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聚,是一个正面的现象。但是,也要看“凝聚点”是什么、以及是否具有现实的“凝聚力”。
在现代社会日益开放、专业化、精益化的环境下,从业务方面说,“凝聚点”是专业、行业;从文化、思想方面说,“凝聚点”是价值观;从交往交谊的方面说,“凝聚点”是兴趣、爱好、性格、利益(这点有正面的意义、也有反面的意义,不能一概而论)……
但是以宗族为“凝聚点”,确实不具备现实和积极的、进步的意义。现在的什么社会事业、社会活动、经营方式是以宗族为单位的呢?没有。即使有,也是以“小范围的家族”为单位,而且,这也是一种落后的、不符合生产力发展的存在。也许,有人会说这是一种“势利”,然而他也要看到,世上最不“势利”的行业——慈善业,也并非是以宗族为组织、服务和受益的对象,慈善事业也是一种由非常专业的组织履行的一种非常专业的职业,它不以宗族为单位和对象,但却做到了宗族做不到的事情——救济的覆盖面广、针对性强、持续性良好。所以,我不赞同将“不热心修建宗祠和族谱”的人和观念,武断地称之为“势利”。
说到底,修建宗祠和族谱,是一种怀旧的情怀。谁能做到照顾宗族里的那么多族人?继承尊老爱幼的传统,能照顾好爷爷奶奶、父母孩子就很好了,能兼顾兄弟姐妹就算很高的境界了。开完清明会、修完族谱后,认识了多少原来陌生的族人并保持亲切的联系?
继承传统,重在精髓和精神,而不在于表面的形式。耗时耗力,将早已过时的、不具备现实和未来意义的形式继承得再好,也不会有助于传统精神的传承。如果有人不信,那就去调查一下:重新修建了宗祠和族谱的家族,赡养孝敬父母的情况、和亲人之间的亲善关系,和之前相比到底得到了改善没有?我想基本没有。因为,现代社会这些问题和关系的改善,动力在于社会文化教育、经济、法制,和宗族无关。
那么,仅仅为了怀旧,仅仅因为以前存在,所以我们就要“恢复”它,意义何在?事物都在发展和进步,比如,以前有钱人的子女读书都请私塾老师在家里教书,但现在从幼儿园到大学都是社会办学(公办或民办),有钱人的子女都到最有声望的小学、中学读书,至于大学更不用说——全世界哪所大学最好就去哪所大学,哈佛、牛津、麻省都不在话下。他们为啥不请全世界最好的教授到家里来教?
所以,过时的东西就要放手,腾出手来拥抱先进的、未来的东西才会进步。一味地抱残守缺而不知变通,并不是所谓的“继承传统”、而是“迂腐守旧”。
有时候、有的人,有一个奇怪的现象,有钱了、生活改善了,眼光不是往前看、而是往后看。这是一种狭隘的眼界和文化环境所致。
记住,传统要继承,但继承的是精神、精髓,而非形式;传统的形式一定会改变、进步,不会一直一层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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