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足去
铜梁县县大队和铜梁县人民,一起消灭了大刀会后,成都解放战役也完全胜利结束。二野首长很快派十二军回防重庆,派三十五师驻防巴县军分区(当时巴县军分区设在壁山县城),军分区也马上派出野战部队,拔除了西温泉那颗毒钉,扫除了公路沿线的土匪窝点,从此重庆到铜梁的公路通了,同时派103和105两个野战步兵团到永川,大足,铜梁一带活动,因而这一带形势大好,但土匪们并不甘心他们的失败,退进东,西山,分散到农村,视机向县城和场镇进攻和搔扰,但已没有过去疯狂的叫嚣,要攻打县城和场镇。这些土匪的骨干多是国民党的溃兵和惯匪,他们有作战经验,武器也比我们的地方武装好,还蒙蔽,裹胁有一些农民兄弟,给他们通风报信,还有人躲在幕后指挥,你大部队来了,他们跑进深山老林里藏起来了,你大部队一走,他又集中起来偷袭你的城镇,和居民点,.......
铜梁的大刀会被消灭以后,我们的刘队长带领我们的区队的三,四班和二区队的一部份战友,来铜梁城接我们返大足,大家见面,真有说不完的话,高兴得掉眼泪,好像分别了多年的朋老友一样,互相打闹着,骂着,[你小子还活着?没有光荣!沙罐也还在?]刘队长高兴得喊:[奶奶个熊!都活着!]这个北方汉子,眼里也含着激动的泪花!.....
我们区队的副区队长,因试缴获的土匪的枪时,枪膛暴炸,将他左手的子母全都炸掉了,现在还留在大足城里养伤,刘队长率领我们,由弥驼乡的陈乡长带路,当时,土匪还很猖狂,按我们当时的战斗力,还不能走公路,只能走小路回到大足城。陈乡长是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党员,解放前是弥陀乡的小学教师,解放后才当的乡长,不是国民党的乡长。很可靠,大家也很放心,由他带领,绕开地形险恶的万古和石马之间的“陡沟子”,.....。
弥陀是一个距县城有十多里的场镇,她在弥陀河岸边的一个小土丘上,风景幽美,弥陀河是一条清澈碧绿的小河,是一条人工渠化了的小河,也有农船航行到县城,我们到了弥驼场,就像回到了革命的根据地一样,有县大队的同志在这里驻防,队里同意我们在弥陀休息一天,这时已是四川阳历的四,五月份了,我们还穿着满身是虱子的棉军装,在这春末夏初的太阳下,使人感到又热又痒,实在叫人难受得很,趁在弥陀休息的时候,我和班里的战友们,找了一个能避开行人的弥陀河湾,脱下棉军服扒去棉套子,将没有棉套子的夹衣洗干净,晒在河滩上,再脱下内衣裤洗了晒好,再泡在清澈的弥陀河水里,洗去一那身的尘垢,让人感到特别的轻松,再躺在树阴下,美美的睡了一觉,是多么的爽意....这美丽的弥陀河,给我们留下了今生难忘的记忆.....
我们回到大足城,第一件重要事,就是想法弄到枪和子弹,通过各种渠道,我们弄到了各种各样的枪支和弹药,有农民打鸟的火药枪,有古老的单子步枪,,有汉阳夹板枪,有格枣笼,还有老套筒,大足县龙水造的二十响土造手枪,..等等。古董枪,应有尽有,我们队真成了老古董枪支的陈列馆。再没有人嫌它们这样那样了,还把它们当宝贝那样爱护呢!我那支只有三发子弹的漂亮的[俄式]步枪,现在子弹打光了,再好,再漂亮的枪,没有子弹又有甚么用!还不如一根[烧火]棍顶用呢!碰上土匪有根烧火棍,还可玩两下!只好忍痛去换了一支有十多发子弹的七九步枪。......
陡沟子!陡沟子!.....
我们为甚么不走公路回大足城!因为那里有个地形复杂又被土匪控制的陡沟子,陡沟子是万古与石马之间的一条小河的两河岸,像两个坡度较陡的斜坡构成河床,公路要从这小河上过,在河上修有一座石桥,这公路面就像裁掉V字下端的形状,谁控制了一岸的制高点,另一岸的对方就过不去,......这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形。
那次重庆周边的土匪暴乱,不是一两个县的问题,而是整个川东地区的问题,野战军的首长们,也为征粮大队没有带武器而操碎了心,他们当时,也因为成都解放战役打得正酣,也派不出部队而焦愁,情急之下,只得将十二军的教导队也派出来了,给大足县也派了一个加强排,这个排的学员都是部队的班,排,连的干部,是部队的后备力量,他们大多是参加过淮海,渡江战役的有战斗经验的老兵,不是万不得以,是不会使用他们的。他们清一色的日本装备,这个排配有两挺“歪把子”轻机枪,其余全是日本“三八”大盖,弹药非常充足,每人还有四个手榴弹。这样的装备,在当时是很让人羡慕的!当时的土匪最怕听到日本“三八”式步枪的声音,嘎叭!嘎叭!...的声音,这声音表明来的是解放军正规的主力部队!
他们从重庆出发,穿过土匪控制区,到达大足城,一路冲杀过来,无人敢档,县里对他们的到来非常高兴,想用这股力量打通大足到铜梁的公路,这条公路是当时大足的唯一的一条公路,也是与重庆联系的唯一的能通气车的路,由于这条公路当时不通,我们六月份还穿着冬装,买菜的钱都没有了,过着吃硝盐煮的青菜的日子,那日子过的真苦啊!故决定由万古区的区长带队,回万古区开展工作,对他们寄以很多的厚望和期待,........
万古区区长带着加强排出发了,沿着那长满杂草,长时间没有车走的碎石公路,向陡沟子方向迈进,天气情朗,晒着暖暖的太阳,这次行军有些反常,按习惯应放[尖兵],过危险地段还应派出收索小组,这次这些都免了,加强排不但没有尖兵和收索分队,反而将两路纵队变为四路纵队,还唱着歌走上石桥,当整个队上桥后,敌人的机枪响了,把整个加强排封锁在桥上,敌人所有的火力都集中在这座桥上,这个排只有个别战士跳下石桥,顺河沟跑了出来,才幸免于难,区长也当场牺牲在桥上,......后来县里认为区长有严重轻敌麻疲思想,指挥不当,而造成这次人员的重大伤亡,政治上造成了不良影响,区长牺牲后还开除了党籍,...陡沟子啊!陡沟子!山也在呼,水也在喊陡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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