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八.一”建军节,在QQ上满是对解放军的祝福与问候。我也俏皮地说了一声:“假装的‘解放军’算不算呀?也就是参加过民兵训练的”,之后还贴上一个傻笑的图标。不料发出之后不到一分钟就有人回了:“这也是兵。祝节日快乐!”好感动啊!
随即,脑海里就浮现出了我的第一次当“兵”生涯的画面。
那还是我在读中学的时候。学校在放暑假的时候组织了一次民兵野营训练,地点是离成都市区十多里的凤凰山。对于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孩子来说,充满了各种新奇和冒险,所以我也报名参加了。
那时的凤凰山,除了每天两班到彭县的郊县班车外,还没有公交车可以到达,除了包车,就只有走路了。而要包车,不管是学校还是家庭,都没有这个能力。那时的好多家庭都只有一人参加工作,二、三十元的月工资要养活一大家人。而学校的经费除了老师的工资外,能用到教学上的也少得可怜。老师的月工资大多都是二十多块,上了三十的就算是高工资了,就像我读书的成都二十三中,校长高黎还是全国人大代表,工资也就六十多块。学校的教具也因为教学经费的不足,大多是自制的。所以,我们到凤凰山,就是“雄纠纠,气昂昂”,穿过洞子口,挺进凤凰山。
由于是野营训练十五天,学校又没借到帐蓬,我们这些“半截子幺爸”又不能露天宿营,只得在凤凰山山王庙里“打地铺”。好在庙堂里是“三合土”的地面,我们的“背包”带得有草席,睡觉的事情就解决了。山上的荒草多,每天晚上在庙堂的前后门各点上一堆荒草,也不怕蚊子来咬了。
每天早上刚六点,我们就在睡意蒙胧中就被起床哨给叫了起来,穿衣、叠被子、集合、报数完毕就给五分钟。而且,还不能吃早饭,要先全副武装跑四公里,然后才能洗脸、漱口、吃饭。
武装跑步中,最难过的就是肩枪跑了。我们所用的枪都是武装部武器库里的老枪,不是“三八”大盖就是“七九”马步枪,“三八”大盖的重量是七公斤,“七九”马步枪的重量接近九公斤,两种枪的长度可以打到我们胸口,肩在肩上跑步,每跑一步,枪托就要在屁股上打一下,四公里跑下来,妈呀!屁股都肿了。
不过,最难过的还不是早上的武装跑步,如果跟晚上的站岗放哨和“抓特务”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先说晚上的站岗放哨。山王庙只有一座大殿,大殿和山门之间相隔有不到二十米,中间一个小坝子,坝子旁是几间“客堂”、“斋堂”之类的房间。总面积不过就三百来个平方。除了山门外有个小坝子,四周全是树林和包谷地,距房屋也不足三米。所以我们站岗放哨就完全是树林下和包谷林中,又是一个人站一班岗,一班岗两小时。特别是到了后半夜,时不时的要吹点阵阵的风,刮得树枝、包谷林“沙沙”作响,就好像四处都有鬼在乱钻。幸好有老师时不时地要来“查岗”,还不至于吓得昏倒过去。不过,站完了一班岗,回去时步子都好象走不太稳了。
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学校好象觉得这还不够“热闹”似的,时不时地要给我们来一次“火上浇油”。记得有一次,正好该我站岗,还是站在山王庙后面正对包谷林的哨位。大概是半夜过后的三点过吧,我上岗还不到一个小时。就见包谷林这一边“唰……”的响了一下,好象一个鬼影闪过;接着包谷地那边又“唰……”的一声,又一个鬼影闪过。就这样,一会这边,一会那边,不断地有响声,不断地有鬼影闪过。情急之下,我把枪栓一拉 ,“卡喳”,大声地喊道:“出来!再不出来我就开枪了!”其实,枪是空枪,枪里没有一颗子弹,也不可能给我们发子弹呀!大声喊的目的,就是要庙里的人听见,好有人来接应我,最好是替换我,让我不至于吓得尿裤子。
可能是鬼没有实体,枪弹打不着吧,这些鬼在听到枪栓拉响之后不但没被吓跑,好象还更加猖狂了,有一个鬼还公然跑到了我的面前,喊我的名字。我一看,这个鬼好像是我校教导处的刘主任,再一看,硬是刘主任。原来,是学校的几位领导来检查我们的训练情况,给我们搞的一次“突然袭击”,来之前只给武装部的教官说了一下,连带队老师也没得到通知。过后我问刘主任:“我都拉了枪栓了,你们不退反进,你们就不怕挨子弹?”刘主任说:“你都拉了三次枪栓了,枪里有没有子弹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没有哪个会上了子弹没击发就又退出,再上子弹吧”。我一听,原来我是在“掩耳盗铃”、“装腔作势”哪!呵呵!
还有就是“抓特务”的那次。我不幸被指派当了“特务”,三个特务被安排到了三个山包,等着被“搜寻”、“捉拿”。我被安排的这个山包又恰恰是个果园,果园里喂了只高大的狼狗,晚上会被放出来看守果园的。虽然临走时老师说了今天晚上狼狗会被关起来,但我心里总是虚的,生怕管狼狗的人搞忘了。所以,等送的人刚离开,我就赶快爬上了果树,找了个高处的树枝躲了起来,这里离地面大约有四米,狼狗不但爬不上来,跳也跳不了这么高呀。按规定,我要在刚听到人声的时候,就把手上的火炮点响,告诉人这里有“特务”,然后四处躲藏,然后就是等着被“包围”、“捉拿”了。为了早点脱离这恐惧的地方,我没有在刚听到人声时就点火炮,而是等到搜查队伍到了树下才把火炮点响。自然,我一下就被发现了,也很快地被“捉拿归案”了,回到了“人民的怀抱之中”。
最惊险的一次就要数“武装泅渡”了。我们男“兵”好办,可以只穿内裤,只要挎上了子弹带,背上了枪就符合规定;而女“兵”就麻烦多了,那时没有“比基尼”,所以下水除了子弹带、枪以外,还多出了一条“二马驹”的裤子和短袖衬衣。好在会水的女“兵”没几个,我们十个男“兵”保护一个女“兵”还足足有余。泅渡距离也不长,大概就一百米。但我们十个男“兵”必须分布在女“兵”周围,随时注意女“兵”的安全,很多时候都得“踩假水”,费力还不讨好。即使为样,女“兵”可能是第一次这样“游泳”吧,只要稍有一点小浪,都要“妈呀”一声地叫出声来,男“兵”们就纷纷不顾自己的安危,争先恐后地游过去“抢救”女“兵”,呛几口水就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了。不过总算是有惊无险,终于“泅渡成功”了。
这,就是我当“兵”生涯中的一段,其它还有很多,只不过记得最清楚的,就是这几件。虽然我没有当过兵,但“梨子”的滋味也是尝过的。所以,在庆祝“八一” 今天,我也要对自己说一声:“生日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