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嘉烈 发表于 2019-7-17 22:50

家常菜

一个人在外,常想起母亲和奶奶从前做的菜和粑。

对许多小孩而言,逢年过节、来客人,就是「有好吃的」的前兆,又或者,家里在做好吃的,多半是要来客人了。客人一到,气氛就热腾腾了起来,香味也四溢。厨房里,家里最被疼爱的那个人总有机会吃到所有菜品的第一口,美其名曰「先帮大家尝尝还缺不缺盐」。
手撕鸡和红烧鸭是母亲的拿手好戏,葱花,芫荽,辣椒,豆子,大头菜,恰到好处地配搭着,冷暖交互,咸鲜皆具,色香味全——鸡肉酸辣开胃,鸭肉软弹易嚼。奶奶则尤其喜爱做粑——在我们的语言系统里,「粑」几乎囊括了饼、馕、馍等各种面点。除了传统的诸如红苕粑、二米粑之外,她常常还会别出心裁地拿捏出各种新奇的点心。做粑看起来简单,实则对力量和技巧都有一定要求——譬如红苕粑,一旦对红苕蒸煮的程度把握出现失误,或者将红苕与面粉揉捏时力道不足、混合水量不准,又或者油炸时预估错了单个的大小… 都会对红苕粑最终的口感产生影响。

记忆中,家里的蒸锅底永远是黑的,总有几个菜盘边缘豁着小口,菜板也纵横着浅浅的沟壑,厨房即使在炊烟还未升腾的时候,仍然弥漫着淡淡的油烟味——这味道有时会很顽固地粘在母亲和奶奶的衣服上、身上,于我而言,它已经转化为我的一种微弱又明显的归属感和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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