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乡村

赵良田

（一）杀年猪

腊月的乡村
杀年猪是农家的一件喜事
是村里留守儿童的一台大戏


在农家的院坝边
挖一个小圆坑做灶
搭上一口大铁锅
大柴吐出的火焰
把锅里的水烧得滚沸


杀猪匠和村里的壮年男人
有的抓耳朵
有的抬足
把哀嚎的肥猪生拉活扯
按上两条并排的长板凳
几分钟就了结了它短暂而悠闲的一生


孩子们躲在爷爷奶奶的屁股后
亲眼见证了一次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血腥
度过了他们童年里难忘的又一个冬春


（二）老农的菜园地

腊月的乡村不只是寒意和雾气
还有喧嚣和诗意
偶尔的鸡鸣打破了山沟的沉寂
看家土狗的汪汪叫
有时是自排寂寞
更多的是对陌生人的告诫和警惕

老农的菜园地
是他从夏天就开始精雕细琢的艺术品
布局萝卜
种植菠菜
安插葱蒜
照顾了老伴和儿、媳的喜好口味
斟酌了对绕膝孙辈的营养搭配和合理


一块绿油油的菜地
加上柜子里的面米
还有挂在屋檐下的香肠、排骨
就是一家人自给自足的春节



（三）养羊场

乡村的土路建成了水泥路
土坯房砌成了小楼房
年轻人有的外出打工
有的在土地里埋下了种子和希望


一位知识青年返乡盖起了养羊场
他认定羊儿吃的是草
         长出的是肉
昼明白夜都能悄悄滋长财富
他希望藉此改变后半生
给村里的青年一个可以参考的模样


养羊场里养着几十只母羊
一只强壮的公羊是它们共有的丈夫和期望
每每配种的时候
村里的剩男都争着围观
啧啧称赞公羊的能耐
   羡慕它一生的幸福和美满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