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江湖西子
01
先来看两首诗:
我的爱人在哪儿
快把光明的邓擎起来了
那里有美丽的天
问着村里的水流的声音
我的爱人在哪
因为我的红灯是这样的幻变
像是美丽的秘密
她是一个小孩子的歌唱
那时间的距离
自然的歌者
象(像)老槐树的影子
自然的歌者或许能忍心的(地)消散
宇宙
万年的时间
你们躲在园树
是大自然的机兆
他话中受的是云梯下的黑
孩子负着游惰的人们浮去
以上这样的诗句是不是很美很动情?据说这样的诗是出处一位“少女诗人”的笔下。她已经写了好多这种美丽的诗篇,而且一些已经公开发表,还出了诗集。
这位“少女诗人”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叫“微软小冰”。
而其实她的“人”更为特别——机器人。
对!她是个机器人。会写诗的机器人。
02
据有关媒体报导,最近微软搞了一个很特别的发布会。
发布会上,微软工程师说,他们开发于2014年的虚拟机器人经过三年积累和学习,已经具备了与人对话的能力,它不仅能跟人聊天,还能唱歌、写评论、主持节目,尤其是,还能写诗!
据说,这名定位于“少女诗人”的萌妹子小冰,用了100个小时的时间,“学习”了自1920年代以来近100年间519位中国现代诗人的数万首诗歌作品。从中,小冰学习到了语言的使用和意象的捕捉等能力。进行了10000次训练后,她真正具备写诗的能力。
又据说有某个著名出版商,机缘巧合读到了小冰的诗,竟为其所动,于是,他们决定推出小冰的诗集。这部近日出版的名为《阳光失了玻璃窗》的诗集,收录了“少女诗人小冰”139首诗歌。这也是人类史上第一部由机器人写作的诗集。
机器人会写诗了!这一事件对人类的冲击力当超过会下围棋的阿尔法狗。
因为下围棋仍只不过是智力活,作为高级人工智能,阿尔法会下围棋理所当然。然而写诗搞艺术创作这种事,却远不止是事关智力的事。
我们不妨先来虚构这样一个故事:一位爱好诗歌的男子,是“微软不冰”的忠实粉丝,但不知她是谁,只知她是位“少女诗人”。因为喜欢她的诗,便热烈地爱上了她——这种女性因自己的诗歌才华而得到一位欣赏她的男子的爱情的故事,古今中外还是不少的。
如李香君与侯方域,柳如是与钱谦益;陆游与唐婉,李清照与赵明诚;还有如十九世纪英国著名女诗人伊丽沙白·巴莱特与白朗宁。
——然而,当这位粉丝最终知道真相,知道自己的崇拜、日思夜想的“少女诗人”却是个机器人,他还会爱她么?
也就是说一个有血有肉的正常人会和没有人类体温的机器人演绎一个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故事出来么?
至少目前没有。
而我又认为,知道真相之后,他非但不会再爱她,恐怕也同时不再觉得她写的那些诗句有多么美好动人了。虽然那些诗句仍然是一样的诗句。
03
大凡对文学艺术的创作与欣赏有一些了解的人,一定都会懂得虽然文学作品一经创作出来,都具备了相对的独立性。然而它却并不因此与它的创作者毫无关系。
虽然我们常说吃鸡蛋没必要去了解下蛋的母鸡,但读一部或一篇文学作品却很是有必要先了解一下它的创作者。一般说来,任何一部文艺作品都是作者思想与灵魂的体现。
我们读李清照的词,感受出它的婉约凄美。而这种婉约凄美之所以尤为打动人心,很大原因却是因为它是从女词人的那颗饱经孤独与沧桑的心中流淌而出。
我们也喜欢李白诗句的豪放。每每读到他的“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便似乎看到一个活生生的洒脱诗人李白出现在面前。他虽然是心有愁闷,却仍然是踌躇满志。
文学,首先是“人学”。它出自于有血有肉的灵魂,所以才有感染力,才可打动人心。
而“微软小冰”的诗句,如果我们读是并不知作者具体是谁,读者也多会想象出她是位富于浪漫想象的清纯少女,因而更喜爱这此诗句。
然而一旦我们和道,这些美丽的诗句竟然不过是出自没有血肉,没有思想的机器人之手,一切美感恐惧便是荡然无存。
据说不久的将来,人类是可已让机器人成为自己的性伴侣的。但仅仅是性伴侣。所以到时每个作为性伴侣的机器人身上都为有着特别的提示:不要和机器人谈恋爱。
而现在,我也认为,人类可以把让机器人写诗作为一个高级人工智能的一项科技成果来体现,但也一定要在机器人所写的诗句后面附上说明:此诗创作者为机器人,请不要为它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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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西子”此文发在在柯洁大战阿尔法狗棋差一招之后,此刻AI由阿尔法狗代言。有人在这一刻提到了李世石惜败时候嚣张的柯洁,有人在这一刻想起了被谷歌作为唯一AI对手写入财报的百度,有人在这一刻把移动互联网时代的次世代划给了AI,有人在这一刻笃定认为AI终究难以突破工具的范畴......一众科技大佬面对AI对人类的挑战,几乎默契的认为模式化的人类工作和行为危矣,而艺术类创作性的事业必将只有人类方能发扬......AI能凑出诗没什么,但这诗倘若能跨越超物种的生命界限,俘获人类的情感,Ai还只是工具么?江湖西子直接把诗意的爱情横亘在了人类和AI中间,这种攻击无视所有的物理防御,简直让人对基本的物种和属性概念都颠覆。谷歌和微软只是让我们见识到了AI在围棋和社交上的实力,IBM在医学上已经让AI给医生赋能,其他几家的才初露端倪......AI究竟会成长到什么样子,会不会真的有一天如《her》中一样,连人类的情感都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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