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散文】梦开始的地方

川女远嫁 · 发表于 2017-11-22 00:12

梦开始的地方

文/黄春红

  近日细雨霏霏，学校长廊外的树叶被淋洗得清亮，在天宇下依然碧绿着，依旧可爱着。我拿着扫帚在霏霏细雨下扫着落叶。  忽然，操场那边传来洪亮的声音划破长空，如一声惊雷，安静的校园顿时沸腾起来。  记得一个多月前我到这所学校应聘后勤工作时，走进校园的第一眼看见的便是一条红艳艳的标语：龙江路小学，梦开始的地方！  亲自接待我们的校长和后勤主任脸上堆满了笑容，和蔼可亲，他们的谈话真诚质朴。  其实，我心里还是存在一些疑虑的，都江堰的小学校各个乡镇社区都有，在这还未竣工的高楼间突兀地建这么大一所小学，有人来报名读书吗？结果，我的担心是多余的。看，操场上，站着一排排穿着整齐校服的娃娃，歪着脑袋，高举着小手敬礼，专注地凝视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听，听那美妙的歌声：“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看看忙碌的世界，是否依然孤独的转个不停，春风不解风情，吹动少年的心，让昨日脸上的泪痕，随记忆风干了……”
   这难道不是最美的遇见吗？  想着前段时间，我们后勤处的十来个姐妹们穿梭于几幢楼之间搞卫生，有时候在炙热的太阳下劳作，一个个晒得满脸通红。一滴滴汗珠滴落地上摔成八瓣，没有谁叫过一声苦，更没有人埋怨过工作累。每天打扫德育大厅、书香园、律动园、科技园、趣味园的时候，累了，唱一首轻快的歌来解除疲惫。在这充满文化氛围的“花园、学园、乐园”里劳动，我们欢喜着，骄傲着，累并快乐着。  看着眼前这所新修的学校，让我想起了童年时候第一次上学的情景。
   记得小学一年级报名的那天，我打着赤脚，背着母亲用旧铺盖面子缝制的花书包，手里拿着母亲给的一元钱，蹦蹦跳跳去报名。  学校是破庙改成的。外操场有几处积水，一不小心踏入泥水凼，一个趔趄就会跌倒在稀泥凼凼里。内操场大门的两边是用砖头砌的乒乓球台，中间用两个半块砖头垫起的木板做拦网，有些高年级的学生早已占据了两张球台，他们的球拍是用弯刀砍成的小木板，在乒乓球台上打得正欢。
呼……小小的球儿飞过对手的头顶。
“你轻点嘛，打高了我接不住。”
“不是我打高了，是风吹的。”
   哈哈哈，一串纯真的笑声在风中回荡。  给我们报名的是方老师，她是灌县城区人，除了校长之外，她是麻溪小学唯一的公办教师。  我递过去一元钱说道：“方老师，我妈说先交一元钱，余下的等下次打柴卖了再给。”方老师接过一元钱，刷刷就在本子上写下我的名字。里面教室的窗户是木头格子，上面已被虫子蛀得大洞小眼，蜘蛛在一张张破了的网上荡着秋千。
   方老师在课堂上讲：“同学们，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你们要抓住这个好时机，一定要努力学习，要为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而奋斗。每每听到要实现四个现代化，心里无比向往现代化的日子。到那时候就有新鞋子、新衣服、新书包了。  上世纪80年代初期，改革开放在南方城市已搞得轰轰烈烈，但在我们西南的边远山区，责任田刚分到户，家里粮食虽已能糊口，但经济还是蛮紧张的。
   读初中的学费是七元，母亲给我三元钱去报名。一个月过后，老师便开始催欠下的四元学费。回家问母亲要学费，母亲那张脸更黑了，皱纹也在那一刹那间多了无数条。她说：“到哪里去拿四元钱啊？现在家里农活正忙，干脆别去读了。”  听到这话，心在这一瞬，疼得眼泪掉了下来。无助、心酸就这样充斥着整个神经。我捧着那本用报纸封过的语文书，一口气奔到河边玉米地里伤心大哭一场，母亲的话大于天。只好依她，第二天就开始了脸朝黄土背朝天，背着太阳过西山的生活。
   往事不堪回首，几十年时光里，由于书读得少，半世人生也过得一塌糊涂。曾忍受过感情上的疙疙瘩瘩，也曾经历过人生路上的风风雨雨、磕磕绊绊。而如今，我在家乡的学校里工作着，每天打扫着在秋风中洋洋洒洒飘落的树叶，虽然微不足道，但是看着孩子们那张活泼可爱的笑脸，时不时几个孩子来一句：“黄老师，您好，黄老师，您辛苦了。”呵，这日子过的，连空气都变成了甜的。  每天走过学校长廊，听着那一声声整齐的朗诵：“在家做个好孩子，在学校做个好学生，在社会做个好公民。”我就在想，这个让梦开始的地方，一定会给小朋友插上一双翱翔的翅膀，孩子们在这里学到的扎实的文化知识会让他们在未来拥有卓越的成就，我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们一定会成为祖国的栋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