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压岁钱
雪郎
元霄还没过,人们就在晒压岁钱的那些事。有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不拿红包,打成熊猫”的;有说小孩子手中的红包,成了“史上最大骗局——爸妈先帮你存起来”的;有说“人前笑发钱,人后痛流泪”的……五味杂陈。
记忆中,能有印像的第一份压岁钱,金额为两角。一角钱买了瓜子,一角钱买了连环画《闪光的剑》,是根据里由的报告文学改编的,讲述弈菊杰在西班牙击剑运动会上克服困难、勇夺金牌之事。在书店柜台前站了很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买下它。回家的路上,吃着瓜子,将书藏在贴身的衣服口袋里,有些许冰凉,但充满着快意。藏在里面,是害怕同伴借走,也不敢轻意示人。走到半路,忍不住还是拿出来翻了翻。正准备放回去,一陌生人也想看看。自然是不肯借,那人就说我太小气。也不管那么多,小气就小气吧,反正就不借给你。那人拿了个水果给我,自己的确有些渴了,对方也答应不会要我的书,我才极不情愿地借给了他。到分路时,我要回了书,立即飞奔回屋,慢慢地欣赏起来。那时,不知道里由是谁,也不知道弈菊杰是谁。本想买《说岳》、《水浒》、《兴唐》等古代战争一类的,只因那些书要比手中的这一本贵两分钱,狠狠心,放弃了。
上了初中,得到的压岁钱上涨到了五圆,是已参加工作的哥哥发的。他春节回家后不好玩,我提议下中国象棋。没有棋,我便步行到三公里外的镇上去购买。镇上两家文具书店只有一家有售,打开一看,里面没有棋盘。售货员极不耐烦地说:“最后一付,没有棋盘,你要就要,不要,我拿回去。”我正犹豫,他端回了柜台里。好不容易等到他忙完了其它生意,见我还没走,便又问:“买不买?”“买了,没有棋盘,如何下?”“我这里有单独的棋盘卖,三角五一张,买一张就可以下了。”我买了一张,五元钱也所剩无几。
回家后,哥哥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买棋,里面没有棋盘,岂不是天大的笑话?只有你才会另出钱去买。”
在这个崇尚礼尚往来的国度,人情如拉锯,你不来,我不去。纵观其压岁钱内容,七十年代,得五角钱就非常幸福;八十年代,得五圆钱已经算不少了。如今,受通涨因素影响,压岁钱一百不算多,两百也将究。小孩子得压岁钱而成为万元户不算稀奇,它历来只有下限,没有上限。他年回首,在小孩的记忆深处,压岁钱恐怕不会是自己得到最多的那一次。
压岁钱,它是我们过年中的一个元素、一个道具。关键是我们如何去应用,正如切菜的菜刀,拿来切菜,让人享受口腹之乐,歌之赞之,实不为过。倘你拿它去杀人,它则成了凶器。变味的压岁钱,你完全可羽化为蝶,成为温馨的传道使者,将欢快的气氛传遍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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