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居高声自远,非是籍秋风."历史上咏蝉的诗词不少,与其它咏物诗一样,大都是寄托情怀而已.又看到网上有咏蝉的作品,新意不多,却反映出人们对蝉的情思不尽.说到知了,总想起与之曾经的一段缘分.从童年起就对蝉有一种敬意和感激之情,这种情感并不是因为有多少诗意. 现在的孩子只感觉蝉的灵性可爱,那高亢的叫声,金蝉脱壳的变幻,无不让孩子们惊奇不已.我最初对蝉的兴趣,与今天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区别,可后来就不同了.蝉壳是入本草的药材,学名"蝉蜕".三十多年前,在我的故乡公社的供销社专门有收购,记得是二元五角一斤.二块半钱今天就是两根冰棍儿,那时却是我一年的学杂费啊!一斤蝉蜕好像是一千多个,能装半个麻袋.当时一个工的分值也就是几角钱,记得最低时是一角三分.在吃穿都是大问题的农村,这显然也是个不大不小的钱路.
夏季的早晚,孩子们发疯一般地穿行在林间地头.早晨拣到的是空壳,晚上摸到的是蝉蛹.把蝉蛹罩在脸盆下等它脱壳,不时地掀开来看,不是看它如何脱壳,是等着那个金黄可爱的壳啊!孩子们像宝贝一样收藏着蝉蜕,集少成多后卖掉.勤快的一个暑期能拣好几斤,换了学费还可贴补家用.为争抢蝉壳,孩子们会发生打闹;为寻找蝉蛹,可能会在夜晚的林草中触摸到一条蛇.女孩子总是不甘示弱,甚而为之流泪.
蝉蛹还是一道美味佳肴,前几年宴席上还可以经常品尝到,如今也难以见到了.小时候生活条件差,吃蝉也是一种口福.盛夏的夜晚,在树林里燃一堆火,然后摇动周围的树,蝉会奔向光明投火自焚.说起来残酷,可蝉背部的那块花生米大小的肉味也能解馋.新脱壳的蝉蛹才是最馋人的,或曰食之不吉,可吃的人还是不少.
许多年过去了,当时的情景犹是历历在目.每次听到林荫里的蝉鸣,心里总会泛起涩涩的回忆.而今已经很难听到轰鸣般的蝉声,即使是在农村的田野,蝉也没有以前多了. 据说蝉蛹在地下有着五年的生成期,对水土的生存依赖可想而知.农药的大量使用,环境恶化,人蓄尚深受其害,何况一曲曲蝉虫.蝉好像不属于益虫之列,寄生蛹卵于林梢而使之枯死,蝉蛹在地下从树根里吸取营养.然而,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却是一番生机盎然.
忘不掉的蝉,说不完的知了.真希望有一天能读到更多关于蝉的故事,是一本书,或者是一部电影.
新近咏了一首古风<蝉吟>,也算是对蝉的一份心情写照吧.
蝉鸣何澹澹,林间已了了。水土常敷药,荼毒滋露草. 人蓄犹难免,
况复蝉与鸟。虫疫多不死,何以独蝉少?闻声哀续断,举目叹树梢。
我爱蝉之壳,当年助我学。药石有此味,价值比犀角。晨昏勤拣拾,
蛹变急欲剥。百千只盈铢,沽得钱几数。课读听窗外,高亢如礼乐。
蝉鸣不随风,命短志未穷。造化存灵响,人岂不如虫?信知世间物,
大小不虚空。童心时相忆,辗转鬓欲翁。吟此复感慨,独坐意朦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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