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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 现代人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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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16 12: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黑子把垃圾桶翻了个底朝天,终于翻出个易拉罐来。他把易拉罐扔进蛇皮袋里,暗暗埋怨自己又来晚了,叫别人抢了先。
一上午下来没淘着什么好货,口袋还是瘪瘪的。这些个破玩意儿值不了几个钱,看来今天又免不了挨饿了。他一路搜寻过来,见路边有几张废纸,捡起来放进口袋里。
路过花店,店门外那些妖艳的花怎么也吸引不了他的眼球,他只担心今天的日子怎么过,肚子里一点货都没有。
店里的姑娘叫住了他:“嘿,捡破烂的,过来过来,这儿有几个破纸箱拿去卖钱吧,省得放在这儿占地方。”
黑子过去吧只想踩扁了塞进口袋里,连声给姑娘道谢。有那么一瞬间,黑子傻了眼。这店里的三个姑娘都像花儿一样娇艳,其中有一个瘦高的姑娘尤为出众,他听见姑娘们叫她“月妹子”。
黑紫黑块清醒过来,笑自己瞎想什么呢。他非常明白这店里的花,自己只能看,却没有买的资本。他提着口袋笑呵呵的走了,把这些破烂买了一块两毛钱买了两个馒头。
回到天桥底下,黑子掏出藏在洞里的钱,数数有三十来块。这是他这个月尽最大努力才攒下的钱。他拿来见到的纸和笔,用一大串错别字给家里写信。大致的意思是:儿子在城里打工过得很好,青母亲不要挂念。这个月请朋友吃饭所以只剩了这点儿钱寄回去。
黑子不想让妈妈知道自己在城里捡破烂,有什么办法呢?自己是个手和脚都有残疾的人,个子不到一米六,谁愿意请他做工?而他和母亲还要生活。
黑子恋爱了,确切的说是单恋。
花店里的姑娘经常那些不要的东西给他卖钱,而他总会偷偷的瞄月妹子几眼。他觉得她可真是个善良的姑娘,懂得帮助人。莫名其妙黑子开始失眠,头一次为了女孩子失眠。
但黑子是清醒的,她的心里挂了一口钟,时刻提醒自己我们是有差距的,是月亮和癞蛤蟆的距离。
赖蛤蟆其实也能拥有月亮。一是学美国富翁咋一车子钱乘飞船上去,用钱拉近距离;二是等天黑了,月亮在水里的时候就可以拥有它了,只不过一碰就变形了。
捡破烂并不是件“无本尽赚”的生意。在他们弯下腰、低下头去剪的时候,其实已经付出了代价。他们用尊严换来一堆垃圾,贱价出售了“面子”,转让了“平等权”。虽然他们自己不认为是这样,但在外人看来就是如此。“同情”可是件好东西,谁肯轻易让出?
黑子在自卑与爱慕中煎熬着,怎么说他也是个热血青年,陷入单恋就无法自拔了。恋爱中的人,几乎是没有智商的。
这天黑子终于鼓起勇气到了花店,花店里的姑娘站在门口驱赶他:“怎么,得了便宜就不放啊,今天没破烂给你,赶紧走。”
黑子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我是来买花儿的”
姑娘们“扑哧”笑了:“买花?你?送谁啊?”
黑子掏出20块钱递给月妹子。这些钱是他这个月准备寄出去的,但是他现在要买花,送给心爱的人。
“买朵玫瑰”
月妹子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递过来的一朵红玫瑰。
“你拿着吧,这花是送给你的。”黑子低下头,脸红透了。
“给我?啊,你什么意思?”
“没,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说我……我喜欢你。”
一瞬间花店几乎被笑声冲爆。
“月妹子,你的魅力真够大的,还不挑食,通吃。”两个姑娘笑得直不起腰。
月妹子觉得受了莫大的屈辱,把花砸到黑子身上,将他赶了出去。
黑子看着这朵20块钱买回来的花,说不出什么滋味。
它漂亮,美得灿烂,但灿烂得让人想哭。
黑子认清了现实,妥协了,他重新老老实实的捡破烂。
这天,在“工作”途中黑子发现了一张刮过的彩票。他心疼极了,这些东西之前还值两毛一张,现在卖废纸也值不了几毛。他一张一张仔细的看着,侥幸地想能不能找到一张鼓励奖、末尾奖什么的。
意外的,黑子发财了,500万。天上掉馅饼,不偏不倚砸在了他的头上。
他换了住处,换了装扮,换了交通工具,又换了心肠,俨然是一个暴发户。
倩把他那点可怜的自卑洗得一干二净。有了钱,就有了欲望的资本。
    这一次他买了99朵玫瑰,不费多大力就把月妹子追到手了。花店里的另外两个姑娘追悔莫及,怪当初自己想怎么没看出来他是个成为大款的人呢?
月妹子呢,整天依在他身边,亲切的叫他“黑子哥”。赖蛤蟆做到了,他成功的用钱拉近了距离。爱情,呵呵,是越来越值钱了。
母亲又收到儿子寄来的钱,与以前相比多了好多倍,她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多的钱。
儿子结婚的时候她没有去,儿子怕丈母娘家嫌弃自己的妈妈是个农村的糟老太婆,没让她去,但儿子给他盖了新房。
老人只是勉强的点点头:“黑子这娃有多久没来信了?”
现代需要面对,但能否不要这么“现实”?
现代人的距离是让钱拉近了,还是扯远了??fczdcf.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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