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前,我曾在蓬安短暂地居住过。
蓬安是一个美丽的城市,那里有我结交的几个朋友,我已记不清她们的名字,我却常常想起她们的模样。一个叫王小名的同学,戴着一圈圈有着明显轮廓的深度眼镜,常常秉灯夜读,看的全是小说,杂志课外书。在老师眼里全是些不务正业的歪门邪道的书籍。有人嘲笑他想拿文学诺贝儿奖。也有几个崇拜他的对他以礼相待。他的模样平平,个子矮小,当他写的《新生心生》被刻成铅字发在报刊上时,他在校一夜成名。
我们常在一起探讨生活,学习,文学。那时我对文学一巧不通,我只看杂志,短文,我是看不进小说的,直到现在依然如此。和他探讨文学时,我的任务就是坚着耳朵听他说累了,然后点头说“是”就可以了。他算得上是我在蓬安最好的朋友了。不知现在他去了哪里,也许成了作家,也许当了教师,也许什么都不是。他是否还能想起我这样一个朋友。
还记得那年的秋天,我们几个一起跑到龙角山。金秋时节,山上结满了柑子,大家一窝风地跑上山,守山的老头慈善地对着我们微微笑,说山上的水果可以吃,但不能拿起走。满山遍野的水果,黄澄澄地坠满枝头。肚子又能装多少呢??那时的我们知事却不懂事,从没见过那么多柑子的我们象猴子搬包谷一样,边吃边丢,边糟蹋。
龙果山下是嘉陵江,江面很宽,水光粼粼,在夕阳的辉映下,光怪陆离,美仑美奂。想起那首诗:半江瑟瑟半江红。我们坐在气挺上,在江面飞驰,前面是开辟出的水路,身后扬起一片水花,仿佛值身在水的波涛中一样。
十六年前,离开蓬安我就再没来过。很多次想到蓬安,想起龙角山,想起嘉陵江,我就有一种想要去寻找我停留过的地方的冲动。很多次我坐在去南充的客车上,路过它的街道,看到“蓬安”两个字亲切地出现在眼前,然后再看着它从我眼前一恍而过的时候。我就想停下来看看它现在的模样。然而想停下来的心却始终违心的没能停下来。我期望有一天,总有一天,我的他,爱我的他能够带着我一起故地重游。等了好些年,等到了他,他却并不明白我的心。
这个五一,很偶然,也很意外,我来到了蓬安。这里有我十四岁的迷茫,我十四岁的足迹。我仿佛看到那个我在江边,在龙角山,在徘徊,在踌躇。十多年了,,我特别不能再走从前曾走过的地方,一但去了,就特别地伤感。有多少的岁月可以流逝,有多少的往事一生难忘,现在的我已人老珠黄,而那时的情景却历历在目,恍如昨天。
蓬安也已今非昔比,一座座新楼耸立在公路两边,现代化的城市规划,打造出一个欣欣向荣,繁荣昌盛的蓬安。我已看不到记忆里的古朴,甚至找不到曾经常走的路径。 我们来到江边,江边停着一首豪华的大客轮,客轮四周无人,它孤独地立在江面,让我想起海四辰楼,想起泰坦克尼号。也想起曾经坐过的气挺,前面是水路,后面是水花,船上是我们的欢歌笑语。
龙角山成了旅游区,一条条的石径,蜿延爬行在山中。一路路的行人在路边停滞,留影。我没看到那片柑子林,也没看到那个慈祥的守林老人。柑子林也许被替换了,也许被砍划了,正如一去不返的岁月永远不存在了。而那个老人则在生命的轮回里等待着来生转世为人。
我们来到司马相如广场,这是十多前我不曾看到的,若大一个司马相如的雕象塑立在广场前方,飘逸的胡须,睿智的眼睛,忧郁的表情,不知道历史的司马相如是否真如此人。
从司马相如广场回来,已近午时,我们选了一雅静的地方吃饭,休息。
这个五一因为有了蓬安而格外变得意义深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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