泸沽湖位于川滇交界处,属高原淡水湖泊。东面五分之三为四川盐源县水域,西面约五分之二隶属云南宁蒗县。泸沽湖畔居住着有10000多人口的摩梭人,东岸12000多人,西岸2000多人。摩梭人母系社会的遗风延续至今,泸沽湖因此而闻名遐迩,海内外游客纷至沓来。然而,当我们游完泸沽湖东西两岸后,却感慨万千!风光旖旎,山水相连,一个民族,一样的风俗,东西两岸竟是两重天地,一冷一热,对比强烈。
泸沽湖距西昌市270公里,路况极差,从四川去泸沽湖的旅游者,大多是经攀枝花市绕道云南。为避免走回头路,我们选择了从西昌去泸沽湖,乘船渡过泸沽湖,再从云南回四川的路线。经过6个多小时的中巴车颠簸,黄昏时分,我们终于到达令人心驰神往的泸沽湖畔。
泸沽湖四周群山环抱,三面林木葱笼,唯有东边山上未见树林,据说是当地人大量砍伐所致。一大片摩梭民居坐落在山脚下、湖水边。我们刚到村口,就被几名身着红衣白裙的摩梭女拦住,邀请我们到她们家住宿。我们随主人登上木楼,点亮油灯,在一间简陋但却干净的、约12平方米的两人间安顿下来。
我们放下行囊,不顾旅途的疲劳,迫不及待地走出院门,沿着弧行的湖岸漫步。大地笼罩在夜幕中,苍穹像墨渲染过似的。这里不通电,四周一片漆黑,非常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声。远处山峦的轮廓隐隐约约,近处的民居朦朦胧胧,村寨仿佛已经沉睡,这时应该是摩梭男女“走婚”的时候。晚风吹过,身上冷飕飕的,我们走近湖边,只听见湖水“哗—哗”有节奏地一浪接一浪地扑向岸边,这令我想起波涛汹涌的大海。眺望西边,一片灯光如星光闪烁,显得十分的遥远。泸沽湖的夜晚使人感到神秘莫测,恍若隔世。
住摩梭人家,每人一宿三餐100元包干。晚餐是四菜一汤,我们早已饥肠辘辘,在昏暗的油灯下,如风卷残云般,很快就将桌上的菜肴一扫而光。不过,这一荤三素的味道实在令人难以恭维。次日早晨,我注意到,头晚与我们邻桌就餐的房东是一名中年妇女和两位年轻姑娘,而早餐时,邻桌却多了两位摩梭小伙子。这使我想到摩梭青年男不婚、女不嫁,双方晚聚晨离,各自居住母亲家这种母权时代的遗风。
早餐后,我们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徜徉湖畔,一上午才遇到十来名外来游人。泸沽湖东岸的白昼和夜晚一样宁静,村寨人烟稀少,没有摆摊设点者,没有小商贩的吆喝声。我们远离城市的繁华和喧嚣,抛去人世间的忧愁和烦恼,呼吸着未被污染的清新空气,在大自然的怀抱中感到心旷神怡。午饭后,我们花80元钱租了一只小小的猪槽船向对岸驶去,划船的是一位摩梭族壮汉,见船行得不快,于是我们也操起船上预备的两支木桨来,想不到船抵彼岸时,仍然用了近2小时的时间。当船驶近时,对岸的景色像一幅厚重的油画迎面扑来,远处斑驳的雪山顶依稀可见,近处绵延起伏的群山郁郁葱葱,一楼一底的摩梭民居鳞次栉比排列在山脚下、湖水边;湖岸上五颜六色的太阳伞像朵朵巨大的彩色蘑菇,十分抢眼,一些游客骑着骏马在湖边穿梭往来。
我们一踏上云南的土地,身着鲜艳民族服饰的摩梭女就围了上来,有的推销土产或手工艺品,有的招呼就餐,有的邀请和她们合影。湖边上的小摊一个接一个,一排排烤鱼摊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烤鱼那特有的香味。卡拉OK厅、美容美发屋已在这神秘的“东方女儿国”安营扎寨。有的商店里播放着现代流行歌曲,一些停放着旅游汽车和小轿车的院坝门口挂着“摩梭风情园”、“女儿国阿注园”、“摩梭之家”等等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的旅馆招牌,头戴旅游帽、身背行囊的游客熙熙攘攘、来来往往。
入夜,我们随其他游客来到湖边参加篝火晚会。泸沽湖的夜晚风大,气温低。湖边燃起一大堆柴火,火借风势,熊熊火焰映红半边天空,照亮半边湖水;水借风势后浪推前浪,不断地扑向湖岸。三四十名身着民族服装,腰系宽宽的红色腰带的摩梭男女,手挽着手围成一个圆圈,在竹笛的伴奏下,围着火堆跳起了欢快而有节奏的摩梭舞,他们嘴里不断地发出“噢—噢”的欢呼声。我们受到环境的感染,也情不自禁地加入了越来越大的舞蹈圈。歌声、笛声、掌声、喝彩声伴着风声、浪涛声,犹如一首气势磅礴的交响乐,融入湖水,飘向夜空……。
离开泸沽湖,经宁蒗县城回四川,路况好多了。远去的泸沽湖成了我们的一路话题,一湖两岸,东冷西热;封闭与开放,原始与现代,真是天渊之别。东边是处在开发状态下,保持着原始古朴味道的泸沽湖;西边是经过包装的,多了现代色彩的泸沽湖。只有走过东西两岸,展示在游客面前的才是一个完整的,独具魅力的泸沽湖。
(原载《旅游》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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