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社区

校外培训 高考 中考 择校 房产税 贸易战
阅读: 15121|评论: 15

[原创小说] 麻柳树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7-10-25 11:38 | |阅读模式

麻柳树

盛云树

岷江边上寄生的麻柳村,是一个与外界隔绝的小岛。岛的高墩上有一棵麻柳树,这棵树在岛上人家的心目中是一棵风水树。五百年前涨洪水,整个小岛洪荒一片,就是这棵大树救了岛村的人。麻柳树年年岁岁,秋来结成一串串飞蛾一样长着翅膀的种子,被秋风秋雨吹落在沙地上,蓬勃成一片麻柳林,栖着各种各样的水鸟,隔河看来有些神秘。这几天村里的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听到狗叫,很象老黑的声音,在老麻柳下,不时阴阴的叫两声,过半天又想起似的阴阴叫几声,一咬就是个把时辰,狗咬过后,便是冥冥的静,静得骇人。起初有人起心要杀了黑狗,可是连续守了几个晚上,都不见狗影子。就在人们放下心来的时候,堆在麻柳树下的甘蔗叶被莫名的野火烧燃,大火呼呼的窜上树枝,冲天的大火里,有人看见黑狗前腿抱头,后腿直立,呜呜的跑上岷江边。斜刺里一两三条狗冲到沙嘴上嘶咬起来,弄得河滩上嗽嗽沙沙的响,眠鱼惊翅动荡了一湾的河水。麻柳树被野火吃了半边,火的牙舌留下焦黑的印。只是以前各种名号的鸟已不在了,只有偶尔一只白鹭来歇足,都惊慌失措。立秋过后,人们原以为老黑狗已被野狗咬死了,这天又有人听见它在对门牧马山上向天坤坤吠叫,半夜三更的狗向来只咬一游魂。后来人们记起十年前的事,便有些人人自危了。

麻柳岛顺河形成一个脚板印,后靠牧马山麓,三面水弯环绕。回沙土,不住水,只产土菸、花生和甘蔗,生活的口粮都是用土产来换取的,虽然社会变革许多年了,对于在水一方的孤岛似乎没有什么影响。村长何仁德已年过六十,这样的年龄在外界已在阴山的背后喝凉茶了。何家祖辈一直统治着岛子,他父亲是一方的保长,解放以后他一直任着村长。镇上几次要求改选,都不能动民心,麻柳村的百姓贡服他就一直这么世袭着,业已墨守成规。六十五岁这年,何仁德和老班子商量要大伙儿物色一个接班人,大家都认为还是何家当权公正,于是众议一致通过何仁德的儿子何家驹为下任村长。何仁德给远在深圳打工的儿子打电话要他回来。起初儿子听了老子的意思不想回来,家驹在一家电子厂当车间主任,月薪上千,当一个村长不过百十元。长途话费贵,老子没有好话多说,让他想清楚给回个电话。

家驹在深圳打工已好几年了,厂长对他很器重。他到深圳落脚后,又介绍了麻柳村的少全,还有几个同乡一起来了。如果这一走,厂长心里咋想?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少全。少全给家驹是本家从小长大的兄弟,他父母死得早,全靠本家大爷照看,原队上的遗产几间公房成了少全的栖身之地。虽是孤身一人,却是心高气傲,与他同龄的青年已成家立业,三十多岁的人了仍逍遥自在。这几年跟了家驹在外生活总算安定下来。家驹的老婆秀芳正想把隔河的本家妹子说与他,她已在电话里向家驹提说过。家驹一边和少全说着婚姻的事,一边说起父亲电话里的意思。少全听了家驹的话,觉得有必要回去看一下,毕竟离乡已五六年了,到处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说不定搞开发比在外有前途,于是哥俩决定返乡。临走的时候给厂长说了留有余地话,心已飞了,人是留不住的,厂长只好放马走人。

家驹他们是赶直达的客车,第二天就到了县城。在车站遇到父亲何仁德和新镇长到县政府开会。何仁德向镇长介绍了自己的儿子家驹。镇长见了家驹就表现一种欢喜,这欢喜是一种直觉的希望,他认识这个颇有文才的青年,在山水镇早有耳闻。张镇长以前是宣传部的宣传干事,与家驹在市文联组织的笔会上见过面,这次自己调到山水镇,已耳闻麻柳村的传闻,是历届政府难啃的骨头。单就土地面积一事,麻柳村的实际面积,远非土地改革合作化时期丈量的范围,因为河水一年一年的回落,麻柳树围栏植树造林的扩展,已在当初的地盘上长了许多。特别是岛上菸叶的收入,麻柳村已富甲一方,这更让岛子自负起来。独立自主的能力远非乡镇一级就可以左右的。所以历届有一句口头禅:治好麻柳村就当好了山水镇的镇长,这话有失偏颇却也不无道理。所以镇长新官上任,就想通过家驹跟何仁德套近乎,也着意于培养何家驹。历来统治者有两套方法:一是镇压,二是招安,后者比前者更高明,高明之处在于笼络后,纳于麾下进行强制,这些伎俩他已融汇贯通。刚走马上任他就很看重麻柳村,不象往几届,上来就凉办给一条冷板凳,这反倒使何仁德很不受活,引得别的村长有些白眼。不过他已是惯了的,也就无所谓,对镇长过份的亲热倒警惕起来。

镇长已换过七届,可麻柳村村长依然是何仁德,村上一直没有设村支书,村上也没有一个党员。镇上最初不是没有想过,委派过支书,只是到了麻柳村就是落实不下去,事情就这么缺失了。何仁德历来跟模范先进不沾边,可麻柳村的百姓骨子里服他。最近麻柳岛要开发的风声传得很紧,县乡两级领导怕的就是落实下去,他们知道何仁德的牛脾气,象块盐渍的石头,油盐不进。其实领导心头有个打米碗,虽然何仁德横,但横得也有几分道理,而且非常佩服他的能耐,现在一方的百姓要诚心服从领导是很少见的,张镇长通过一些了解,似乎懂得其中的奥秘,如果真能驯服这只老虎,事情就会刀砍斧切,雷厉风行,一竿子插到底。镇长从何仁德的口气中知道,在麻柳岛开发的事情上,他是寸步不让的,已到了誓不两立的地步,这让久已觊觎这块宝地的人望而却步。在这节骨眼上老村长心里盼望儿子早点回来,儿子恰恰在这时候回来了,这让他喜出望外。镇长愿意他带着家驹和少全一起到县招商局。

招商局的领导向他们谈了一下上级的意图。老何不言语,也记不清两个小时局长讲了什么话,只是第一句说,有一位老板愿意出巨资开发麻柳岛这块荒滩,建一座水上乐园,这是县上的意图,也是市里的规划。第二句话,你老何是为百姓着想的,这是改变麻柳村落后面貌的机会,县乡两级领导已经考虑了,土地的赔偿和村民的就业安置问题,象城郊一样。这让老何没有话说,但他没有点头,说明这事还没有谱,这让镇长很着急,一边向上级解释,一边只好耐着性子等老何开化些。看了家驹和少全一眼,又补充说,如果麻柳岛开发,象家驹和少全也就不必老远别天地去外地打工了,年轻人听了心旌摇曳眼放光芒。老何就是麻柳疙瘩不开窃,只是看着镇长的脸,仿佛要从他脸上检点意图。镇长的表情有些讪着,转头问过两个年轻人在外的一些事情,似乎就结束了这次谈话。本来招商局的领导说了,今天要盛情款待老何的,到了这份上,招商局长眼缝里旮一眼镇长,这让镇长很不舒服,便例行公事地打发走了麻柳岛的三个人。

何仁德从镇上回麻柳岛,上了渡船,撑船的老格兜见了老村长从镇上回来,忙问开发的事是否定了,村长不开腔。过河的时候,老格兜很卖力,觉得能这样撑村长过河,也许是最后一次。到了岸边,每人过河钱五角,格兜不收,村长摸了三个五角的铜板,塞到他手里。渡船是祖上留下的老船,每年除了船只的维修,还要上缴部分给村集体提留,每次老何都是照给不误的。村长能给格兜这碗饭吃,这让格兜很感激,村上除了付给他口粮,还留有一点余地,买烟买酒。每在河边钓到大鱼的时候,他就会请老村长去吃二两烧酒。渡船是麻柳村与外界连接的唯一通道,所以什么人走村进岛,格兜都了如指掌,他们的来头也明白八九。

一个月前,就有五个人开着轿车,把车子停在河边,过河考查,说是要开发,麻柳村的人最先得到消息,也是从格兜的嘴里得到的。人们去问老村长,老村长莫明其妙,但也不奇怪,这很多年来,都有人打麻柳岛的主意,都没有得逞,但这次来头不小,今天村长前脚刚走,后脚就有几部轿车到鬼不生蛋的麻柳岛。格兜见了村长回来,就这事弄个明白,却碰了灰,心里便无由的高兴起来,这说明开发的事村长没有点头,自己的小日子照样受活着。

村长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村子里沿着天脚印的这块沙地转了一圈,本来肚子早就饿了,但他一点食欲都没有,先让家驹回去了。一个人焦肠索肚地搜刮麻柳岛五百年的历史。何家原本不在这个岛上,

      

打赏

微信扫一扫,转发朋友圈

已有 120 人转发至微信朋友圈

   本贴仅代表作者观点,与麻辣社区立场无关。
   麻辣社区平台所有图文、视频,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本贴仅代表作者观点,与麻辣社区立场无关。  麻辣社区平台所有图文、视频,未经授权禁止转载。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5 11:40 |

是他的先祖何开元,因为造反得罪了一方恶霸,才隐姓埋名来到这块孤岛上,起初只是打渔为生,或者为镇上的石灰窑捡石灰石,勉强维持生计,闲时在岛上种了些菜,都是季节性的,因为岛子随时会被淹没。后来老祖宗在岛上种了一片麻柳林,不想麻柳根系发达,成了淤泥藏沙纳石的保垒。沙墩一年一年的成长,后来成了一个天足的脚板,扁长地踏在牧马山的悬崖处,隔断了崖下的水道,孤岛有了靠山,才没有淹没,何家将息在这方岛上已有十代了。解放后,农业合作化,集体又浆砌保坎,植树造林,岛子蔚然成了景观,这是何家的祖宗始料未及的。正是这种越来越美的景致给麻柳岛带来了灾难,好象村姑的美貌被选作妃子,要自尊自贵起来。皇亲国戚是有幸还是不幸,何仁德的心里不清楚,所以他才让儿子回来,要保卫何家的故土。

何仁德想到这里,心里便生起一丝恐怕。九十年代初,因为有人打岛上沙石的主意,山水镇的地痞想借机敛财,假借收保护费,强行霸占岛上的沙石。地痞收保护费,这并不只是针对麻柳岛,靠河吃饭的都少不了,沙石场,石灰窑,打渔子,沙船都被纳入地痞的“保护”范围。岛上一百多户人家都向村长反映,这在麻柳岛有史以来,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也许岛上沙石这块肥肉,着实让人眼红,地痞也看准这一点来的,他们既知岛上何家不是好惹的角色,硬要来,显然有充分的准备和战略意图。村长得知消息很犯难,就这种事,打渔子不是没有向派出所报告过,过不了多久,自家的船莫名其妙地被人砸烂,或者放水漂走了。有了这些事例,大家都明哲保身,舍财免灾,在山水镇已是公开的道理,面对这样的来头,老村长召集村社一班子商量对策。就在大家说话的时候,河边上传来消息已经闹起来了,村社干部前脚才走拢麻柳林,一行十多个人,手拿二节棍,飞锤,火药枪等凶器,来到茶馆里找到何仁德,地痞老大和颜悦色给村长点上烟,村长也还礼给每位上茶。老大单刀直入说明来意。老村长打马虎说:

“我是政府的村长,只管公粮统购,农税提留,土地不是我的,我咋向群众说。”

老大答:“我也不会让你白干,保护费可以免收,只要砂石老板来你在土地使用出让权上鉴个字,每年两万酬劳你,先把第一年的钱支付一万,”说完从裤兜挞出一坨钱摆在桌上。

何仁德见了忙收了起来说:“一言为定,空口说白话,要立字为据。”

老大知道何仁德的霸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让他忘乎所以。递上烟,拍着老何的肩,这个朋友交定了。于是白纸黑字立了条款,画了押,写毕,老何收了字据,起身去召集群众,老大心想,我叫你吃了桐油吐生漆。

兄弟伙喝着茶向老大伸出大拇指,得意忘形地笑起来。村长前脚迈出大门,反手把茶铺门锁了。一声呜吼,几百人黑压压地包围了茶铺,村长端起打猎的砂枪向内放了一枪,只听得屋内一阵啊呀声。

“小杂种,都给我听倒,麻柳村不栖外来鸟,规矩的听话,不听话的今天叫你们白脸开红花。”

接着村上的二十多杆砂枪“铳铳铳……”向茶房放了一排。

屋里三十几岁的老大哪见过这阵势,先是吓慑了,见了兄弟伙的熊样,硬气地向外吼道:“老杂皮,看老子以后咋收拾你”

话音末落,茶铺墙上留的花砖洞内放了一枪,一团火光冲进屋内,地痞都躲到桌椅底下,老村长放的是只装火药不投砂子的火枪。里面一时鸦雀无声。外面的群众一阵喧哗,冷不丁里村长背后的麻柳树挨了一枪,大家躲到树后防备。刚才听了地痞老大的一番话,都有些后怕,强力要求把老大就地镇法,这在解放前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在村长考虑的时候,有人喊起来:“干脆一把火烧了茶铺,火葬了这批狗杂种。”

话毕有人抱来甘蔗叶用打火机点燃,火光在砖洞口晃动,里面不知谁告饶喊道:

“外面的叔爷老辈,放了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我是被老大逼的”相继里面传来哀嚎声。

老大说:“放你妈的狗屁,哪个给老子下软蛋,杀他全家。”

刚才告饶的小子挨了一耳巴子。

老村长听了这话,说:“你们听着,冤有头,债有主,既然你说你们是逼的,帐就算在你们老大的头上,把老大给我捆起来。”

砖洞扔进一根绳子。老大不肯就范,地痞齐声喊道:“老大,对不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就成全兄弟们一回。”

“我日你先人,哪个敢上来,老子先出脱了他。”老大举起手中的火药枪。“

屋内面面相觑,外面见没有动静,柴火又在砖洞外晃着,不知谁向洞内放了一枪,铁砂子打在屋内的茶盅上噹噹响有人中弹叫唤起来,手臂上被火药剽了一火。地痞感到外面来真格的了。刚才挨了一耳巴的小子见愣在柜后的老大,提起板凳劈过去,老大应声倒地,大伙七手八脚把老大捆了。向外发话把老大交出去。

村长怕意外,先让地痞把家伙缴了,从墙洞丢出来。大家才打开门,地痞流氓一窝蜂跑出来,村长厉声喝道:

“站倒!”

几十杆砂枪对准他们,他们吓得脚打闪闪,屁眼收凹子。

“你们听倒,麻柳村不是好惹的,哪个胆敢来肇皮我就拽下他的脑壳当尿壶,都给我滚!”

地痞要跑,村长叫他们把受伤捆了的老大抬回去,一伙人仰姿八叉把老大扛走了。

事后,地痞老大因受伤失血过多死了。公安局找到老何了解情况,他把地痞头子写的条约和一坨票子交给警察。最后老何去局里呆了两天,沿河靠河吃饭的居民联名保举,这事便不了了之。却给已消亡了百年恶名的麻柳岛又重新刷上了霸道的角色。

老村长想到这里,那件收拾地痞的事,无形中给麻柳村起了保护作用,只要是麻柳村出去的人,知道的都有让手三分。如今政府要拿麻柳村开刀,事情远非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感到回天无力,愧对先祖,他走到牧马山的崖处,一块岩洞是祖宗的牌位,他拂开垂悬的藤帘,洞壁已长满青苔,一股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长跪不起,老泪从岩隙般的眼眶里掉下来,流成一片纵横的阡陌。

回到村中,老麻柳树上的鸟发出聒噪,他“哈去”一声,树便静了,留一树的叶子颤抖,是一种担心,一种寒噤。因为风潮已经来临,树欲静而风不止。

连更晓夜,麻柳村召开了社员大会,通过了一项决议,坚守麻柳岛,决不撤离故土。同时宣布麻柳村新的掌舵人何家驹走马挂帅,众人在麻柳树下散会后,天上一个月亮,水中一个月亮,它们的观照中,多了几分欣赏。天脚的印子似乎迈出了大半步,这时候完全退到了门后,壁垒森严起来。一条走狗踏在天脚的趾隙间闻过柴门的院户,静卧在老麻柳的阴影里,眼光洞若明火。

第二天一早,格兜发现,渡船口摆了好几辆轿车,从车上下来的一个比一个的官大。因为镇长握手的时候,卑躬的腰越弯越弓,他想到旧书上说的俯首称臣。他们大摇大摆地上了渡船。一、二、三、四、五……格兜大声地数着上船人,把手伸给镇长,镇长不悦,无奈付过渡河钱,一边护着领导小心留意,要开渡了。格兜弓着虾背,象绷满的弦,吃力地把船撑出去。这让他想到三国里草船借箭的故事,因为他把船上的的人当成草包,这是百姓最大的错误,他们总是自以为是,除了他们的村长,他的眼中便没有人物。船一靠岸,还未等渡河人站稳,他急急骑了打屁板烂自行车赶在一行人前头把消息告诉老村长。让他不发一箭,不要中了他们的计。村长得到消息,举起锤子在麻柳树上吊的钢板敲了几下,把这消息传给了各家各户,五六百号人齐集到麻柳树下。

老格兜骑着爆鸡婆车咯咯的往回转,见一行人已上了堤埂,擦身而过,回头呸了一声。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5 11:42 |

去的地方就是山崖下的岩窟,何家列祖列宗的坟地,他有时有点想回去的感觉。

家驹回来后,每天都让读小学的儿子给爷爷送饭去,他明显感觉到,这几年自己不在家,已和父亲的关系有些疏远,这当然和老婆秀芳有 关,更主要的是自己不听父亲的话,即使听了也当耳边风,父亲是个耳聪目明的人,他一定感觉到,只是口头不说而已。

少全到了家驹屋里。家驹告诉少全老父这几天沤着,少全笑笑,家驹还不如自己了解大爷,他和盘突出了自己的想法和大爷的意思。

这家驹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父亲转弯得这么快,同时他很清楚,麻柳岛开发是早迟的事,少全临走的时候,交给家驹一样东西要他转交给大爷,眼看中秋节要到了,是少全孝敬大爷的礼物,这让家驹很感激。

家驹送少全下楼的时候,秀芳在堂屋里看电视,见了少全提着纸袋进来,他以为又是《北京文学》给家驹寄的书或信,俩弟兄是少不了一起共享的。这一点上他觉得家驹与别人是不同的,心里敬重他,她很庆幸这许多年来家驹孜孜不倦的文学追求结出了硕果,这是家驹强于少全的地方,也是他愿意嫁给家驹的原因。

少全和她是同学,矮家驹一届,那天见了赵明和少全说话,以前的调皮匠,现在是大总经理,世事造人无定局,头脑灵光的人总是跟钱沾光。当听说麻柳岛要开发,家驹又被推选为村长,她想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因此她总在家驹耳边吹枕头风,这让家驹心烦。就这事上秀芳觉得家驹的顽固跟老公公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也是他与老公公格格不入的原因,所以老村长一直坐在老祠堂,就这么隔着一条地坎。

何家驹提着纸袋到祠堂见了父亲,把少全的意思向他说了一遍,老村长没有开腔。只是把少全送的礼物解开,是中秋月饼,打开纸盒才发现是一叠叠崭新的票子,他一下傻了眼,惊慌失措把它收进纸袋。忙关了门,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眼里一丝惊恐还没有散去。家驹突然想起给少全打电话,少全已关机,他忙提着纸袋去少全家。老村长站在祠堂门口左右观望了一下,确信没有人影,这才跟着家驹去找少全。

到了公房,少全关门闭户没有人影,俩父子又叠回祠堂,坐下来,商量对策,仿佛捏了块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捂也不是,他们数了一下整整二十万。二十万,不知来头是什么?父子俩一致的意见,以观动向,再作处理,少全找不到,送钱的人会来找自己,到时候把钱还给人家便是。为了安全起见,家驹打算把钱存到银行里,可是老村长不同意,存在银行要用身份证,写上自己的姓名,就表示自己收了钱,他连这个字眼也不吃。少全这龟儿子抓屎糊到大爷脸上来了,真是好狗日的。想把这钱交给政府,又怕节外生枝,把事做得太绝,影响少全。他一二再,再二三地告诫家驹,凡事小心,不要搅在这稀屎里面。

老村长夜夜做恶梦,一天到少全家跑几趟,这小子却人间蒸发了似的不见人影。出去一会,他又怕放在神龛墙洞里的钱不安全,又急急的回去照看,觉得那东西是一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惊天裂地的危险。他每天呆在祠堂里,有时又觉得麻柳村人的鄙视,口水也将自己淹死。这样过了半月,少全没有回来,也没有人找上门来是不是少全做了偷窃的事,被人黑办了,那么那伙人迟早会找上门来。想到这里家驹吓出一身冷汗他找到父亲不约而同地想到这个问题。于是俩人一合计到镇上买了两圈不干胶,把钱装在一个铁盒子里,密密匝匝把铁盒缠死。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们在祠堂外的酸枣树下挖了一个坑把铁盒子埋在了树下,还在新土上面栽了一棵万年青,惶惶的日子才到心窝里,夜来老村长都尖心注意外面的响动,把黑狗拴在酸枣树下。

转眼到了第二年春天,那棵万年青已吐出了新叶,麻柳树开发的事风潮已过,好象肥皂吹起的泡影破灭了。河西开发的轰轰轰烈烈,让麻柳岛的人热望起来,只是碍于老村长的威势不敢言语,村里大部分的人都到河西搞修建去了。沙石的用量逼得越来越紧,岛上传来一些挖土取沙卖的消息,这是吹糠见米的买卖,只是老村长没有发言无人敢动土。就在这个时候少全回来了。而且派头比以前大不一样,听说在河西包工,买了小车,而且带回一个如花似玉的洋派女朋友,还是早春时节,穿着皮靴皮裙,这很抢麻柳村人的眼睛。

家驹等着少全来找他,可是一天两天过去了,少全也没有来,只是见他和漂亮的女朋友跟秀芳搭白一句,从自己门前一晃而过。时常有穿得很舒气的人到少全家,门前很是风光。麻柳村的人开始刮目相看少全,很多人都在他手下打工。

少全并不象家驹的老婆想象的那么趾高气扬。人们到他家的时候,精装的云烟放在桌上随便抽,糖果见人就散。少全举行定婚仪式那天,麻柳村的人都去了,他拒收礼金,大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席,秀芳也是去了的听人称少全是“何总”,自己有一种冷落的感觉。以前家驹是麻柳村的才子,麻柳村的骄傲,面子上虽然装作无所谓,表情上总有些掩不着,当大家围着少全吹得天花乱坠,他偷偷地回到家里,把电视的声音开得很大,以免听到远处的嘻笑声。看见家驹埋头伏案写作,心里憎恨地摔打家拾发出很响的声音。

家驹托人带信要少全到家里来一趟。少全得到信息,很有些抱歉地来到家驹家,不忘哥俩的情义,送了一瓶五粮液。

“驹哥,实在抱歉,本来打算忙过了这阵好好来陪你聊聊,今天才有了空闲。”

家驹一听,有些不屑,一句话到了实质:“你去年送给老父的东西,他要还给你,你明天来取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很硬气,鼻翼两端有冷声,这让少全有些不自然。

“孝敬老人家的。”

“无功不受禄。”

家驹起身送客,把那瓶五粮液硬是退了回去。

“你明天来吧,一分不少的给你。”

少全不置可否地讪笑着,转过身,迳直地走了。

时夜,家驹来到老祠堂,父亲身边守着黑狗,站在酸枣树下,黑狗是父亲的撵山狗,老来是他的忠实伙伴。家驹说明来意,便从门角里取了锄头,父亲拿了电筒来到酸枣树下,那棵万年青已盘根错节,完全掩盖了树下的珍藏。家驹把厚土挖开,现出几块河石堆着,抱开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5 11:43 |

鹅卵石,父子俩惊得目瞪口呆,铁盒子不见了。家驹飞快地把石头甩到远处,没有,又往下挖了几锄,碰在石头上,闪出一道火花,仍然没有。老村长望着天上的一盘冷月:

“老天爷”。

家驹忙把坑填了,挽着呆在那里的父亲走进祠堂,忙把门掩上,拉灭了灯。俩父子摸黑到了床上,黑灯瞎火,黑脸对着黑脸说话,老村长说话打着呜噜,字字句句从牙缝里挤出来。

“咋个会呢,万年青一直栽着,黑狗守着,我天天浇水,到镇根发芽。”

家驹不说话,他是乎在追寻时时刻刻的光阴,追问一闪念的根源。光阴如白驹过隙,闪念似风驰电掣,脑子里一遍空白,在黑白之间,已失魂落魄。他可怜父亲,听他喃喃的碎语。

“埋下的时候,万年青就一直长着……”

天将欲晓的时候,老村长睡着了。家驹起身回到新居。秀芳问他昨夜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说陪父亲。以前是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昨天少全来过之后,晚上出去,一早才回来。最近山水镇的夜生活很繁荣,不过几十家的镇子,夜夜笙歌不歇,歌舞升平,灯红酒绿,娱乐OK,烧烤店,冷淡杯,夜啤酒,出入的都是醉生梦死的小姐,和夜游神的先生。家驹一夜未归,不是给少全出去鬼混才怪事,他把对少全的反感发泄到家驹的头上。

“陪老汉?!眼睛象灯泡一样红肿,不熬更受夜,会这般狼狈,你坟山上撒花椒,麻鬼去!”

家驹屋里,一大清早吵得鸡犬不宁,这是从来没有的事,这引起人们的种种猜疑。早晨还在床上,睁开眼就听见吵骂,大家支起耳朵在窗口听着,在门口张望,并没有劝架的意思,他们知道家驹的婆娘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加上何仁德为人斩钉截铁,大家也很少跟她计较,这会少全家的火焰山烧起来,肯定要烧着孙猴子的猴毛,不恼火才怪。家驹俩口子吵嘴是偶然中的必然,这落得少数人幸灾乐祸。

家驹走到阳台上,分明听见竹篱茅舍,瓜棚柳下有稀牙漏齿的扯淡,窗户后有一双冷视的眼睛窥视,不知趣的婆娘还在堂屋里爹批妈批的骂,家驹怒不可竭,一耳刮子过去,破音的喇叭哑了。秀芳看着男人眼露凶光,杀他的心都有了。刚穿衣起床的儿子吓得呆如木鸡,他从来没见父亲这么凶过,眼泪婆娑地跑下楼梯,家驹听着脚步声,如下地狱一步一步的下沉,看着老婆脸上五泰山的指印,家驹奇怪自己竟没有半点怜惜,连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心里冷得象块铁,他从抽屉里拿出纸笔,给少全写了一张欠条。写毕,他开始收拾行礼,老婆抱着他不让他走。这时候听到儿子在楼下惊抓抓地喊:

“爸爸,爷爷上吊了!”

这喊声,麻柳村的人似乎都听见了,大家都从门后窗下站出来,一齐朝祠堂走。黑狗在祠堂的门口呜呜咻着。

老村长悬梁自尽了。

 楼主| 发表于 2007-10-25 11:43 |

散了的人心一下收回来,为老村长哀悼。

大家七手八脚把老村长送上了山。众人回头的时候,老黑狗还守在坟山上。

家驹没有一滴眼泪。他找到少全把写好的欠条交给他,少全正要说什么,家驹不由分说,已经走过了篱栅,留少全在老麻柳树下形影相吊。家驹从此离家出走。

五年过去了,家驹的儿子上了初中,在县城读书,住在幺爸少全家里,一应都是少全照看着。

星期天,少全开着小车送侄儿回来看秀芳嫂子。少全把家驹写的欠条还给秀芳,秀芳不明究竟,不知道家驹借那么多钱干什么。等秀芳看过欠条,少全拿过来随手撕了,少全说他根本就没有让家驹还的意思。秀芳知道家驹出走的原因后,把银行里存的土地赔偿款一万元取出来还少全,少全高矮不收。秀芳告诫儿子,一定好好读书,将来报答幺爸。秀芳想要是家驹知道少全的这番心意,何至背了良心债远走他乡,他去电话问了深圳的厂里,家驹不在厂里,不知道家驹在哪里。母子俩望着西斜的月亮,希望楼下突然想起何家驹的敲门声,或在某一天早晨,看见他在老村长的坟山上。

家驹走后的第二年,镇上提名少全为村长,各家得到一万元安置费。岛上人家都迁到了镇西,建了一条新街,不足部分都由银行担当着,从土地赔偿款中划拔,其余部分三年免息贷款。

通过一年蚂蚁搬家的迁居运动,留下一个空落落的岛子。整个麻柳村只有家驹一家未迁,还有远处的老祠堂与老麻柳树形成一块三角地带,三角是力的最高恒定。经过五年沙石的采挖掘了一丈多深,三角成了岛中岛。月夜的时候,一块一块的烂水坑养着天光,秀芳站在老麻柳树下,望着东山更远的地方,可惜牧马山的障碍,他只能看见绝壁和壁上的月亮,河水从掘开的口子灌荡在沙石上,嗽嗽的垮塌,一只白鹭驮着月光,独立在麻柳树上,象一了百了的“了”草字。

麻柳村的百年老渡船搁浅在河滩上,行走江河的船背负着青天,风雨的吹打已裂开了几道缝。老格兜发现常有老鼠从里面出入,他怕把船咬坏,起心买毒药来毒杀,却奇怪地毒倒了一只白鹭,是守船的黑狗发现白鹭在浅滩的水边扑腾,打湿了翅膀被狗捉着。格兜见鹭尚有一丝残息,取刀放了血,划膛破肚,放在浮柴上烧烤,肠肝肚腑扔给了老黑。黑狗是老村长的遗伴,村长走了以后,一直跟着格兜。格兜现在在钢架搭的浮桥上当护桥工,赵明老板为他在河滩上建了二间活动的棚子,他便买了些饮料和烟酒来卖,过往的司机和民工和他混得很熟。运砂石的车辆车水马龙,源源不断地把砂石运往省城,和河西市的建设工地。

装载机象地拱子把麻柳村拱了个底朝天,祖坟山上的白骨一堆堆露出来,何家的后人坛坛罐罐装了,在牧马山堆成一座大坟山,住在山水镇的人推开窗子就能看见。晚上月亮从东边的坟山上升起来,人们便会讲关于麻柳岛的传奇故事。起初坟山是一座半圆的黄土堆,现在已长满青草,黑耸耸的一团,细小的麻柳树迅捷地在周边围起来,生怕坟山的幽灵跑出来。这个浅丘有了新的名字何家山。最近一段时间老黑狗爱往何家山跑,站在坟山上向天吠叫,声音曼长而又凄凉。

十五一过,月亮渐渐的残缺,它又站在老麻柳树下,向运砂过往的车辆咬,司机起心收拾它,却撵它不着,更激起它的愤怒,但它没有办法,咬累了它又回到格兜的棚子里,善菩萨一样不吱声,它的眼睛开始流眼泪,常糊着白的眼屎,头和尾常拖至地上,嗅着什么,寻着什么。

老格兜见柴火上已烤出油来的白鹭肉,想到了老村长。当他喝下二两后就忘乎所以了,现在的收入当然比老村长在世的时候多得多。饱暖思淫欲,他就想到女人,咋天晚上他到镇西海伦宫逍遥了一回,体会了女人的味道,这会他觉得自己吃的是天鹅肉,可以一翅上天了。

格兜醉倒在河滩上,等他醒来的时候,陪伴他的黑狗死在船边,他到河边洗了把冷水澡。把狗拖过来吊在棚架上,操刀剐了,几刀碎了放在锑锅里炖着,回头看见白花花的一滩狗肠在河水里漂荡。“吃了狗肠不穿衣裳,”他舍不得上好的肥肠,就河边的清水翻了肠子洗净,扔进祸里炖着。到了半夜时分,一锅狗肉已熟了,他先捞了狗肠凉拌,取酒和月和风和东山大坟里的列祖列宗,开怀畅饮,他很高兴,从两足吃到四腿,从天上吃到地下,真是口福齐天。

岛上的水上游乐园,除了一块招风的大牌子,却看不见影子。麻柳村失地的农民,闲得心里发慌,土地赔偿的几个钱还不够修房制屋,眼看坐吃山空,便捡了烂水坑养鱼。半夜三更守在渔棚里的养鱼人,听见远方的隆隆的雷声,起来,看见老格兜棚子外的篝火通明,便邀约了到棚店买烟,赶一趟烧酒喝。走在河滩的小路上,才发现天色大变,牧马山上,闪电象金鞭子甩在崖上,黑暗处一片惨白,阵阵的闷雷从河滩上滚过。先前还月朗星稀的天空,乌云已掩去了月亮,乌云的气势从北边逼着河风卷起狂沙,几个人便朝河边跑起来。过了浮桥,格兜的吊锅儿的柴火被风刮倒,飞着烟花。他们往棚子里望一眼,喊一声,没有人答应,被风刮起的棚布象一面风帆,啪啪掀响,已听见上游的狂风暴雨席卷而下。

第二天住在新区的人们发现,麻柳岛被洪流湮没了,只有那棵倒了的老麻柳树上,挂着一件破衣衫在风中摇着破旗。

发表于 2007-10-25 19:01 |
一个没有信仰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

发表于 2007-10-31 16:32 |

顶!彭山论坛就缺少这样的原创作品,愿再见楼主佳作!

 楼主| 发表于 2008-4-30 11:10 |
    总有一天,我们会记起来,记起老人、河、山、田野、仁义孝道,这些被我们冷漠的遗弃的疏忽的,原来都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却被我们自己无知的挥霍一空了,为子孙后人留下了一份空白一份罪孽和一个骂名。老人属于过去,河流属于未来,他们相互的连接,才有我们山地的烟火人间。老人是沉默的,河流也是沉默的,他们的力量,既坚强又隐忍,随着岁月流逝,一直与我们的生命相伴。

 楼主| 发表于 2008-5-17 10:23 |
    世界的运转已如强弩之末的疲惫,人们自觉或不自觉的都在各就各位。要么现在有所作为,要么到时不了了之。切莫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严重。仿佛感觉天上正在准备倾倒火焰一般,令人焦急不安。必然要发生的事情之前,必定会网开一面,放尽有缘。珍惜惟一通向未来的时空燧道,就是珍惜自己。与之相反的是往悬崖疾弛的列车,贪图一时安逸的后果不堪设想。在表面平静的背后,上演着惊天动地的抉择。身体只是生命的一个点,一个生命的毁灭象一个星系的解体爆炸,多么可怕!因此,生命只要不犯下宇宙间最不可饶恕的罪行外,其余的都会有未来。如果彻底否定未来宇宙,那么哪里还会有容身之处呢?不就是自绝于未来吗?人类历史的曲线到现代垂直坠落,很快会触底后飞升,此时最考验人心。人类即将出现历史的拐点,一思一念都与存亡悠关,无论能否意识到都将在那一瞬间定格。

    没有道德的文化是飞溅的水花,没有文化的社会是一盘散沙。看不见的道德荒漠,比看得见的风沙更大。如果看不见的问题就不承认,那么看得见的问题就永远没有解决的那一天。知识书写在黑板上却来源于老师,思维反映在头脑里却来源于精神。无穷无尽的力量来源人的心灵,这才是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法宝。文化的核心是心灵的法则,修心才能修正一切。真正能够诚心诚意的人,无形中早就象宝贝一样被保护起来,最终会成就大器。而所谓耍聪明的人,自保都成问题,走了一条最笨的路。为什么用表面形式,而不用实际效果,去衡量优劣呢?无论何时何地,修正自己都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楼主| 发表于 2008-6-4 08:50 |
    总有一天,我们会记起来,记起老人、河、山、田野、仁义孝道,这些被我们冷漠的遗弃的疏忽的,原来都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却被我们自己无知的挥霍一空了,为子孙后人留下了一份空白一份罪孽和一个骂名。老人属于过去,河流属于未来,他们相互的连接,才有我们山地的烟火人间。老人是沉默的,河流也是沉默的,他们的力量,既坚强又隐忍,随着岁月流逝,一直与我们的生命相伴。

 楼主| 发表于 2008-7-20 02:45 |
总有一天,我们会记起来,记起老人、河、山、田野、仁义孝道,这些被我们冷漠的遗弃的疏忽的,原来都是我们生命的一部分,却被我们自己无知的挥霍一空了,为子孙后人留下了一份空白一份罪孽和一个骂名。老人属于过去,河流属于未来,他们相互的连接,才有我们山地的烟火人间。老人是沉默的,河流也是沉默的,他们的力量,既坚强又隐忍,随着岁月流逝,一直与我们的生命相伴。


 楼主| 发表于 2009-7-30 22:55 |
        世界的运转已如强弩之末的疲惫,人们自觉或不自觉的都在各就各位。要么现在有所作为,要么到时不了了之。切莫轻举妄动,否则后果严重。仿佛感觉天上正在准备倾倒火焰一般,令人焦急不安。必然要发生的事情之前,必定会网开一面,放尽有缘。珍惜惟一通向未来的时空燧道,就是珍惜自己。与之相反的是往悬崖疾弛的列车,贪图一时安逸的后果不堪设想。在表面平静的背后,上演着惊天动地的抉择。身体只是生命的一个点,一个生命的毁灭象一个星系的解体爆炸,多么可怕!因此,生命只要不犯下宇宙间最不可饶恕的罪行外,其余的都会有未来。如果彻底否定未来宇宙,那么哪里还会有容身之处呢?不就是自绝于未来吗?人类历史的曲线到现代垂直坠落,很快会触底后飞升,此时最考验人心。人类即将出现历史的拐点,一思一念都与存亡悠关,无论能否意识到都将在那一瞬间定格。

    没有道德的文化是飞溅的水花,没有文化的社会是一盘散沙。看不见的道德荒漠,比看得见的风沙更大。如果看不见的问题就不承认,那么看得见的问题就永远没有解决的那一天。知识书写在黑板上却来源于老师,思维反映在头脑里却来源于精神。无穷无尽的力量来源人的心灵,这才是能够解决一切问题的法宝。文化的核心是心灵的法则,修心才能修正一切。真正能够诚心诚意的人,无形中早就象宝贝一样被保护起来,最终会成就大器。而所谓耍聪明的人,自保都成问题,走了一条最笨的路。为什么用表面形式,而不用实际效果,去衡量优劣呢?无论何时何地,修正自己都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法。




发表于 2009-7-31 11:08 |

长远看,人类社会近代的所谓进步和发展是对人类和自然本身的一种反动,总有一天人类将会自食其果,遭到自然报复式的毁灭性打击。

 楼主| 发表于 2014-12-2 17:39 |
541267_52168c0341e43e126c802ba930d8241e.jpg




《大地文学》【卷十七】(2013年第4期)目录



深度纪实
        悠悠赣南红土情
            ——国土资源部26年赣南定点扶贫纪实

               ................................ 陈国栋  晨 光(1)
本期推荐
        李花飞........................................言  子(20)
        月亮挂在木窗上................................言  子(28)
        印象记:在孤独中吐露忧郁
          ——读言子近作..............................冉正万(38)
        创作谈:内心的河流............................言  子(41)
小说麦田
        钻工班........................................宋宏建(43)
        麻柳树........................................盛云树(64)
        张狗肉........................................刘光福(75)
        玉米还没有醒来................................墨  村(81)
        恰同学中年....................................武玉强(87)
随笔天下
        诺苏人家...........................吉布鹰升(彝族)(101)
        远山不再沉默.................................李树伟(104)
        在故乡的土地上...............................华玉红(107)
        永远的思念...................................刘  卫(111)
        期待春天.....................................王举芳(116)
        下南门与城...................................徐云林(119)
        西泠于我的记忆...............................谭会东(122)
        花开小三峡...................................刘梅花(125)
诗行大地
        马蹄莲马不停蹄地开放.........................叶世斌(129)
        创作谈:关于“田园”和“家园”...............叶世斌(132)      

        诗评:中年气象及其他.........................何冰凌(133)
        杨树的诗.....................................杨  树(135)
        北方日记.....................................刘将成(138)

        诗博会.............................................(141)

          风的翅膀太宽阔(外二首)  李王强/看见(外一首)  张桂林
          布谷鸟  刘  炜/太湖  李  景/再一次与你相遇  徐春林
          永远生活在春天里  伊家街/过去  黄  鬼

          乡情的根  佟俊梅/今夜,我与月亮对坐  许忠芹
          我懂大地的贫瘠  肖云伟/晌午的阳光在流动    懒  懒
          刘能英诗词九首
评论言说   

        有一种伟大叫平凡
          ——读《生命在大地上闪光》有感.............王  玮(147)

        把生命之火点亮
          ——读《生命在大地上闪光》.................王  星(148)


发表于 2015-3-26 08:25 |
赞一个
复制链接 微信分享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