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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 亲人去世发朋友圈:为何人们总是难逃鄙视链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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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12-17 08:2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社交媒体上,一则关于“亲人去世还发朋友圈”的话题被广泛议论。从话题的挑起及趋向来看,显然是倾向“批评的态度”,认为不该以生命的消逝转向肆意消费。但是,从普遍的观感来看,无论是“名人离世”,还是“亲人离世”,总会触发一些人进行“追忆和缅怀”。

    坦白讲,以“朋友圈”的方式进行“追忆或缅怀”,应该算是一种新型的表达方式。更广泛的讲,社交媒体的出现,“情绪和态度”的表达算是彻底被打开。从普遍的认知来看,在面对故人已去的情境中,人们似乎也不是完全对抗“发朋友圈”这种表达方式。

    只不过,与现实中的表达一样,亲疏远近,方式得体,总能从姿态中一目了然,并产生由远及近的“鄙视链”。于此,议题虽然是“该不该”,可真正在探讨的时候,人们最终还是会趋向怎样得体的路径进行争辩。事实上,在没有社交媒体的时代,人们也会表达,但是因互动性差,表达的水平高低就会陷入“两极分化”。

    相对粗鄙的“哭丧方式”,也是一种表达;相对高雅的“祭文悼念”,也是一种表达。但是两种表达方式,互动性都并不强。尤其哭丧性的悼念方式,看起来门槛低,但是一般人却难以实践。哭丧本身不是真哭,而是一种带有悲腔的说唱形式,可以增加现场氛围,但是却并不走心。而祭文悼念的方式,虽然显得很走心,但是氛围却打不开,也只能作为私人表达的一种方式保留。

    因此,当“朋友圈”出现后,在面对“亲人离世”或者“名人离世”时,人们的“参与门槛”就被彻底拉平了。一句悼词,一张照片,一段视频,都可以表达即时的心情和感受。这种情况下,虽然交互方式已经完全改变,但是人们对于“内交互容”的审视,还是会出现三六九等的划分。

    于是,从最初的情境涉入与否,就变成该如何更得体的进行缅怀性的表达。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碎片化的表达,纯粹的将人的离世影像化,程序化,很容易让人的离世被观念掩盖。至于,作为真正悲伤的感受,却很难真切的展现出来。

    只可惜,造成这样的情形,并不是方式问题,而是作为个体的表达,总会陷入某种含糊其辞,或者偏见之中。尤其关乎情感的释怀,基本上难以避免类似的命运。但是,我们还是要确信,“朋友圈”的产生,和“围炉夜话”追忆故人,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不同。

    善于表达者,自然更在乎“形式上得体和灵魂上的缅怀”,而不善言表者,自然就会“直抒胸臆或反复追忆”。这其实和朋友圈里的“差距”是一样的,善于表达的,会相对走心,不善于表达的,就直接自拍和上图。很多人说,后者有些粗“不得体”,“不真诚”,认为对逝者不尊重。

    可事实上,无论何种表达,何种追忆,其实都是生者对生者的救赎,这种逻辑之下,只要生者能感受到生命之光,大概也就无所谓形式了。但是,就世俗中的规圭臬而言, 却总是难以直面这些事实,非得让一些行为被赋予特定的含义,才显得相对体面。

    因此,自认为体面的人,就会不自觉的嘲讽被认为不体面的人。所谓的悼念和缅怀,也自然就被裹挟到世俗的争执之中。因此,出现“亲人去世还发朋友圈”的话题议论,自然也就在可预料之中。甚至,随着争执的深入,人们早已逃离争执本身,而异化为鄙视链的段位之争。

    村上春树在《我为什么去耶路撒冷》一文中讲到:“人一旦卷入原教旨主义,就会失去灵魂柔软的部分,放弃以自身力量感受和思考的努力。而盲目听命于教旨及其原则。因为这样活得轻松,不会困惑,也不会受损。他(她)们把灵魂交给体制”。

    所以,当人们因为悼念的方式或内容,背离死者进行彼此互殴时,就说明人们早已被原教旨主义完全裹挟。每一个人并非遵从内心去做事情,而是以世俗的尺度刻画自己的人设。因此,当口口声声呼喊真诚和实在的时候,总能感受到些许唏嘘之叹。

    从这个意义上讲,个体所表现出的喜好或行为,基本上都是为维护自身或所在群体的体面而服务的。就比如人们在评价自己的时候,会通过褒扬所在群体进行自媚。就如约翰·特纳所说:“人们倾向于积极的描述自己的群体,以便于能够积极的评价自己”。

    同样的道理,人们过分贬低他(她)人的行为,也是在为自己的行为蛊惑更多正面评价。“亲人去世”发朋友圈或者不发朋友圈,本质上应该没有高下之分,但是从普遍的认知来看,人们总会找出自己认为“正确的理由”,同时也找他(她)者错误的理由。而非就事论事的,以逝者为重,真正去缅怀和追忆。

    所以,关于“亲人去世还发朋友圈”的话题之争,从根本上讲,依旧是“鄙视链”之争的延续。大多数人,总觉得自己的行为比他(她)人的行为优越,而不真正思考,什么样的行为才真正适合自己。由此也可以看出,作为逝者的存在,很大程度上,就是活人之间的一种博弈之因,从生命消逝的意义上讲,并没有实际的增量价值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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