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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 滓 洞 外 的 思 考 （组 诗 原 创）
钟 明 全
渣滓洞的遗憾
渣滓洞
中外驰名的洞窟
我的孙辈从成都乘坐动车
前来
瞻礼
孰知
需要
预约
需要扫码
将我从广安来的脚步
和孙辈们从成都来的心仪的动车
一律
隔阻
一个渣滓洞
告诉世人的
不仅仅是景
不仅仅是
曾经的苦
曾经的难
曾经的暗黑
曾经的伤痛
渣滓洞的先辈
曾经多么激荡人心
曾经多么让人热血沸腾
可如今的渣滓洞已人满为患
须用八千名额
限定
到底
是好事
还是坏事
是渣滓洞的英烈成就了渣滓洞的景
还是渣滓洞的景扭曲了渣滓洞的名
让前来凭吊者
被渣滓洞
伤情
我是去过多次渣滓洞
我们这代人对渣滓洞也多有了解
可我的儿孙们他们并不了解
(如果他们所见的
竟然这样的现代
竟然这样车海人流
他们哪里还知道悲苦)
渣滓洞里的渣滓
原来可能是矿石
后来可能是骨头
后来可能是精神
不知
有谁
想过
我给孙辈讲渣滓洞
歌乐山
有一个曾经渣多煤少的煤窑
因出产的煤少矸多
便被称为
渣滓洞
渣滓洞洞主
1920年由一个名叫程尔昌的重庆商人开办
他实业救国的愿望没能实现
1939年军统派人
逼死矿主
霸占煤窑
变成了囚笼
那时的渣滓洞地处荒郊
渣滓洞三面靠山前临深沟
渣滓洞两处的办公生活场所
被特务机关改造设置成看守所
外院供特务办公和刑讯
内院为一楼一底
16个房间关押男囚
两间平房设置为女牢
在一座名为渣滓洞的地方
人们一直在寻找那个渣滓的洞
其实像江竹筠许建业何雪松等先辈
他们在这没有渣滓的洞的魔窟
已然释放了煤炭的光和热
留下的便是铁矸石的
铮铮亮亮的硬骨
在烈火中煅烧的
干硬倔犟的矸石
它们释放的光热
同样能驱赶寒冰
同样能像炉中煤
为了新中国燃烧
陪着孙辈们看今天
渣滓洞白公馆
那是苦难的昨天
是红岩
英杰
透过铁窗盼望的今天
今天的孙辈
生在福中
生活在
无数的先贤
企望的梦寐家园
儿子儿媳原本是要他们的孩子
去接受红岩英杰悲壮坚贞的故事
他们想用昨天的先辈的苦先辈的难
对比今天的
幸福
甜蜜
和美平安
孩子们没有走进先辈慷慨悲歌的场景
他们懵懂的脚步离开了渣滓洞白公馆
向着无数勇士曾为之泣血搏击的明天
走在
今天
再向明天
凤凰溪下的那位老者
很多很多的人坐在去渣滓洞的车上
他们匆匆来去并不知道那里有条小溪
小溪的名字
叫做凤凰
因为没能参观到渣滓洞
却有缘沿着凤凰溪步行
在凤凰溪的溪边
隐没着一位老者
他似乎是拾荒者
又似乎是个乞丐
这让我瞬间联想
叫华子良的先辈
华子良在渣滓洞里
疯疯癫癫像个乞丐
就在他装疯卖傻中
却将狱中囚徒联络
在鸟儿都无法飞出的囚笼里
狱中囚徒却建起了党的支部
想象中的新中国的五星红旗
也由志士的含血的针线彩绣
老虎凳辣椒水竹签子
铁锁链大屠杀烈火烧
一个个为了理想信仰的人
他们已隐没了肉体的苦痛
他们不屈不朽的灵魂和傲骨
早已飞出封闭桎梏的渣滓洞
飞上凤凰山的天空
没入凤凰溪的水中
向着浩瀚辽远的蓝天
向着深邃广袤的海洋
看着凤凰溪边的老者
我瞬间想到很多很多
凤凰山下栖凤凰
在重庆
凤凰山紧挨着磁器口
紧挨着
渣滓洞
怎么都难以想象
在曾经暴虐的渣滓洞旁
会有凤凰飞
会有凤凰
在高翔
清清的凤凰溪水
或许来自渣滓洞口
她漫漫地汇聚
汇入小河
流入长江
奔向远方
到底是先有凤凰山凤凰溪
还是先有那个吃人也不吐一粒骨头的渣滓洞
如果不是因有凤凰这样美丽的名字
人们永远也不会想到
凤凰山之侧
有一个鬼地方
烈火中奋飞的英雄
莫非就是那些
涅槃了的
新生的凤凰
红岩的颜色到底是不是红
我也和很多的人一样
当我们知道红岩
知道歌乐山
渣滓洞
知道在人间地狱里
有一群为了理想信念而生的人
他们以他们鲜红的血铸就出钢铁般的骨头
我就不再去追究红岩中的岩
颜色是否真红
我知道赤壁
知道丹霞地貌
知道地球上真的有红得像血的岩石
但是在重庆的渣滓洞白公馆
我不去追究石头的颜色
我知道即使那些山石
依然是冰冷的山石
也不是特殊材料
但因为有了那些先辈
有了那看似无生命的石头
也会因为他们的热血奔涌歌唱
我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岩石
我知道渣滓洞白公馆的岩石
经过了冰与火的极度考验
她的色泽会更加鲜亮
她的硬度也会更加刚强
红岩的颜色到底是不是红
我想
大家已经
知了
2019.3.26 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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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3-27 0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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