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宁南县领导班子的一封信 领导们,你们好,原本给你们写信是件很高兴的事,然而我却高兴不起来,我想哭,真的,心里有说不出的痛楚,也许你们能医治我的创伤。 石梨,一个边远偏远的小乡村,曾经的县五大乡镇之一,而今的小角色,不起眼。它的经济可能在发展,也许是那爬山的拖拉机,可是人们的幸福度呢,普遍都在下降。我知道每天都有人埋怨着骂着这个地方,然而,石梨,毕竟是我的家乡,一个生我养我的地方,二十多年的情缘,岂是说丢就丢的。而对于宁南来说,石梨是你的希望和梦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你神圣的土地啊,这里的人们是你忠实的子民。你大概也不希望看到一块废弃的土地,一块千人踩万人骂的“厕所”。 上个世界末期,我出生了,贫寒,卑微,童年没有玩具,只有农具,每天伴随着童谣“骑起马儿赶成都,成都又好耍,顿顿吃嘎嘎,嘎嘎又香,吃颗姜,姜又辣,喝杯茶,茶又苦……”成长,祖祖辈辈的梦。是啊,成都好,大都会,那又怎样,难道真的是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先富帮后富,然后先富却搬走了?富裕了,移居了,那么这块土地荒芜了吗?哦,不,这里还有我们的祖坟,再怎么慌,也可以成为一块填埋城市垃圾的地方。 我的小学,土房,土地,不规则的桌椅,注定我是农民,土,整天一个土样,一辈子和土打交道。我没用过文具盒,用过一本上辈人用过的封面残缺的字典,没用过计算器,连书包,从单肩包算起,也就那么两三个,感慨一下,还是那时候的东西是真货,能用好多年。我上小学用鸡蛋和老师兑换过铅笔,每天早上用镰刀削好了铅笔头,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就这样就去上学了,哪怕几毛钱的铅笔和小刀,都是奢侈品。下午,我得去弄些猪草回来,不知为何,那年代,连猪草这种草都是很少见,需要花费半天功夫。晚上,我抱着煤油灯写着作业,永远写不完的作业。后来,通电了,有了电灯,电费是一块五,一块四一度的,也是个奢侈品,用了这么多年的电,就感觉今年的好像还便宜点,一块钱一度。 遥远的事不说了,我也不是想给你们说遥远的话题,那时候的事你们比我更清楚。今天,我只想说:石梨应该要发展了。我回次家,心要凉到底,光一个交通就能扫光所有回家的心情。与其说回家不如说考察,甚至说逃难更合情合理。我一次次到车站买票,一次次听到说没有车去,问得售票阿姨都烦躁了,看到我她都会紧张,我还没开口问,她已经拒绝了我。我听那几个跑石梨方向的客车司机说,那个路太烂了,累人,还伤车,赚不得几个钱,有时候超载还得罚款。石梨的车是经常超载,众所周知,可是里面的原因呢?交通工具太少了,学生要上课,究竟是该超载运走还是?其实,在石梨的客车上,即便你超载,车内的人不会举报你,反而,如果有学生上学什么的没坐到车,周围的人都会给司机投来鄙夷的眼神,这也是石梨的车经常超载的一个隐情,当然不排除司机个人利益超载。 上高中前,似乎石梨的车还很有规律,每天总是有来的,逢双日石梨赶集,还有两次三次车,上高中时竹寿开始修路,修路,堵车,晚点,从此石梨的车就没再规律过。竹寿的水泥路通了,车司机们只喜欢到竹寿了,石梨的路不想去多看一眼。至此,似乎县汽车站的客车只有石梨和骑骡沟的还是土路,不言而喻,只有这两地的客车最土,最多泥,而骑骡沟的可以从白鹤滩过,那么只有石梨,三县交界,更有点像三不管地带了。 去年,传闻县里要给我们石梨铺路,我回家,看着挖掘机什么的都干的热火朝天,一说到修路,石梨人民个个脸上喜笑颜开,却不想刚开了个头,轰轰烈烈的修路运动停息了。说法不一,卑微的乡下人没有亲眼看到亲耳听到,却只是空中来的,有个说法是上面给的钱太少,石崖太多,挖不下来,老板跑了。另一个说法是领导换人了,传说一百米内不能有弯,如此难题,正在商议。我们也是百姓,不知道管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是传言罢了。 我们不需要那么直的路,在这样的大山里,山路本来就该是十八弯的,我们只需要一条交通线,一条生命线,能带动脉搏跳动的生命线。一条不是那么脆弱就被碾碎的路。我知道我们这里其实是什么东西都能产的,只是什么东西都不大好卖,没有市场,没有找到市场的藤蔓。我知道这里可以搞旅游,只是现在的交通只会让游人更加疲惫,所以大多不愿意来,我也知道这里的经济会更好,这里的人会有信息,只是最后飘来的是一阵阵让野草繁育的毒药。 路,始终在挣扎中失落! 谁都能明懂,要致富,先修路,人民都在盼望着发展的新机,都盼望着这条生命线能注入新的活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