捏了起来,玩了几个花,一把伸到我的大腿上拍了一把。
  我顿时明白过来,很不正经地笑着说,估计是不成了。
  周梅假装凶恶瞪了我一眼,不行也得行,快去洗澡,老子要用!
  
  我和周梅在一起的时间越长,发现她的优点也越多,这个女人把刚和柔结合的恰到好处,有节制,解风情,了解自已,也了解环境。跟我在一起时,她已经有了贵为甲方负责人的身份,却能守着一份甘愿屈尊的态度。这也就难怪能在这样的年纪坐到现在的位置上了。
  
  洗澡的时候,我抱着她,夸说她的优点,她轻轻地笑着说,你是不是真的受伤了,想直接把我夸上天?告诉你,别妄想!
  
  这又是她的另一好处,在办公室她气势先压人一头,然后占尽上风,但是在帐帷之间却能曲尽人意,竭力投入乐在其中。
  
  这次周梅在成都呆了两天,我天天跟着她屁股后面转圈,象是她的专职司机一样。白天她去开会,开完了会我就直接拉着她满成都乱转。
  三月的成都是气候宜人,玩起来也分外地开心。我一扫和刘涵分手后的沉郁,心情大畅。
  
  公司这边刘七把所有的业务人员全部召公司,让每一个人先写一个述职报告,然后确定任务,再把川内市场进行重新定位,好赖搭配以保证不会象以前一样,有人撑死有人饿死的情况发生。
  朱胖胖知道周梅来成都了,特别地盯嘱我侍候好周梅是我目下的主要工作,别的事情由着刘七一手来办。我只是参加了刘七和朱胖胖主持的一次四川全体员工会议。
  刘七在业务部会议上,他说:我们业务部根本不象一个部门,更不是一个团队,我们是一群乌合之众,每个人有自已的小算盘,每个人有自已的小圈子。互相唱着反调做业务,拼着老脸跟公司还价。天天抱怨这个报怨那个,就从来没有在自已身上想想原因。嘴上说着事事依照制度,其实你们心里有什么?有个屁的制度!
  我听着心里一跳,完全没有想到平常温文尔儒的刘七会说出这样激烈的言辞来,这完全不是一个业务经理的口吻了。但转念一想,他说的倒也真对,业务部的这群孙子们,谁都不是好鸟,圈子林立,各个办事处的主任们,都象一方大员,回来之后派头十足,平常有事情打个电话就叫公司办,报告写得天花乱坠,掷地有声。业绩却一直走温和路线,每年都有提升,但基本上相当于不升。我一直含着就和着,倒象是他们的孙子。刘七这一炮打的好。
  朱胖胖在会后,对刘七大加赞扬,说他的举措得当,公司在之后会象打了鸡血一样,业绩疯狂上升。他目光看着远处,用老康熙的声音远远地说,早就该这样了。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09 | 显示全部楼层
朱胖胖在吴鑫死后,沉寂了十几天,又恢复了常态。他高屋建翎地指出:相比较前年的业绩,我们去年只上升了八个百分点,而中国的GDP的年增长率都达到十个百分点以上,这也就是说,我们拖了国家的后腿,拖了温总理的后腿。这样的一群社会精英,居然做出这么差的业绩,让他都没脸见人。现在的他一看到英文字母,他就觉得我们对不起国家,对不起党!
  至于如何改革,他却又说得分外模糊,后来终于想出一个妙招来,去年我们一共开了十六个展示会,今年我们要开二十个,让业务部每个业务员都准备好,他要拖着我们的工程机械在全川搞巡回演出了!
  并且让我立马给做出一个市场分析报告,要详尽可行。绝对不要理论分析的屁话,要用数字说话!
  
  刘七这边自从我吼叫着掀翻饭桌之后,一直不想理睬他。他倒是一如既往地鞍前马后地忙活。朱胖胖发话之后,他更是一天到晚地忙碌起来。
  先是召回了各办事处的主任,天天在一起开会研究市场,讨论如何开展业务,笔记本上列出了一二三四五点,提出了六七八九十个方案,弄得象模象样的,我虽然觉得质疑这番举措的效果,但也不敢去鄙薄他的行径。
  他说,江哥,这事情可能有点不太好办,所以由我来出面,如果办不下去了,你再出来制止我吧。
  我听着很是感动,一直以来,我都有这些想法,只是觉得各办事处的大员们,都不是好惹的,要是统一口径地抵制起来。非但工作做不下去,还弄得里外不是人。他现在出来扮白脸,让我来唱红脸,让我既意外又感动。我完全没有想到刘七的性格里还有这样的一面,也很感动他处处为我着想。
  我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说,卿本佳人,奈何作贼耶?
  刘七很真诚地对我说,我很想做点事情!
  
  我想刘七刚刚升职了,总有些新官上任的意思,也不想管他能做出什么成绩来,只要放三把火就行。接下来的几天,我把业务部的事情都交给了刘七处理,想想好久没有跟周梅联系了,于是打电话给她想约她一起去龙泉山看桃花。
  周梅在电话里冷冰冰地,对我的提议不置可否,只问,还有没有别的事情。
  我说没有了,周梅就说,那先挂了吧。
  挂了电话之后,我才想起来她还没有确定去不去。
  
  我最近总是这样子,整天迷迷瞪瞪地,毫无生气。上班的时候就守着笔记本看电影,下班时往往就忘记看了什么。晚上也很少出去游荡,不想走到与刘涵一起路过的地方去,害怕想起与刘涵在一起经历的事情。痛苦也似乎是没有,只是觉得懒懒的,凡事提不起心来。有时候甚至觉得活着真他妈的没意思。
  三十岁之前,我也经历过几场所谓的爱情,热恋的时候都是死去活来的,分手时却只有平静。然后就马不停蹄了投入到另外一场恋爱中。过渡段短到几乎没有,这甚至让我的女朋友们都怀疑我早有外心。所以她们无一例外地在背地里骂我是个骗子。但我却无一例外地感谢她们,觉得她们很美好。
  爱情象一朵花,只有在不考虑果实时,才会开得分外地娇艳。激情永远长不过一朵花的枯荣,倒更需要象是末日来临时前的放纵。无拘碍才会无得失,无标准才会无成败。
  当我打算向刘涵告白时,我给自已画出了一个幸福的未来;当那辆宝马倏忽而过时,我第一次在感情收获了沉重的悲哀。
  我本来以为这次的过渡段也会短的象以前一样,但是忧伤操纵了我,它用灰色的笔调,画出了灰色的天空,灰色的街道,灰色的树木,灰色的所有一切。
   我觉得我沉下去了,快要溺死在灰色的水里。
  
  周梅不久之后回过电话来,一开始还是冷冷地揶揄我:你还想得起我呀?
  我无力对他花言巧语,只是懒懒地说,似乎没有忘记。
  周梅说,前几天打你电话,你说你要死了,怎么着,又活过来了?
  我顿时一下子想起吴鑫出事的第二天,周梅曾打过电话来。后来几天一直犯迷糊,一直没想起来要去问她。于是就说:你那天是不是又发春了啊?
  周梅声音顿时暧起来,在那头吃吃地乐!然后说,那天吓我一跳,我以为怀孕了呢。
  我听着一惊,正打算追问究竟,周梅就让我开车去市中心接她。
  
  周梅说她来成都好几天了,天天等着我打电话给她,但是我这个天杀的却似乎忘了她的存在,这弄得她坐卧不宁,神思不属。
  她坐在副驾使上,一边看着我,一边抱怨。
  我心里却只想知道她的怀孕是怎么回事,急吼吼地问着她。
  她干脆把座位放了下去,接着描述我的无情无义,说我天良丧尽,心肝漆黑。
  我急不可耐地再次打断她说,心肝,你到底把我儿子弄哪里去了?
  周梅又吃吃地乐起来,完了幽幽地叹了口气问我:
  “你怎么知道那是你儿子?我的情况可复杂着呢!”
  我横了她一眼说,就你在床上那副饿慌了的样子,就别在我面前吹牛了好不好?
  周梅笑着坐了起来,又叹了口气说,也就你能让我笑了!
  然后就说起了怀孕的事情说,那个延期了好几天没来,误以为是怀孕了。
  我知道周梅爱看红楼梦,据她说她读了不下五遍,学到了很多东西。
  于是我就学着张太医的口吻说:周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再聪明不过的人,但聪明太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那个什么肝木特旺,经血所以不能按时而至,那个,再问一下周大奶奶从前行经的日子,断不是常缩,必是常长的。不知是也不是?
  周梅听着早笑成了一团。
  笑完了又捏起粉拳打我,折腾了好一阵子才正色问我,真要是有孩子了你会怎么办?
  我知道她想听什么样的回答,却偏偏不按套路来回,只淡淡地说,真要有了,就做掉!
  粉拳顿时化成催心掌,一掌切在我的裆部,痛得我伸着脖子直吸气。周梅还不解恨,掌法一变,屈起拇指、无名指、小指,食指、中指化成一把剪刀,在空中乱剪。一边剪一边说,你个死没良心地,就知道你会这样。
  我看着她的手法心下害怕,只好说出实话:要是真舍得做掉,我会那么着急兴奋嘛?!
  周梅偏着头,想了一下,忽地展颜一笑,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抱着我的脑袋就是一阵乱亲,一边颤着声地哄我,一边担心我是否受到了内伤。
  我没好气地说,你真要是有了我的孩子,只要你肯下嫁给我,我肯定会接着。
  周梅听了就沉默了,过了一阵子才问我,你是不是和刘涵闹了矛盾?
  这女人的直觉真是敏感的可怕,我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周梅就追着问究竟,我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完完全全地跟她摆了起来。她静静地听完,沉默了一下才跟我说:
  “那个男的是我前夫!”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09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吃饭时,刘涵又恢复了常态,巧笑嫣然地布饭夹菜,抱怨现在学生真是难教,在课堂上站一小会,都能告诉家长受到了严重的体罚,又说同事们是如何势利牙尖.一点小事都能洗你几个星期.
  我听得难受莫名,一个念头压了再压,终于还是没有压住,放下了筷子,盯着她的眼睛问她:
  那辆宝马是来接你的吧?
  她如受到电击般地一抖,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缓缓地停下筷子,低着头轻轻地说,
  是的.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尽管我觉得不对劲,但是那些臆想还不致于让我太难受,听她亲口说出来时,来时的满腔甜蜜顿时化为乌有,愣怔了半天.只听刘涵说:
  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都告诉你!
  我忽然一下子没有了询问的欲望,只觉得身体有些发软,过了很久,才隐隐有一丝愤怒和痛苦冒上来.
  我冷冷地跟她说:
  我妈跟我说了很久,我也终于鼓起了勇气,决定跟你表白.车后座里有一束玫瑰,一共是九十九朵,花店说这代表天长地久,我花了半个小时挑选出来,让他们用最好的包装,写上最美的祝福,准备送给你.
  刘涵听到这里无声地哭了,我没理她,接着说:
  我从小到大,从来没有送过花给别人,一直觉得这很做作,我用不着.但是我刚下高速公路时,我还是想送你一束,因为在我觉得你会喜欢.
  刘涵小声地抽泣了,我定定地看着桌子中央,也觉得非常地悲伤.继续说:
  我在茶楼的时候,还在甜蜜地幻想呢,我想你听完我的表白之后的样子,我猜想你肯定会扑进我的怀里,幸福开心地笑,
  刘涵的抽泣越来越大声,她肩膀耸动着,极力地控制着哭泣,我忽然发现,我是真的爱上这个女人了,因为我悲伤的无以复加.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去渲泻我内心的伤痛和愤怒.我这个王八蛋爱上一个人真不容易啊,历经那么多女人,都是取次花丛懒回顾呢,还一向认为自已逍遥潇洒呢,偏偏对这一个上心了,当做了第一个结婚的对象了,却遇上了这种事情,我那一刻多么地希望我什么都不知道呀,事实有时候真是残酷。周梅的话虽然让我怀疑过,但是我还是在心里接受刘涵的,并没有给我过多的不快。
  我觉得我想流泪,于是我就任同泪水流了下来,接着说.
  本来准备给你打电话的,但是我非常想给你一个惊喜,开车到你学校的路上,我恨不得飞到你的身边
  刘涵爆发了,她猛地抬起头,哭着喊道
  你不要说了!
  酒店里的另外几桌客人惊奇地看着我们,服务员站在一边,紧张地张着嘴,刘涵又坐了下来,低低地说,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说了.
  
  我记不清我后来是怎么回到成都的,也不记得那个晚上是怎么渡过的.
  
  回成都以后,我非觉地消沉,觉得活得没滋没味地,实在没有意思。我妈几次打电话问我跟刘涵谈的怎么样,我蛮不讲理地跟她说,我现在不想聊这个,只觉得结婚真没劲!
  这话把我妈吓坏了,老太太发动了一大家子的领导和群众来问我。
  先是群众代表我爸,老爷子摆开做学生工作的那一套架势,象我小时候他给我们拉二胡一样,先上松腊,再紧弦,然后调音,准备工作做了一大篇,完了一句话,你怎么能觉得结婚没有意思呢?那口气和我小时候他拉完一曲,我妈说不好听一样时问的一样:“你怎么能听出不好呢?”我用我妈的口气回答他:我就是觉得不好听!
  我爸无语言了。
  另一个群众我小叔又来问了,他说他仅仅是个人意见,他觉得人生太美好了,回忆过去的艰难困苦,把握现在的幸福美满,畅想未来的更上一层楼。完全不象一个木匠的论调。我于是就用我小婶的话来回答他:过日子就是过日子,又不是作报告!
  我小叔很气愤了。
  然后再一个准领导我妹又来问了,她似乎觉察了我和刘涵之间有什么不睦,劈头就问,你把我嫂子怎么了?我用我最善长的语言回击她:要你管!
  我妹气得要几天吃不下饭了。
  
  最后刘七来问了,他亲自下厨做了两个拿手菜,一个凉拌西红柿,一个凉拌黄瓜,开了瓶啤酒,死活要跟我喝二两。
  酒还没有下肚,刘七贼真诚地问我,江哥你和刘涵怎么了?
  我心里已经纠结了很久,情绪酝酿的快要爆炸了,也觉得在刘七面前没有沉默的必要,前前后后也就是那些事情,对别人不好说,对刘七也不应该有什么保留。
  刘七自从我把他招进公司以来,一直跟我走的很近,属于由同事做成了朋友,然后又交成了兄弟。我总觉得刘七是我的一面镜子,他独有的纯净让我们的交往变得简单真诚,特别是他对于草草的痴心缠绵,经常让我惭愧不已。
  他可能缺乏业务能力和管理经验,唯独不缺的就是真诚善良。
  他听完我的述说,沉思了一会,然后持怀疑态度。
  我说,兄弟你是个良善之辈,但是有很多事情不是都象你一样的简单。
  他听着点点头,安慰我说,江哥,你也别太难受了,有些事情是认不得真的。
  我无言地听他提高了声调说,你权当是找了个情人吧,是该结束的时候,别太放不下。
  我摇了摇头,他又说,这个刘涵也是,扮得跟个玉女似的,其实做着这么下做的勾当。
  我听着心里一痛,虽然明知他在故意把刘涵说的不堪,不值得我动真格儿的,也是劝我放弃的好意。但是还是觉得很难过。
  他又说,俗话说得好,戏子无情,婊子无义……
  我再也忍耐不住,抓起装西红柿的盘子就扔到地上,恶狠狠地冲他吼:
  “你他妈的才是婊子!”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09 | 显示全部楼层
星期五的下午,我把车开到了雅安,下高速时才四点半,估计刘涵还没有下班,于是专程跑到一个花店买了一大束玫瑰放到车上,然后就近坐进一个茶楼里。
  设想刘涵在听完我的真情告白后的样子,肯定是先惊讶,继而惊喜,然后一下子扑进我的怀抱。如果是在公共场所,她会抱着我用手使劲地掐我的背,如果是在车里,她肯定会抱着我的头乱亲,如果是在宾馆,那就啥也不用说了,还有什么比那更直接的呢?
  我自已都觉着甜蜜起来,平静了一下心态,然后慢慢地拔刘涵的号码,拔到一半,忽然觉得不如直接去她的单位接她,这样她肯定更加地惊喜。
  我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十分了,扔下十块钱,开起车就窜了出去,我一边开车一边幸福地想,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不管我有多么地不想早婚,但是这一刻的甜蜜是实实在在的。能找到一个这样美丽而温婉的媳妇儿就不错了,结了婚省得我爸妈那边的担心。
  我一边甜蜜地想着,一边把车开进了刘涵的学校操场上,还没有班级放学,校园静悄悄地,高高大大的法国梧桐刚刚着满了新叶,翠得象水洗过一样,花园里有一丛鲜艳的小红花开放着,也分外地迷人。偶尔有一两个老师操着川普说着什么,夹在远远传来的汽车声里,更增添了一些幽静。我打开车窗耐心地等待着我那个迷人的小妖精走出来。然后就沉浸到幸福的憧憬中去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一辆汽车开进来时,我才回过神来,我抬眼就看到了宝马的标志,惊奇了一下,想着应该家长接孩子吧。
  放学的铃声就响了,有小孩子从教学楼里冲出来,带着一长串的欢叫,我拿起电话,拔通了刘涵的号码。
  刘涵并没有象往日一样热情洋溢地叫我“老公”,她干巴巴地说,你怎么打电话来了?
  “我想你了呀,想你想得不行了。”
  “你吹牛!”
  刘涵一直喜欢说这句话,我闭上眼睛都能想到她的神态,我甜蜜而认真地说,真的,我现在就在你们的教学楼下面。
  刘涵惊讶地问:“真的?”,然后“啊”的一声惊叫,就接断了电话。
  我暗暗得意,心想果然给了她一个惊喜,挂了电话就看着孩子们兵荒马乱地往外冲。
  
  日本有个老几说提出了一条规律,名叫什么“职场不称职论”,废话说了一大堆,意思却很显见,大抵是这样:人活在时刻不称职的位置上。初次获取一个职位,开始总是不称职的,等到了称职了之后,马上就会获得一个提升的机会。员工刚进入公司时,是不称职的;做成了一个优秀的员工时,被提拔成了管理人员,这时又是不称职的;然后做成了一个优秀的管理者,又会获得一个更高的职位,然后又面临不称职。
  其实这个理论放到生活当时也是一样,为人子还没有够格呢,马上又要为人夫,为人夫的关系还没有处理完善呢,又为人父了……
  之前的三十年里,我一直是一个不称职的儿子,但是很快父母又要求我为人夫了。我知道我没有准备好,但是我觉得我这次的投入是真诚时,最起码,我想对刘涵负责,我渴求做到称职。我充满甜蜜与幸福的渴望。
  
  等了足足有十分钟,孩子们差不多都走完了,刘涵还没有出来,我心里暗暗生气,心想你明知我在外面,还这么慢地迎驾,实在让孤家焦燥不已啊。
  再次打电话过去,她正在通话中,我隐隐有些奇怪。正准备胡思乱想呢,她电话打过来了,让我把车开出校园去,说免得让别的老师看见了不好。
  我说有什么不好的嘛,她就在那边急促地说,我说不好就不好。开到对面的菜市转弯的地方等我!
  我心里忽然别扭的不行,一边倒着车,一边狠狠地看了那辆宝马一眼,心想这孙子真他妈的不低调,宝马都往人家校园里面开,这不是给这些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们心里添堵么?
  依照刘涵的指令,把车开到了指定地点,又过了十多分钟,刘涵才匆匆地走了过来。我对着倒车镜,看前那辆宝马跟在刘涵的身边,慢得象蜗牛爬行,倒是刘涵走的象神行太保一样,目不斜视地问我的车奔赴,轻车熟路地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扭转头想跟她说话,就发现她低着头,脸色很不自然。我心里喀噔一下,隐隐觉得那辆宝马似乎有什么不对,再一转头发现那车已跟我并排了,车里除了一个男人之外,空荡荡地再无别人。正准备再看那男人的脸时,奔驰一加速窜了过去。
  我心里一下子凉了起来,心想这女人果然不简单。难怪周梅能那么咬牙切齿地说话。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天晚上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与朱胖胖的往事象梦又象电影一样,一个片段接着一个片断,马不停蹄地来去。
   我看到我刚刚认识他的那次人才交流会上,他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装,带着一副金边眼镜,慢条斯理地问我,你觉得自已是好人么?
   我看到我上班的第一天,他带着我跟每一个同事打招呼,眼睛闪闪发光地介绍我。
   我看到我拿下第一单以后的业务部会议上,他象亲人一样地夸奖我,说他由衷地开心。
   我看到他第一次带着我去见一个科长时,那卑微地笑容和出来时兴奋发红的脸。
   我看到我们公司从二十个人发展到今天的一百多人,他的车从破夏利换成了A6.
   我还看到他拉着一个小姐的手对她说,你就是一个精美的容器。
   ……
   从纯洁到复杂的过程有多远?到底有多远?
   我想得头昏脑胀,迷糊中,我看见朱胖胖拿出一把刀,一下子捅在我的小腹上。我惊叫着昏了过去。
   困倦象潮水一样一浪接一浪时把我淹没,我沉沉地睡着,呼吸沉重,象是经历死亡.要不是周梅来电话,我真不知我是否会睡死过去.
   “怎么回事,一直不接电话?”周梅在那头稍显急燥.
   我大口地喘着气,象溺水者获救一样说,我快死了!
   周梅也许是我误解了我的状态,说,那你去死吧.
   挂了电话,我稍稍清醒了一会儿,再次被黑暗席卷.关掉电话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得知吴鑫死讯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朱胖胖打电话来了,张口就问我在干嘛?我迷迷糊糊地说,我在睡觉!朱胖胖说,几个人睡?我说你管老子几个人睡?
   朱胖胖说,吴鑫淹死了!我听着一哆嗦,一下子完全清醒过来。
  
   警察来之前我与朱胖胖已经统一了口径:前天晚上我们都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公安局录口供时,我看着记录的那沓纸再次迷糊起来,很真诚地对警察说,我真不记得了!
   案情并不复杂,吴鑫酒后驾车,一头钻进了府南河,走完了他那混蛋的半辈子。
  
   吴鑫如果不死,他每个月能从朱胖胖手里领五千块钱,开着他那辆二手捷达去川师附近的洗头房里花掉,然后再等下一个月的工资到帐。吴鑫死了之后,朱胖胖一次给了吴鑫父母两万,老俩口惊喜地回老家去了。
   朱胖胖对他们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跟他说,毕竟他与吴鑫一场兄弟。
   公司同事们都赞美朱胖胖的宽怀大肚。
  
   一年前的夏天,朱胖胖就坐在青羊宫附近的牌桌前,使劲地掀开了他的底牌,对我说,老子顺清!那一把我输掉一年的赢来的钱。这让我一直有一个错觉,总是怀疑他先看到了我的底牌了。现在我终于看到了他的底牌,但是我再也不敢去叫底了。
   王总也曾打电话来,象警察一样问了一些相关的细节,然后说,吴鑫是作死,怨不得别人的。
   死亡在利益面前只是一抹轻淡的蚊子血,消失在虚无的空气中间,时间久了连一丝腥味都难以闻到。
   唯有刘七一直对这事一直耿耿如怀,说什么几天前还是虎虎有生气的一条汉子,眨眼就没了,实在可惜。我看着他悲天悯人的样子,疲倦地对他说,你以后最好不要在朱总面前问这些事情了……
   在这个时候刘七的纯良就显现出来了,他私人掏了两千块钱给吴鑫的父母,也象朱胖胖一样地对他们说,以后有事情要帮忙,就打电话过来吧!我知道刘七的承诺是真诚的。
  
   处理吴鑫的事情的那段时间,我很消沉,刘涵象一个小媳妇一样,天天打电话安慰我,说这事情赖不到我身上,让我不要过于自责。
   我心里知道我并不需要安慰,但听着刘涵认真的语气,心里还是十分的温暧。
   妈妈再一次打电话跟我唠叨刘涵时,我没有再坚持,跟她老人家发表了后来被刘涵称为“史前讲话”诺言来,在那个史前的诺言里,我以每分钟一百八十字的语速,分析了自已的实力和刘涵的智商,确定了以刘涵为结婚对象的伟大目标,树立了坚定不移百折不挠的信心,列举了数条空前绝后的计划方案,前后用时三十分钟五十二秒。我妈听完差点都感动的哭了,老太太幸福地说:
   这才是妈的儿子,你比你爸强多了!
   我不知道我爸当年追求我妈妈时是什么样子,但是估计没有费这么多的周折,所以我妈生出了这样的感概。
   我妈又热情地把我的话用了更多的时间,更快地语速向我妹转达了,我妹听完之后的回答言简意赅而又惨无人道,她说:
   “哥真是个老骗子!”
   我妈妈在听完我妹的话后,又打电话给我说,儿子,你不是骗妈妈吧?
   我吓了一跳,赶紧发表了严正声明:
   儿子还能骗妈了?那是你家那个小女儿才会做的事情!
   我妈听完还是不放心,我又紧接着声明了几次,后来都不严正了,我妈就给我下达了任务,让我去刘涵家踩踩点儿,顺带拍些照片回来。
  
   这下终于逃不过去了,我只好开始思考如何对刘涵表白。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打电话约吴鑫的时候,他正在打麻将,声音嘈杂成一片,我费劲地听着他拿腔作调:“今天晚上走不开,明天有朋友要过生日,后天晚上估计不在成都……”
   他的声音听起来远远地,我顿时想起他经常把电话放在桌子上,开着扬声器和他的女人们调笑的情形,不禁心里有气。
   “你娃行市见长啊,大后天估计得去中南海开会吧?”我隐约知道吴鑫在的公司的事迹,所以从未、因为业绩不好为难过他什么.他也知趣,表面上对我还是给个三分面子.一听我发火了,顿时声音大了起来说:不过江哥请我吃饭,那就是再重要的事情也得放下啊.你说个地方吧,我立马就来.
   我挂了电话,心里恨恨地想,你他妈不就是一马仔嘛,装什么黑社会老大!
  
   我和朱胖胖在酒店等了将近有一个半小时,中间给吴鑫打了几次电话,次次都说堵车,好象成都交通压力一下子全摊他脑袋上了.朱胖胖脸色象焉掉了的苦瓜,我看着他,心里忽然觉得这个死胖子真他妈的活该!
   裁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有今天?排泄的时候痛快了,擦屁股时却觉得不干净.天底下就没有这一门子道理.
   吴鑫终于还是来了,交通堵塞看来并不真的要人命,但是当他看见朱胖胖时的那种表情就有点要出人命的样子。戳在那里不理朱胖胖的招呼,也不坐下。
   我在边上只好包打圆场,说都是有身份证的人,犯不着的啊。
   吴鑫就顺势坐下来,开口第一句话就对朱胖胖说,朱老板,您真行!
   之前吴鑫在公司都叫朱胖胖做朱哥的,这一声朱老板叫得朱胖胖猪头一颤,带着三分的讪笑七分的尴尬说,吴鑫,你误会我了!
   “误会?”吴鑫的声音干巴巴地透着凶狠,“原来是我误会你了,我还误会你过河拆桥呢!”
   朱胖胖听了便有些下不来,冷着脸不吭声。我心想这吴鑫水还果然挺深,一句话就把朱胖胖堵在那里动弹不得。心里暗暗好笑,但表面上仍装得真诚无比,我一边斟茶,一边对吴鑫打哈哈说:你还真误会了朱总了。
   吴鑫听了我的话翻着一双白眼,有些不屑地看着我。我忽然有了一个恶毒的想法冒出来,续继说:朱总的意思是让你编外办公,你有业务拉回公司来,一样的拿佣金,每个月一样地发工资。这样做是为什么呢?
   吴鑫疑惑地说:为什么呢?
   “这个你应该知道啊,朱总这样做是一举两得,公司更象个公司了,你也更自由了。”我看着吴鑫的神情有些和缓,心想该把所有的疑问都给他抹掉,于是接着说:“你可能心里想为什么事先没有跟你说是吧?很简单,怕你演不象!”
   朱胖胖听完就哈哈笑,眼镜亮闪闪地看着吴鑫,骂他是瓜娃子,把他朱胖胖当成了什么人哟噢嗬,兄弟之情能说撂下就撂下吗?他朱胖胖可以对不起客户,可以对不起社会,但几时对不起过兄弟?
   一番话把吴鑫说的笑逐颜开,站起来道谦再三,然后就开始检讨自已的错误,说自已在公司确实影响不好,要是自已是老板,早就把自已这样的员工开除八次以上了。
   朱胖胖说你知道就好,咱兄弟三个什么交情?虽然没有同过学,下过乡,一起扛过枪,那也是集体分过脏,一起嫖过娼的。
  最后酒菜上来了,朱胖胖一反常态,端着杯子,拉着吴鑫的手,一边数吴鑫的好处,一个好处碰一下杯,酒到杯干,吴鑫大约还是没转过脸来,也加意地奉承,两个瓜货互相把对方夸得都天上少有,地上全无。啤酒喝掉一件又送上一件。
  末了朱胖胖带着醉意乜斜着眼对我说:瓜娃儿,你装纯是吧?
  我知道他心里郁闷,下意要把吴鑫放翻,心里很没好气,一时不想行动。倒是吴鑫禁不得朱胖胖的挑唆,频频擎杯敬我,一边敬一边骂我不耿直。搞得我心里有气,一气跟吴鑫干了两瓶,正要干第三瓶时,吴鑫猛地站起捂着嘴,冲向厕所。
  我跟朱胖胖说,不能再喝了,别把那孙子喝死了。
  朱胖胖翻着红眼冲我低吼道:老子想把你喝死!
  吴鑫进了卫生间之后,半天没有出来。我知道吴鑫的酒量,平常喝个三四瓶就开始胡说八道,今天的酒估计能让他瘫软一个星期。起身把帐结了,又跑到卫生间看吴鑫,这孙子趴在小便器上,吐的满地都是,看到我只会哼哼。
  我强忍着恶心,叫来朱胖胖和一个服务员,把吴鑫架起来,往酒店沙发上放。一个领班看着吴鑫满身污秽,皱着眉头很不客气地嚷嚷着不让。朱胖胖冲着那个小女生吼,嫌他脏啊?他这样都比你干净!那小女生听着又羞又气的哭了起来。吴鑫满嘴酒气地冲着朱胖胖伸大拇指,也跟着朱胖胖语不成句地吼。我看闹得不成样子,一边安慰那个小领班,一边把吴鑫往他车里架。
  吴鑫上车时,就趴在方向盘上,我和朱胖胖回酒店洗手时,我问他怎么办?朱胖胖说,各自回家!
  我说:吴鑫开不了车了。
  朱胖胖吐着酒气说,这点酒没问题。
  出了酒店之后,朱胖胖摇摇吴鑫说,爷们!还行吗?
  吴鑫哼哼着说,行!
  朱胖胖又说,还能开车吗?
  吴鑫说,孙子才不会开。江南那个孙子才不会开!
  我听着吴鑫的话,觉得这小子真他妈的不识好歹。
  朱胖胖又说,那你就走吧。
  吴鑫说,我找不到钥匙!
  朱胖胖就从他口袋里找到车钥匙给他打着了火,然后跟他说,慢点儿开!
  
  回来的路上,我开着朱胖胖的车,朱胖胖放平了座位就阴沉沉地说,你娃倒是大方啊,一下子给我每年送掉六万块。
  我一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里有气,一脚就把车刹住了,扭头盯着他说,你个瓜娃子真没得良心,我帮你处理了问题,你娃还要怀疑老子。你也不明白我为啥子事先没有跟你说吧?那不是怕你演不象,而是我忽然想到的。破财消灾懂得起吧?
  朱胖胖就笑了,你吼个锤子,开个玩笑嘛,开不得嗦?忽然又一下子坐起来打开了车门,跑到一棵小树下就吐起来,吐完了哼哼着叫,啊,青羊宫啊,你真他妈的青,真他妈的青!
  我看着朱胖胖的醉样,忽然一个念头闪过,一股凉意从脚底下冒上来,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已。
  我跳下车,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推倒在车身上,对他吼,你他妈的真狠毒!
  朱胖胖清醒地拂开我的手淡淡地说,你醉了,我们都醉了,回家吧!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08 | 显示全部楼层
周梅和刘涵是高中同学,这让我有些始料未及。
   二十年前我看着地球仪上的家乡时,偌大的一个城市浓缩成了一个细小的点,不禁感叹世界真大。二十年后我看着周梅光滑的后背,不禁生出更深的感叹来,这世界又是如此之小。
   我并不清楚周梅和刘涵有什么瓜葛,但从周梅的态度上,感觉到这两个女人之间肯定有一些纠结不开的事情。
   我扳着周梅的肩,想问问缘由。周梅僵着身体不肯转身。我想伸手托着她的脑袋把她翻转过来时,周梅的手肘就重重在击打在我的胸膛上。这一下重手更让我始料未及。
   自从我和周梅第二次见面以来,她表现的一直温情婉约,我还以为我已经融化了这块冰了呢。没想到在缠绵数次之后,我还是没能真正地触及她的温柔。
  
   记得我第一次去她办公室签合同时,她正在训斥一个科长,脸蛋象上了霜的柿子.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坐在我身边瑟瑟发抖.搞得我也心里忐忑。她整整用了半个小时,把个人事科长开导的眼圈暗红,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女人太他妈了不起了.昨天晚上我还赞美她腰肢柔软呢,今天就挺直的象淬过火的钢。人事科长走后,她看着我的怂样,说:我是不是太凶了?
   我头摆的象狗尾巴,一面否认她的凶蛮,一面滔滔赞扬起她那吓死人的刚强,说有霸气,有气质,手底下这帮孙子们,千万别宠着,没事的时候得敲打。只要不对我这样就好。她的眼里顿时象上了一层雾,幽幽地说,我怎么对你就狠不起来呢!
  
   我躺在周梅的身边胡乱地思想着,忽然就觉得很失败,自已觉得还上得了台面呢,其实别人根本不拿你当盘菜。
   周梅也许是觉得那一下打的太重,从背后伸出一只手,抓着轻轻地触摸着我说,我和她的事情你别问了,我现在不想说。
  
  
   朱胖胖自王总走后,多年小媳妇熬成了婆。美得他都有点找不到北了。我觉得该给他踩踩刹车,说起了吴鑫那晚酒后话,朱胖胖毫不在意地挥挥手,大言炎炎地说,他还能翻了天啦?
   我说我们的操作,他可都知道的,你就一点不担心他给捅出去?
   朱胖胖皱起了眉头,一时无语。
  
   这个吴鑫有些来历,据他自称以前是操社会的,至于怎么个操法,他一直显得高深莫测。他来公司不久,有次有个客户来公司闹事,自称能拳打南山猛虎,腿踢我们公司,通吃黑白两道不眨眼,声势非常猛恶。警察来了也没有效果。结果吴鑫把客户拉到外面茶楼坐了一杯热茶的功夫。客户就带着人悄然离去。
   朱胖胖那时还是个纯良的生意人,瞪着眼睛问吴鑫怎么做到的,吴鑫说他有个朋友,也是那个客户的朋友。都是朋友之间,不走还闹什么呀!
   他这话说的虽然轻俏,但是公司里就觉得吴鑫有门道。那件事之后朱胖胖就明白养着这样人的用处。所以尽管他拿着挺高的工资挂在业务部里没有业绩,倒一直混得挺自在。
   后来又有一次,我们有个竞争对手的仓库失火,直接把那个公司的牌子和进军四川的信心烧成了灰。警察闹腾了好长一段时间,那几天朱胖胖天天和吴鑫神神秘秘地商量着什么事情,结果公司给吴鑫买了一张机票直飞海南去了。等到那个公司滚回了南方老家时他才回来。刘七跟我私下里讨论过这件事情,估摸着是朱胖胖和吴鑫的手笔。现在吴鑫愤然离开,我怎么都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朱胖胖沉默良久,让我回头约一下吴鑫,一起吃个饭。
   我觉得我没有必要去趟这个浑水,正想拒绝,朱胖胖就一改往日的嘴脸,很真诚地跟我说,兄弟,这人呐,没钱的时候想发财,发了小财了又嫌太慢了,正经的生意还没做好呢,又想到邪门歪道了。一条路走下去了,想回来就难了。
   我心想这倒是真话,他从一个整天讨论营销方案,按法缴税的正经生意人,到现在的纯粹的利益至上,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的无良胖子。心里何偿不悬着一把利剑呐。
   有些事情走过去简单,想回头太难。
   “我们何偿不想干净?”
   这也是真话,但是想干净就干净得了吗?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知道从他的嘴里问不出个所以来,这厮鸟和杨刚一样,完完全全是一个政客,永远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忙拦断他的话,打浑说:你还是忍了吧,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看欲望,你不能让兄弟们难办呐.”
   吴鑫冷冷地哼了一声,哼的我浑身一凉.心头电光火石般一闪,想起一件事来.头一下子嗡得一声就大了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悬了几个月的心也终于放到地上.
   2006年底,公司宣布,王总带杨刚等人去昆明.朱胖胖留守成都。
   王总走的时候,公司开了一个欢送大会,大会结束后,一起吃饭,.期间有一个桥段,朱胖胖和杨刚拼了一场酒,两人都喝了不少,打赌要在酒店大堂里尿尿.谁不尿谁就是孙子,弄得保安上来力劝,未果之后,保安招来警察来力劝,给朱胖胖带了一副金铐子,弄得朱胖胖直夸这年头警察真大方.杨刚也好不到哪儿去,扬言要把儿子改名,改叫警察,说白天打警察,晚上要操警察他妈.弄得吃了几个大耳括子方不言语.
   第二天,王总和杨刚一彪人马开出了成都.朱胖胖和我这头酒还没醒,也没有起身去送.
  
   象历史上所有的新君继位一样,朱胖胖顺利主政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施恩行仁,先是给全体员工加饷,然后就是简拔才俊,提刘七为业务部副经理,与我参赞商机,不才更是被名正言顺地扶正.施恩之后又开杀戒,解聘吴鑫等一直吃饭不干活的一干人等,以儆群工.
   所有动作中规合矩,条理分明.公司顿时气象一新,人人兴奋,处处言欢.只有吴鑫面色青冷,蹙言沉郁,我深悉此人形状,知道如此小人不可得罪,晚上力邀业务部众人特别设宴相送.席间吴鑫大醉,呕吐几番之后,咬牙对我说:”江哥,今后我与朱胖胖就是仇人,我不会泄这一口气,以后有什么城门失火之举,不要怪罪兄弟!”我心里早就明白这厮鸟不会善罢干休,试探着解劝:”公司和你也是一场缘份,何苦搞得势不两立?朱胖胖为人你也知道,换了是谁也讨不到好儿,你这只是撞到刀口上了”
   “撞到刀口上?我他妈的不是心痛这个工作,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开除我得找个好的理由,什么叫我业务在下滑?什么叫终有一别?...........”
   我知道从他的嘴里问不出个所以来,这厮鸟和杨刚一样,完完全全是一个政客,永远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忙拦断他的话,打浑说:你还是忍了吧,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JB看欲望,你不能让兄弟们难办呐.”
   吴鑫冷冷地哼了一声,哼的我浑身一凉.心头电光火石般一闪,想起一件事来.头一下子嗡得一声就大了.
  
  
   生活有时真他妈好玩,因为老他妈玩我.
   刘七说这话时,有些失落.自贡有一大单他跟了很久,居然又跟丢了.这次与以前几次大相径庭.以前是蚀了一把小米,这次是鸡飞蛋打.
   朱胖胖的脸卷得比翻书还快,丝毫不顾及刘七的感受,前期的所有费用一笔不报,还当众批评刘七办事巨无眼光,弄得刘七暗恨不已.
  
   相比较而言,我这边倒是风生水起,周梅在我努力讨好之后,一口气赚了两个大单,一点程序都没走,坐在家里就把钱收到了.
   就是刘涵有些磨人,几次和周梅在一起时,差点出事.
   记得有一次我正在和周梅进行体液交流,差不多快打通任督二脉时,手机响了。我听而不闻地埋头苦干,无奈那铃声比我的某个部位,更坚韧持久。周梅叹息一声,说你接吧。我拿起一看知道是刘涵的,赶忙挂了。
      周梅问谁来的电话?我告诉她是我老婆。
      她顿时浑身僵硬,兴味索然地说:“快打过去吧,你娃事儿真多。”
      “不打了吧?”我面有惭色地试探着说。
      “我不说话。”周梅马上恢复了在办公室时的嘴脸。
      我盯了她一眼,正准备回拨时,她忽然恶狠狠地说:“快打!打完了,关机和老子再搞。”
      中国移动的速度就是不错,比申奥都快。我一按回拨就通了。刘涵的声音有些发干地问我:“刚在干嘛,挂我电话?”
      我说:“刚才没时间,正在忙着给一个女同志施肥呢。”
      “施肥是什么意思?”发干的声音顿柔软起来。
      “就是播种,就是种孩子”我一边说,一边斜眼看着周梅,这个精明能干的迷人坏蛋,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一脸地有所思。
      刘涵笑了,柔媚地说:“现在种好了吧,种的效果如何?”
      “正打算收工时,你来电话了,为山九仞,功篑于一个电话啊。”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刘涵的灿烂。
      “你娃就吹吧!”
      我忙严正申明,说我没有吹,确实是在传宗接代,奋力造人。并发誓说,如果我说的是假话,就是小布什他奶奶生的。
      周梅冲我点头不止,眼神凶猛,我急忙说:“你有没事?没事我可要继续了啊。刚还没完工呢。”
      “你就跟老子吹吧”刘涵在那头笑的象只母鸡,咯咯咯地挤出一句:“我想你了!”
      我挂断电话之后,周梅扑上来,一翻身坐在我的脖子上,指着下面说:“你娃的嘴比我这儿都脏。”
      我看着那已经微微突起的小腹,一下子焉了。
      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一任周梅在我的下巴上乱蹭。
  
   完事后周梅就对那个电话追问不休,那乔模样好象要上溯到我的祖宗八代,我打着马虎,把克林顿和遽美凤放到一起胡说八道.周梅咯咯笑过之后,还是一门心思追问.我看看估计是暪不住了.只好说一点关于刘涵的情况.谁知我刚说了几句,周梅的眼睛就瞪的比圆规都圆,粗暴地打断了我的话说.我晓得她!
   我一点也没有反应过来,顺着口接着演绎,不料周梅凶性大发,象一头母大虫一样扑过来掐着我的脖子就不松手.
   我狠命地扒开她的手.问她是不是疯了.
   周梅咬着牙恶狠狠地说:这贱人是我同学.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07 | 显示全部楼层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悬了几个月的心也终于放到地上.
  2006年底,公司宣布,王总带杨刚等人去昆明.朱胖胖留守成都。
  王总走的时候,公司开了一个欢送大会,大会结束后,一起吃饭,.期间有一个桥段,朱胖胖和杨刚拼了一场酒,两人都喝了不少,打赌要在酒店大堂里尿尿.谁不尿谁就是孙子,弄得保安上来力劝,未果之后,保安招来警察来力劝,给朱胖胖带了一副金铐子,弄得朱胖胖直夸这年头警察真大方.杨刚也好不到哪儿去,扬言要把儿子改名,改叫警察,说白天打警察,晚上要操警察他妈.弄得吃了几个大耳括子方不言语.
  第二天,王总和杨刚一彪人马开出了成都.朱胖胖和我这头酒还没醒,也没有起身去送象历史上所有的新君继位一样,朱胖胖顺利主政之后,立刻马不停蹄地施恩行仁,先是给全体员工加饷,然后就是简拔才俊,提刘七为业务部副经理,与我参赞商机,不才更是被名正言顺地扶正.施恩之后又开杀戒,解聘吴鑫等一直吃饭不干活的一干人等,以儆群工.
  所有动作中规合矩,条理分明.公司顿时气象一新,人人兴奋,处处言欢.只有吴鑫面色青冷,蹙言沉郁,我深悉此人形状,知道如此小人不可得罪,晚上力邀业务部众人特别设宴相送.席间吴鑫大醉,呕吐几番之后,咬牙对我说:”江哥,今后我与朱胖胖就是仇人,我不会泄这一口气,以后有什么城门失火之举,不要怪罪兄弟!”我心里早就明白这厮鸟不会善罢干休,试探着解劝:”公司和你也是一场缘份,何苦搞得势不两立?朱胖胖为人你也知道,换了是谁也讨不到好儿,你这只是撞到刀口上了.
“撞到刀口上?我他妈的不是心痛这个工作,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开除我得找个好的理由,什么叫我业务在下滑?什么叫终有一别?...........”我知道从他的嘴里问不出个所以来,这厮鸟和杨刚一样,完完全全是一个政客,偏周梅那一段时间常住成都,天天不务正业地跟我呆一起,那架势象要跟我过下半辈子,我稍稍有这方面的担心,她就骂我狼心狗肺,自私自利,真让其芳心巨寒,芳怀惆怅.那楚楚之神态,往往令我欲拒还休.
    
     刘七看到我上班无精打采的样子,总是先唱一声:”呀呀!这虎狼之年,怎经得空房独守,寂寞永昼?只盼得巫山云雨永不休,怀里抱着,心里念着,奴奴.”
     朱胖胖则对周梅的到来大为兴奋,要钱给钱,要假给假,每次见面第一句必是:“这一个同志幸苦了!”
     然后就向我大询周梅的性征,这个死胖子眼光独到,往往一语中的.特别是说到周梅的内分泌时,更是红光满面,口水泉涌.难怪人道十个胖子九个坏,还有一个性变态呢.
     平常我以为他研究客户的内心很准确,没想到说起内分泌来更是方家论调,让人不可不叹服.
     相比较朱胖胖的热情,王总则对周梅的到来趋于理性,他目的性明确,清楚地记得周梅是我们的客户,所关心的也只是我何时能把这个潜在的客户,弄成准客户,再变成现大洋.然后就是对着我的报销单据进行审计工作,末了就盯嘱我小心做事,要时刻明白我们是小公司.
     我明白他的意思,客户永远是客户,可看成是待宰羔羊,也可以看成是砧上鱼肉,只是不能投羊伺虎.
     我心中暗暗生气,但嘴上抹蜜一样地回说,我要把心开发成七孔八窍,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0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和刘涵到家时,我妈和我爸把房子收拾得象刚搬进来一样,阵势大的象是迎接国家元首。
   我对刘涵说,这是我第一次带女同志回家呢。
   刘涵就笑,小脸灿烂得象向日葵。那一种温婉可人的神态让我爸我妈看得眉花眼笑。特别是我妈,轻言细语,满面慈祥。我从来没想到这老太太还有这一面。她一面张罗着零食,一边催我爸泡茶拿电视遥控器,走起路来轻快带着风。我心想这女人们果然善变,我妈强悍了一辈子,末了却在儿子的女朋友面前温柔起来。
   看着我妈眼光,一直在刘涵身上打转,慈爱温暧的象是泡过了蜜。我心里忽然没来由地觉得很幸福,二老都快六十了,还有几件事情可以期盼呢?前三十年我事事逆着他们干,想想真是不该,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们高兴呀。这结婚自我从刚出校门时,他们就开始催起,到我现在年过三十了,还没有了却他们的心愿,想想自已也够操蛋的。
   我妈把我拉到一旁,神神秘秘地跟我说,你姨和你婶也想来看看,我怕姑娘害臊,就没答应。你看叫不叫呢?
   我看着我妈郑重其事的模样,心里暗暗好笑,这也许是我妈第一次诚心诚意地征询我的意见呢,便故意装着有些为难地样子沉默不语。我妈便安慰我说,那就不叫了,莫得事。你妹等一下就要回来了,人少些好,多了才乱呢。
   我看着我妈那副诚恳的神态,终于笑出了声,扭头大声地问刘涵,我姨和我婶想来看看你呢,你什么个意思?
   刘涵跑过来,细声细气地跟我妈说,那就叫姨和婶来呀,一大家子人多热闹呀。
   我妈一听顿时眉花眼笑,拉着刘涵地手说,还是闺女知道疼人!哪象我这个浑小子,刚才还吓唬姨呢,真不是个好东西!
   刘涵就说,姨,他是跟您开玩笑的。
  
   我姨和我婶好象一直等在我家门外一样,这边一个电话打过去,没到五分钟,两大家子人都来了。家里顿时热闹起来。我姨和我婶逮着刘涵就是一阵猛夸,从头到脚一处也没落下。后来刘涵都不好意思了,拉着我问我妹妹怎么还不回来。
   正说得热闹时,我妹妹就在楼下大声问我妈,嫂子呢,来了没有?我妈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跑上来了。
   看着刘涵迟疑了一二秒钟,上前一把拉着刘涵的手就叫嫂子好。那一种自然的神态,好象和刘涵早就熟识了。
  
   在回去的路上,刘涵兴奋极了。不停地问我她表现的怎么样,有没有给我丢人……
   我顿时想到唐人有句诗叫:妆罢低声问夫胥,画眉深浅入时无?从她的态度上来看,起码是在乎这次见面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忐忑,有那么多的激动。
   我伸出一只手搂着她的肩,她顺势靠过来,温顺的象只小绵羊。汽车的音乐象水一样的轻柔,那一刻我感到很是平安喜乐。
  
   自从我带刘涵去了我家见过我爹妈之后,这个女人便宣布我是她的了,同时强烈要求我积极配合她行驶对我的占有权和使用权.比如:我的每日行踪都得先向她汇报,手机要保持二十四小时开机,每月的收成先让她过数再存卡………….更灭绝人性的是要求我具备超强的时间观念,休息日懒觉只能睡到第二天中午,绝对不能到下午六点还未起床.
   我稍有微词,她就要做河东狮吼,断言我年届而立而未婚,就是因为没有一个良好的生活习惯.倘若我实在没有忍住作轻微反击,她就作西子捧心,梨花带雨状,说:你把老子玩过了,就想做现代陈世美吗?
   我心中悔恨不已,放着天马行空,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过,偏偏弄个弄个笼子把自已关住.
   刘七劝我,说这是爱情的魅力,不在于爱情本身,而在于规则.
   我虽明白刘七的善意,却不敢苟同那些规则,我一向认为爱情只是一个幌子,让男人做尽孙子,只为骗到妻子,为自已生个孩子.
   但是这些话在刘涵那儿全然不适用,她已被这个幌子,搞得象个疯子,整天肉麻兮兮地,让我无所适从.
   好比说:虽然你在成都,我在雅安,空间上存在距离,但是心却是在一起的.
   她又说,我每夜每夜都能感受到你的呼吸和喘气.
   ………….
   刘涵的肉麻语录还有很多,只有感受到我的喘气,让我稍稍平静.
  
   偏周梅那一段时间常住成都,天天不务正业地跟我呆一起,那架势象要跟我过下半辈子,我稍稍有这方面的担心,她就骂我狼心狗肺,自私自利,真让其芳心巨寒,芳怀惆怅.那楚楚之神态,往往令我欲拒还休.
  
   刘七看到我上班无精打采的样子,总是先唱一声:”呀呀!这虎狼之年,怎经得空房独守,寂寞永昼?只盼得巫山云雨永不休,怀里抱着,心里念着,奴奴.”
   朱胖胖则对周梅的到来大为兴奋,要钱给钱,要假给假,每次见面第一句必是:“这一个同志幸苦了!”
   然后就向我大询周梅的性征,这个死胖子眼光独到,往往一语中的.特别是说到周梅的内分泌时,更是红光满面,口水泉涌.难怪人道十个胖子九个坏,还有一个性变态呢.
   平常我以为他研究客户的内心很准确,没想到说起内分泌来更是方家论调,让人不可不叹服.
   相比较朱胖胖的热情,王总则对周梅的到来趋于理性,他目的性明确,清楚地记得周梅是我们的客户,所关心的也只是我何时能把这个潜在的客户,弄成准客户,再变成现大洋.然后就是对着我的报销单据进行审计工作,末了就盯嘱我小心做事,要时刻明白我们是小公司.
   我明白他的意思,客户永远是客户,可看成是待宰羔羊,也可以看成是砧上鱼肉,只是不能投羊伺虎.
   我心中暗暗生气,但嘴上抹蜜一样地回说,我要把心开发成七孔八窍,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05 | 显示全部楼层
自九寨沟回来之后,刘涵对我的态度大变,一反惯常的冷淡,象汽油起火般地燃烧起来.具体症状如下:
   1,惠赠我雅号曰:”江猪”.我严肃地告诫她,不能如些地侮辱猪类.她却咯咯直笑着捏起粉拳,耍出九九八十一种拳法,打得我浑身发软,不能抵御.
   2,开通了短信点播套餐,后又增加了电话遥控功能.详细描述一下就是她先发个短信过来,大抵说江猪,我想你了,想听听你的声音之类的话.然后我就要立刻致电过去,播放一下我对她的种种溢美之词.假若我三分钟之内没有任何反应,电话遥控功能就进入启用模式,声音柔得象水,软得象发面地询问我在干什么,有没有想她等等.我开始觉得甜蜜.后来便有些不耐.偶尔舌绽春雷时,她就会出现下一症状.
   3,悲伤无度,有次公司开会时,没有理她的信息,电话就来了,无限委屈地认为我把她忘了.我看了一眼顿住话头等我接电话的王总,压低声音说在开会呢,等会打过去.她就暧昧地撒娇说:”不嘛不嘛,我现在就要嘛.”安安静静地会议室里,那声音大家都听得非常清晰,有几个孙子居然笑出了声.我脸上有些挂不住,便严厉地说:”我在上班,在开会,在工作,你明白吗?”说完就挂断了电话.等到一个小时后,会议结束我再打她电话时,她已在那边哭的快不喘气了.抽抽咽咽地说你发那么大火干嘛呀,人家就是想你了,又不是故意地.诸如此类,规律性的进行.刘七总结出一条公理说:江哥的口气与刘姐的眼泪成正比,口气越重,眼泪越多.
   4,精神恍惚.昨天还知道菜刀是用来切菜的,据说今天就能切下半个指头下锅.青椒肉丝里除了手指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条荤腥.
   5,智力退化,并且速度惊人.我和她刚开始交往时,她正常地完全看不懂现代诗.现在据说都能写了.这让我分外担忧,我深怕哪一天她真退化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现代诗人.
   “爱情综合症,典型的爱情综合症.你娃头上冒绿光,我早就晓得你娃要倒霉了.”朱胖胖嘴臭的象厕所,什么好事经他一说都变成一个味道.
   我要不是看他是我老板和打不过他的份上,我随时都不吝让他随地睡倒.
  
   我妈妈最近每天晚上都给我打电话,这个脾气一向暴燥的老太太用温和的能感动豺狼的口气,向我提出了一点点建议,老大不小了,该想想成家的事情了.你小叔比你爸小八岁,现在都当爷爷了.你这里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真真急死个人了也么哥.
   我开始并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地打岔.后来就渐渐地觉得很严重了.
   我妈那口才是经过长期锻炼的.我那个当教师的父亲对我妈的口才有过一个评价,我觉得相当地中肯,原话引用一下:”我以前老是不相信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能骂死王朗,自从你妈过来之后,我彻底地信了.”
   她老人家的无上口才经历了三个的不同时期,每一个时期都有质的飞跃.现在算是百炼成钢,已臻化境了.
   她老人家练习口才的方法其实很简单,没事就跟我爸骂战,第一个阶段是我十三岁之前,那时候她老人家基本上开的是混乱型攻击模式,属于典型的疯子战法.我十三岁到二十六岁时,我妈的技战术又有很大的提升,思维在我爸的熏陶之下开始清淅,这时她一般开启冷战型攻击模式,和苏美之争差相彷彿.到我二十六岁之后,我妈又改成了怀柔型攻击了,在前面的基础之上,摆事实,讲道理,苦口婆心地絮叨个没完.孔子曰:八戒斗不过群精,悟空架不住唐僧.信哉,诚斯言也!
   我知道如果我再要不找出一个合理的解决办法,估计难以搪塞了.
  
   刚跟刘涵说了这个事情,她就象个点着的红蜡烛,小脸红的象西红柿.搓着两只小手,激动的象发春.我看着刘涵那水灵灵的样子,心里犯了一阵迷糊.
   只听到刘涵就宣布了一个决定.她说: “我陪你去见见你妈吧.”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据她后来说起,在她的一生中这句话重要的象十一届三中全会一样.是她人生的一个转折点.
   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只不过在老妈的穷追猛打之下,生出无穷的忧愁跟她倾诉一下而已.这时只好吓唬她,把我家描绘成渣滓洞,江塘集中营一般地可怕.她就象江姐,杨子荣一样的勇敢地说,只要你对我好,这些都是次要的.
   那样子搞得真象要去就义,我心里一暧,心想先把妈妈搪塞过去吧.这个女人回头再想办法搞定.
 楼主| 发表于 2013-9-6 22:0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没有想到周梅这时候会给我打电话。周梅说,我在成都。
   告诉李黑秃我要回成都时,他正兴冲冲地要跟我商量去黄龙呢。听到我这话,脸黑的象死了亲爹。我看那架势难以禁得住良言相释,一狠心我就告诉他,我爷爷不行了!
   丢给他一万块钱,让他带着吴敏敏继续苟且。他还拿捏着不收,说爷爷过世了,我们也没心事玩了,一起回去吧。也应该去吊唁一下。
   我心说,你他妈的也有这好心就浪得李黑秃的虚名了。别说我爷爷死了几年了,就真是这会过世了,我也犯不上让他老人家奈何桥边还吓一跳。你他妈那副长相!
   第二天,我和刘涵回成都后,刘涵好象不介意到我家去参加我爷爷的葬礼。我赶忙劝她别去,就是她要下嫁于我,这会子我也乱得顾不着。
  
   把刘涵送到石羊汽车站之后,即刻马不停蹄地致电周局,周局正闲得发慌,说正在宾馆里面看动画片呢。我说我马上到马上到。等我三十分钟。
   驱车就往一环走,及过了二环时,想起最好问问王胖子,周局的喜好才是,找了号码正接通时,想想又挂了。
  到了宾馆,我又打周局的电话,她告诉我她在705号房。进电梯时我忽然有个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刚想分析一下,电梯来了。
   周局穿一件白色暗花束腰衬衫配一条黑长筒裤,显得简洁精神,脸上也不似第一次见面那一副冰冷,含着笑地一边寒喧,一边把我往客厅里让。我坐倒之后,她问我喝什么,茶还是可乐?又解释饮料只有可乐了,别的都让她喝了。
   这场景又是我事先没有料到的,比之第一次吃饭时的更加让我手足无措。如果容我稍稍解释一下的话,那么第一次我还只是觉得跟她无话而已,这一次则让我不知如何表达才好。如果是我约她,我可以直接谈事,如果她是个男人,我可以握手敬烟,如果在茶楼,我可以和她就茶论道,如果是年纪大一点的女人,我可以喊阿姨夸他和蔼可亲。偏偏就这样一种女人,这样一个环境,这真让我无可措辞。
   幸好电视还开着,猫和老鼠救了我。猫说,风车车,我求求你,你出来嘛。
   我们就笑了。周局说这个猫真有意思,我说是啊是啊,太有意思了。老鼠也有意思。
   周局说是啊是啊,老鼠也有意思。
   我说刚才我以为你看什么动画片呢,原来是这个。
   周局说你以为呢。
  
   后来我就记不清楚了,好象吃饭时,我们聊得挺投缘,后来好象在酒吧喝酒时,她说你能让我放松。这话听起来好象以前她一直挺紧张,甚至还有些暧昧起来。
  
   朱胖胖听说我跟周梅上床的事情后,先是笑而不信,继而惊讶异常,继而大喜不已。他足有三分钟才合上嘴,然后淫笑着说:这不是一个随便放松的人,这是一个放松起来随便你是不是人的人。末了又告诫我这不是一个随便的事情,不能随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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