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天想家

重耳 · 发表于 2007-5-15 21:17

作者：林郁苍

　　雨天想到更多的是家。最受罪的是当家的，最会做梦的是孩童。

　　想起少时家居的矮小泥房，想起那句穷困潦倒的“屋漏偏逢连绵雨”。记得下雨的时候，嘀嘀哒哒，听到的是从瓦缝滴漏下来的声音。感觉就象一曲节奏清脆的催眠曲，特好睡。岂不知大人们一夜未眠，倒掉一桶又一桶的水。夹着西北风，雨水还毫不留情地从房子的联接处石墙钻下来，流的满地都是。那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挖个坑洼，用铁瓢舀了又舀。舀出来尽是浓浓的，充满泥土的气息。

　　想起那个狂乱的暴风雨之夜，脊梁已不堪重负，吱吱呀呀的，挺吓人。当家的心惊肉跳，十万火急，速即搬来杉木当柱子硬撑住。现在想起来悬的很，因为房子随时都有坍塌的可能。而每次均能安然涉险过关，除了人为的努力因素外，大概是上苍为贫民的不畏困苦、辛勤虔诚所感动。

　　记忆中不能抹去的是那番雨中劳作的身影。家人或戴着斗笠或披着雨衣，扻着锄头，疏通房子四周的排水道，农作物的淤泥。夜深了，还迟迟不归家。饭凉了，四周更寂冷了。

　　雨下久了，大人忧心忡忡的还不只这些。担心花生出了芽，稻谷掉了穗，麦子弯了腰，地瓜浸久了臭黄，蛏籽出土了流失，还有......

　　有时，流浪中的我会自觉梦回到牵绕的故园，回到那段心酸的往事，挥之不散。无论世事如何变幻莫测，那是心底最深的思恋。那段经历，伴着曾经超负荷地忙碌于山海之间，永志不忘。我的执拗、桀傲、刚烈而又坦诚、宽容、真挚，在那时业已形成。象烙了一道很深的印，难以变样，而且也缺乏变通的理由。你说怪怪的，没意见，更怪的在于孤芳自赏所谓的“全能性格”。全能好，绝对真汉子也。笑看了人生浮沉，看透了人间苦乐。其实，人生因为不会游泳才思量浮沉，因为不经风雨才意念苦乐。或沉或浮，或苦或乐，在人为的欣赏与排斥作崇，在有意无意之间徘徊。若起伏得体，若修筑有度，何惧下水，又何愁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