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双镇记:在德阳八角井镇东汽新基地开工奠基之时,绵竹汉旺则是“人去楼空”的落寞
李秀中
在10月19日的新基地开工奠基仪式后,东方汽轮机公司(下称“东汽”)几百号员工簇拥到主席台留影。宣传部部长彭佳拿着话筒招呼大家挥手,“今天是我们难忘的时刻。”
这一天起,东汽将告别汉旺、告别绵竹。留影结束后,大家纷纷拿着铁铲到奠基坑铲几铲土。东汽总经理张志英说,建好之后的新东汽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汽轮机厂之一。
东汽始建于1966年,隶属于东方电气集团公司。东汽主导产品是电站汽轮机,汽轮机产品在中国汽轮机市场的占有率超过30%。东汽是“5·12”地震受灾最为惨重的央企,中央高层曾数次亲临东汽现场。
几个月后,投资50亿元的东汽汉旺生产基地灾后异地重建项目,最终定址在绵竹汉旺镇东南方向40公里处的德阳市旌阳区八角井镇。
和绵竹一样,这里同属于德阳市的范围。到明年年底前,目前已恢复生产的汉旺基地的生产设备将全部搬迁到这里。
其中,这50亿元有1/3来自中央财政,其余为企业自筹,而2600亩土地花费2亿多元。
定址“十里挑一”
5月12日地震发生后的当天晚上,在东汽成立抗震救灾指挥部组成名单上,东汽党委书记何显富在已经定下的5个小组后面,手写加上了一个生产恢复组。他说:“当天晚上很多人想不到要搞一个生产恢复组。”
“作为一个企业,它是经济组织,它必须要恢复生产。”何显富19日对《第一财经日报》说,唐山大地震和汶川大地震最大的区别就是,前者处于计划经济时期,后者已经是市场经济。“市场经济条件下就不能倒下,国家支持也好,大家支援也好,但是作为一个市场经济的经济组织,自身要非常清醒。”
正因如此,东汽在震后不久就开始选址重建,恢复市场竞争力。5月21日东汽邀请国机集团所属中国联合工程公司(下称“中国联合”)专家到德阳商讨新基地建设的选址和规划问题。第二天,东汽又与中国联合成立了东汽汉旺生产基地灾后异地重建联合工作组。
对于新址的选择,最初选了11个点。“有成都附近的,有德阳的,还有省外的。”被总经理从抢险前线召回负责选址重建的东汽副总经理肖珉告诉本报记者。而何显富说,选址的纸质资料就有一米多厚。
东汽的资料显示,张德江副总理视察东汽时就指示,要做好选址过程的文字、影像记录,要对选址方案作深入、细致的比较分析。何显富说:“这个不是应急工程,而是要长治久安,不能几十年后发现哪些考虑不周。”
整个选址包括20多个要素,比如地理环境、能源的供应、铁路运输、土地价格、职工安置及医院的接受可行性、相应的优惠政策等。
最终,从11个地块中脱颖而出3个地块,即德阳的八角井、天元和成都的新都。在专家们对这3个地块进行综合比较和打分后,6月9日东汽邀请四川省地震局专家来德阳就八角和天元两块拟选地进行地震安全性评价。两块地均符合工厂建厂条件。
6月20日,张志英最终签署的是选址德阳市八角井镇的“选址意向书”。“我们考虑了运输的条件、整个城市的规划和工厂的规划,八角井这块地比较完整,交通也比较便利,周边的环境也比较好,综合比较就选择了八角井。”张志英对本报记者说。
其实,八角井的优势还在于,它与东汽德阳分部同在一个行政区,属于德阳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内,也有利于德阳市打造重装基地,并且交通等优势也十分明显。
绵竹无奈产业变局
然而,在八角井镇欣喜的同时,汉旺镇和绵竹市开始落寞起来。因为一个产值超百亿的支柱企业离开,绵竹工业产值将损失一大半,而且引发的后续效应将更长、更大。
东汽是当年由国务院多个部门联合发文筹建的部属企业,至今已有42年历史了。东汽产值连续三年上百亿元,去年已经达到120亿元。东汽在绵竹所缴纳的税收占了全市机械制造业的40%。
不仅如此,在汉旺和绵竹,已经发展起为东汽配套的上下游相关企业,东汽搬走了,汉旺镇其他毁损企业基本上不会在原址重建。这个镇原来有18家规模以上企业,富可敌市。现在的汉旺镇将是“人去楼空”。
对此,张志英表示,企业的安全是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当时建东汽厂是一个三线企业,当时的原则是分散、靠山,但是实际上,重型装备企业靠山是不合适的。
不过,在德阳市统筹规划下,目前以及未来几年内,东汽的注册地还将在绵竹市,地税也将交给绵竹市。
其实,原有以东汽为代表的机械制造业和龙蟒为代表的磷化工业都遭受重创,绵竹市三大支柱产业已经失去两个。虽然通过工信部调剂,磷化工企业在资源供应断裂后还能维持生产,并且开始发展精细化工,但是,未来发展将面临巨大的困境。
目前,绵竹市在努力恢复发展原有三大产业的同时,也正在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袁发全介绍说,绵竹希望通过对口援建培植出新的产业。
世界一流的新东汽
在八角井的东汽新基地占地2600亩,总投资约50亿元,项目全部建成投产后,预计年销售额达到161亿元,新增销售税收约5.5亿元。
“东汽以后还会继续地发展,现在的地对目前的规划是适当的,我们跟德阳市政府也谈了未来的发展,用地的问题,希望有一些发展的空间,德阳市也很支持,也在考虑之中吧。在我们周边都还有空间。”张志英说。
其实,地震之后,有关领导视察东汽时指示在土地的问题上可以特事特办。但是,“我们这块地既体现了特事特办,也体现了按程序按规矩办的情况。”张志英说,这块地总共用了2亿多元。
对于新基地建设,张志英说,建好之后的新东汽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汽轮机厂。未来的产品结构将更为合理,“我们会向着核电的方向发展,向着大容量、高参数的方向发展,向着风能节能环保技术方向发展。”
不仅如此,“我们从整个厂房设计上也考虑了,在抗震烈度上提高,钢结构厂房7度设防,我们在屋面上作了处理,应该说地震灾害的防范我们已经到了最高等级了。”肖珉说。
事实上,东汽的抗震救灾和灾后重建一直牵动中央的心。“这不是东汽自身很重要,而是从事的事业对国家很重要。所以党和国家领导人很关心,也非常关注。”何显富说。
5月23日温家宝总理第二次来东汽视察时指出,东汽不会倒下去,一个新的东汽不仅会建设得比过去更加先进,也会更加安全,更能可持续发展。
其实,汉旺生产基地异地重建的基本思路,就是按最佳的流程、最合理的布局、最低的运行成本,建设一流的东方汽轮机新基地。
而在这一思路下,整个建设投资比可研概算60多亿元降低了10多亿。“花钱不一定高效、豪华不一定实用。”肖珉说,我们各个专业主动衔接,细化设计,已经优化工程排序衔接等,“都是想到怎么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