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对生活的希冀 已是深夜。 昏暗的路灯吃力地映照在路上，将这无人的夜晚修饰的愈加阴森。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我不由得紧了紧自己的上衣，加快了脚下的频率。就在此时，前方街角突然窜出一道黑影，到口的尖叫却因他那句话生生吞了回去：“姐姐，给点钱吧？” 声音稚嫩还带着试探，让我不忍将怒火发泄到他的身上，小小的身子刚及我腰，一身又脏又破的短衣。头发乱糟糟的，一张笑脸乌黑，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但这双眸子却是无比的清澈，透亮，即使是在这昏暗灯光下，也丝毫不显浑浊。 而他此时仰头看着我，眼中带着希冀与些许担忧。“我没钱……”我有些停顿，但依旧冷冷吐出这几个字，并抬腿想要离开。他见我要走，似有些意外，眼中闪过慌乱，立马开口道：“给点儿钱吧，姐姐。”说完，想要用手拉住我的衣角，可还未碰到，便触电般缩了回去。“我没钱……”我有些不耐烦了。衣着单薄的他在风中打着冷战说：“姐姐给点钱吧？好人一生平安啊……一块钱也行的……”他见我依旧不说话，咬了咬牙说：“五毛……五毛也……”“我都说我没有了，要不你搜啊！”我忍不住低吼。 风似乎更大了，凌乱的发正如我此时烦躁的心。他看着我，眼中的神采渐渐黯淡下来。他向后退了一步，转过身颓然地说：“打扰姐姐了。快回家吧，很晚了。”说罢，便朝着那阴暗的角落走去。可我怎么也挪不动脚，那黯淡的眸与那垮下的肩让我心中有些不忍：“那个，我明天给你把钱送来行吗？”“真的？”他兴奋地转过身，话语里满是喜悦，眼睛也放着光。“当然！” 时间如流水，在指针的搅动下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当我再想起此事已是五天之后。 我拿着钱匆匆来到那个路口。我在人群中焦急的寻找那个身影，手中的钱被汗浸得有些湿润。但我终是找到了墙角的他：小小的身子靠在身后的小布包上，身前摆着一个小破碗，而他正认认真真地数着手心里那少得可怜的硬币。全身脏兮兮的，泛黄的头发被风吹乱如蓬松的鸟窝，双眸中却有着不符合他身份的纯净与专注。 “谢谢叔叔！”那稚嫩的声音穿过人群敲击着我的耳膜，我看着手中的钱：“还用给吗？他每天都会遇到很多人，怕是早已不记得我了……”收起钱，准备离开。 “阿姨，好人一生平安，给点钱吧？”他拦住一位妇人，可那妇人并不理睬他。他不死心，依旧站在那儿说：“阿姨给点钱嘛，好人一生……”“滚，死小鬼，离我远点！”说罢便立马绕过他，姿态妖娆的离开了。 看着他在人群中站着，我忽然感觉到了他的孤寂与无奈。他转身回去，不时向走过的路人要钱。有时会有人好心给他，但也是满脸的同情和怜悯；不过大部分的人都是并不理会或是满脸厌恶的躲开他。可我并没有在他的眼中看到对生活的不满或是厌恶，他眼中有的只是希冀。 我忽然感觉他不应该收到怜悯或是厌恶，他做这些都是为了生存。有些庆幸自己生活在这样一个不愁吃穿的家庭，我拥有很多他所没有的，但也少了很多他有的。譬如他对生活的那种希望，譬如对生活有着明确的目标。现在的独生子女，被亲人宠着，护着，凡事以自我为中心，但又有多少可以做到独立，离开了父母还能做什么？或许连那个小男孩的半分都做不到。 将衣袋中的钱取出，趁他不注意，将钱投入那个小破碗中，便再次退入人潮。看着他激动地站起来向人群中不停张望，我忽然觉得自己很轻松，因为他让我明白了很多。 顺着人潮，离开了那个路口。可我的心被一些东西填满，那是对生活的希冀。(文/狮子山街道·周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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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7-18 1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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