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小说《大纸坊》连载之六十二作者林一阳

平乐男人 · 发表于 2013-2-7 21:46

第十二章

一

张启中在家闷了几天。他想要不是你李继武把我撵出纸坊，他赛武大又咋敢打我嘛？不是我夸句海口，即使他晓得我跟他的婆娘有奸情，甚至当着他的面公开跟他的婆娘干那事，量他也不敢吱一声，即使借给他一万个胆他都不敢！现在倒好，没有当师爷了，不论哪个都可以欺负我、羞辱我啦。不过，树有根，水有源，这事不能怨别人，只能怨他李继武！因为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他就是我蒙羞受辱的总根源。启中的眼睛停止了眨动，顿时鼓得比牛卵子还大，一个个的字从牙缝中挤出来：“好嘛，你李继武既敢羞辱我，那我张启中又是好惹的吗？哼，我必须要你明白：张启中绝非善类，也不是吃素长大的！你不是想成为纸王吗？那就请你放心，李继武，偿还欠账是天经地义的事，你就耐心地等着我一笔笔地向你讨还吧！”

上次到王家喝过酒后，张启中认为和以雄还算投机，烦闷时就经常去闲聊。这天下午，他们又来到王家，要以雄与他合起来整继武。以雄如闻惊雷，便说：“千万不要这样，李东家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不瞒你说，我当初想整他都没有把他整倒。不怕你笑话，我落魄时，人家反而救了我一把，我们对人总得以心换心嘛。你叫我咋忍心去整人家？除非我不是人！”

　　说真的，张启中被撵出纸坊后，王以雄就一直躲着他，不愿多与他接触，以免招惹是非。今天亲耳听他说出这样的话，真令人可怕！以雄想自己是四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放着好日子不过，去和启中搅在一起无着落嘛。虽说李继武给自己的工钱不算太多，但也能养家糊口。从为人处世来讲，他认为继武不计前嫌，能这样对他，已经够仗义了。天底下能找出多少个这样的好人啊！人家对我以仁，我总不能对人家不义嘛。当了保管后，我一直对他忠心耿耿的。另外，启中跟继武毕竟是郎舅弟兄，他说这话是试探我呢还是另有意图？再说如果他要想和继武搞好关系，可能把他干过的坏事推到我身上，到头来岂不让我这个外人难堪！

　　“哼哼”！张启中眨了一下眼睛冷笑道，“王以雄，你咋把李继武的屁股舔得这样光滑啊？你说他有情有义，你说他仁慈得像个菩萨，难道他李继武真的有这样好吗？据我所知，李继武认为你保管的竹蔴有问题，怀疑你私下把竹蔴外卖而中饱私囊，准备最近就清你的账！”

　　“哪个给你说的？你和李东家有矛盾，反来挑拨我”！以雄质问他：“说实话，我可一直把你当亲戚看待，如果你来挑拨我跟李继武的关系，就是对不起我，也更对不起李东家！”

　　“你不管哪个给我说的！自从出了我这件事后，李继武简直成了怀疑狂，对所有涉及钱和物的事，他都不相信别个”。张启中不高兴地说：“今天我说的话，信不信由你。老实说，我不是挑拨你，我也是把你当亲戚看待才告诉你的”。他见王以雄沉默不语，认为火候已到。就说“与其让他先下手整倒你，还不如我们先联手整倒他，‘无毒不丈夫’！你考虑一下”。他说完后站起来准备走。

　　“你打算咋整”？王以雄见他这认真的模样也想试探他。

　　“具体咋整法我还在考虑”。他眨了几下眼睛：“喂，如果我们两个联手能不能整垮他？”

　　“要想整他的话，恐怕单凭你那聪明的脑壳就能够了”！以雄的托词中在为他灌米汤。

　　启中明知这是灌米汤的话，但他喜欢听，而且听得他更加得意：“是的。我们两个联起手来更够他李继武吃一顿了”！然后和以雄喝得左脚打右脚的回家去。

　　王以雄今晚的心头是十五只吊桶打水，怪不是滋味的。使他想不通的是自己在困难时，人家李继武亲自来找我到他纸坊当保管的，我已像对待自己的亲爹那样忠实于他，没有从中贪过分文钱，他咋会无故怀疑我呢？又一想，可能当初我整过他们，他会不会把我套进纸坊才收拾我呢？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李继武就把里子面子都捞够了，人们就会骂我是忘恩负义的小人。总之，这件事并不简单，要不是张启中从中挑拨；要不就是他继武变着法儿整我。想来想去，始终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等一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