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世群：“行”为“吟” —— 读潘岳《蜀南竹海行》

四川殷世群

  

                                          翡翠长廊                                        竹林七贤

   

    读好文章，如品香茗，让人达性悦情，回味无穷。

       潘岳的《蜀南竹海行》就是一盅清新隽永的香茗。

    对于竹，古往今来，上至名人雅士，下至平民百姓，都想沾点“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清高。于是，有关爱竹、种竹、赏竹、吟竹的话题，就成了一片耕之又耕的熟地。后来人要想在这一领域“垦荒”，化平常为神奇，就好比“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但总有人甘冒“落俗”的风险，耕出意外。潘岳就是这样一位路过蜀南竹海这方热土的“行吟诗人”。

    在文章里，作者充分调动各种感官，展开联想和想象的翅膀，纵横竹海说风雨，贯通古今话精神，把竹子的阴柔之美和高风亮节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以抒写竹子的阴柔之美和高风亮节为重点，扬洒成文。写竹子的阴柔之美，充分抓住“竹雨”特征和竹子的柔美情态，联想到湘夫人的传说，让人怜香惜玉，“都想走过去轻轻抚摸，似乎在拭抹美人的眼泪”，“生出那永不泯灭的天良”；联想到千古绝唱“广陵散”，在与“竹溪六逸”或“竹林七贤”饮酒和歌、看美丽少女甩袖长舞的想象中，体味风动竹林时的婀娜多姿。写竹子的高风亮节，又把竹海赋予男人情怀。通过对竹干、竹节、竹叶、竹林的白描化勾勒，以及在竹径上行走时所触摸到的禅境佛心，所感受到的古人对“岁寒三友”的称颂，“当知竹子除了这似水的柔情，还有那倔强阳刚的一面”。自然而然地诠释了“竹雨是女人的泪，竹风是男人的诗，加在一起……那是爱，也是竹的诗韵”。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写到了“一座根根绿竹搭就的酒楼”里飘出的“融入竹海、而不能以荤素来品评界定的肉香”。言外之意，竹海，赋予人们的不仅是一种境界、一种精神，还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世代演绎着“靠山吃山”的大众生活方式。在竹海里，人们不仅取竹笋、竹荪食用，用竹子起房盖屋、编筐织篓，还把竹子、竹根做成一件件工艺品出售。

    其实，任何阳春白雪的境界，都反映在实实在在的现实生活当中，只是我们是否用心去发现、去体会而已。因此，竹子所象征的中国人的胸怀、中国人的精神，也是蜀南竹海里平常人家的日常生活。

    作者找到了“登泰山而小天下”的角度，把竹海里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全部归结到在百里竹海上坐缆车“壮观天地间”的感悟中，用“会当凌绝顶”的吟唱成就了他的蜀南竹海之“行”，而没有着意于走一段路、写一段景、抒一段情的“流水帐”。在文化快餐盛行的今天，奉献给了我们一种新的散文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