蚕陵尔玛 发表于 2019-12-27 15:23

《我在家婆(外婆)家的事》·系列11

《我在家婆(外婆)家的事》·系列11
前言
我的家在川西的一个峡谷之中,地名也很古老,叫做瓦岗寨,是扼守合绿夸(芦花黑水Vvlu kvua)的门户,这里羌族是占聚处,在这个古老的瓦寨(不是“说唐”里的那个瓦岗寨)解放前这里的王、张两大姓管事。张太平在这里度过了童年,瓦岗寨虽然解放了,但是那个时候的羌寨娱乐就是跳沙朗,没有文化娱乐活动,解放军来放电影那更是希奇。雨、雪天不能到晒场跳沙朗,最大的娱乐就是在火塘边听大人讲一些临人毛骨悚然的精怪诡异的故事,这些精怪诡异的故事最深刻也最觉得神奇的是要数”毒药猫”的故事了,时隔多年仍然还记忆犹新,十岁那年我,有了小弟,阿爸阿妈都很忙,腾挪不开,就从瓦岗寨村请了一个保姆回来,是位姓王的阿姨,她当时可能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长的很漂亮,和阿妈投缘就结拜了姐妹。她爱给我讲些他们羌寨里的故事,我听的最多的也是毒药猫的故事。毒药猫有八种类型:(1)据传没有毒药猫,就没羌寨人,故有“无毒不成寨”之说。(2)毒药猫(有的写作犊疫猫)大多是年轻漂亮的女人;(3)极少有男性毒药猫,而男性一旦是犊疫猫,一般都是毒药猫王子;(4)学习毒药猫功夫的时候学者要脱光衣服在鏊盘上打滚;(5)要拴住犊疫猫只有结了婚的人用的裤腰带才能够绑住毒药猫;(6)毒药猫害不到别人时会杀害自己的亲人或孩子来代替;(7)纵观羌区犊疫猫的传说,都是释比或是男人征服了女人,目的是为了救自己的亲人;(8)最凶的毒药猫会变成各种动物甚至变人熊或母野猪来害人;例如;我们瓦岗寨就是一个羌族聚居的村落,村子里有一种叫做都格姆“毒药猫”的人,基本上都是女人,因为传说中的都格姆“毒药猫”是传女不传男。而要想变成都格姆“毒药猫”还必须走一些神秘的程序,以前听故事摆,也就当摆故事,直到那次去瓦岗寨过春节,才知道真有其事:我在家婆(外婆)家的事:正月初二 那天我们到家婆(外婆)家去拜年,她家在瓦岗寨四队的山坳里,她的父亲是村里的许(也称释比,也就是汉族所谓的端公,羌族认为释比是鬼的师父,在村里负责驱邪,祭祀,治病、看坟等与未知力量打交道的人,在村里具有很高的地位。),我阿妈母亲是解放前俄噜(头人王家的小姐,会说藏、羌、汉三种语言,一脸的慈祥,我都一直叫她家婆(外婆)。我小时可能嘴巴比较甜,人也乖巧,吃饭的时候外婆就告诉我说:“老大啊,等会儿有人来拜年你就到我旁边的墙角角头坐倒耍你的,不要到处跑哈。”我觉得奇怪,但还是答应了,因为坐在墙角角头也安逸,羌人崇拜角角神,那是长辈坐的地方,而且神龛上面画咯很多符图案也很好看。过了一会儿,来拜年的就络绎不绝了,羌人拜年时,走到门口就要放一串鞭炮,那是提醒主人家,有客人来了。一串二十响的鞭炮过后,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大爷走进来在堂屋里就磕起头来,外婆笑着说:“起来,起来,看把你这把老骨头磕散咯哦,呵呵!”老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外婆又给让坐在了角角的左下手和我挨在一起,然后叫家里人摆上了酒菜,喊我跟着吃。又一串鞭炮,一个瘸腿的老年妇女过来也是一阵磕头,这次我家婆(外婆)等她磕足了三个响头之后才叫她起来,并把她的礼物放在其他礼物的另一边,吃饭的时候就让她坐了下首,然后对我说:老大到楼上去耍,我很疑惑地上去了,为什么外婆(外婆)对这个女人很冷淡很戒备的样子呢?我不由多看了几眼,发现这位老婆婆虽然腰很佝偻但眼神却很亮仿佛散发出淡淡的绿茫,指甲也很长,而且食指指甲有些黑。没有多看,就感觉心里有点发怵,上了楼,在房背的晒坝上耍,这时外公也把牛赶回来了,我在楼上喊了声“家爷(外公)”,他看着我笑着说:“不要去整那些白石头,看绊倒。”这时家爷(外公)也走上了楼,他小心的从房背的晒坝边缘拉了回来,我跟着进了楼内,在楼内他说:.让我看看他打的野物热比(皮子羌文:Rrebi),我们就进了他的储藏室,门一打开一股动物皮毛的有点干腐干腐的味道就呛咯过来,他给我一一介绍说。这是熊皮、这是豹子皮,这是山猫皮,这是金丝猴皮,旁边还有,一张皮子毛是暗绿色的,我问家爷这是什么皮子啊?他嘿嘿笑道:“我也不晓得,这是那年子逮到的毒药猫变的,不晓得是啥子野物。”“家公(外公),真的有毒药猫啊?”我感到很好奇。“是有哦,你不懂,你晓得为什么你家婆(外婆)喊你上来啵?来拜年的那个老年妇女是毒药猫,你不懂事,万一看到她的眼神咯要着迷倒”我不知道迷倒是怎么一回事,也没太往心里去,心说老师讲的这是迷信,你是释比你当然这样说哦。家公(外公)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着:“毒格咪(毒药猫),凶得很,经常吓小娃娃和外头的人,她用碗端给你的东西,你要看清楚她的手指甲如果在碗头沾起的话,你千万不要吃,她拿手递给你的你也不要吃。”过了一会儿,我在楼上看着那被他认为是毒药猫的老婆婆走后才让我下了楼。屋里一切又回复到原来的样子,但是,我却觉得家里多了一些怪异的气氛,在木咕羌文:Muggw.(火塘)中柴火燃烧缭绕的烟气散发在堂屋中把神龛子缭绕得神秘兮兮的。家婆对着家公(外公)说:“看来她已经不行咯,可能找倒替身后就要走咯。”,接着又说:“我看就这儿两个月的样子咯,晓得她女子现在吃咯好多根乌梢蛇咯?”我说:“那个老婆婆咋个要死啦?咋个要吃乌梢蛇喃?”家爷笑着说:“毒药猫,把技术传给她的女子过后就要去捉个替身弄死,不然就传不下去,这个老婆子一直在找替身没有找好,所以只有等她死咯,她女子才把她的技术学得全;吃乌梢蛇是她们传的法门,要在七岁的时候开始每年要在过生那天吃七根乌梢蛇来练法力。现在他的女子都三十好几了,她们家的男人也死完咯,也该她死咯”听着家爷说得活龙活现的我更是感到惊奇万分,心想会不会是他们老年人些太迷信咯。
       第二天,阿爸阿妈他们叫我回家,我野惯了还想再耍两天,这里山溪的凝冰的冰棱太好看了我舍不得走。家里反正对我们是实行放羊式管教,也就让我在这里耍,好在离家也不远就是过沟几里路的事情。早上,和家爷(外公)一起把牛和羊子赶到山上,他老人家去割草去了,我就在羊子堆堆里一边撵羊子一边拿石头把牛往平坦点的地方吓。这时,另一群牛羊慢慢的靠近了,赶着的是一个小姑娘,走近一看原来是我们班的同学泽茜姆,她看着我很奇怪我怎么回来这里放牛,我跟她子了一下冲壳(聊天),然后就说好两个一起放牛羊,她愉快的答应了,其实不管她愉不愉快,我都要跟她贴起,因为当时嘻!嘻!有点人小鬼大咯,泽茜姆可是个小美女,眼睛大大的还有点浅淡绿色,就像个外国人,我心仪好久好久了,这个机会咋个会错过呢!牛羊已经在山坡安静地在阳光里咀嚼枯草。我和小美女跑到溪边玩了一小会儿,她就说:该吃早饭了,喊我到她家去吃,我忙不迭地答应了,也不管家爷(外公)找不找我了,前后脚跟脚地着到了她家,她家在寨子很靠外的地方是个独户,一般羌族的房子都是连起在从这家的房背晒坝可以到另一家的晒坝,所以她家的房子就显得有点孤独。门口没有鞭炮的碎屑,说明还没有人来他家来拜年,我跟着她进屋,她喊到:“阿妈,我们有个同学来了。”她家里光线不好,屋子里黑黢黢的,一般人家的屋顶上都有两个天窗作为透光跑烟的,她家却只有一个,所以四周窗子的光线就显得暗淡了,她阿妈正在里屋的厨房里,我没有看到,就只能在堂屋里的木咕羌文:Muggw.(火塘)旁边坐下了,这时候她阿妈从厨房里出来了,她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眉目间有些漂亮但皱纹很深,她笑着说:“张太平同学啊,你是哪家的哦?”我于是自报家门。“哦,认得到,你阿妈是供销社的嘛,你们生意好好哦。”然后无话.“泽茜姆,去喊你奶奶吃饭咯”等了一会儿,泽茜姆出来了,他奶奶也出来了,我一看见那个一瘸一瘸的影子,心里发悚一惊,咋个跑到她们家头来咯哦,我虽然不信,但还是觉得心里害怕,这时才开始仔细打量她的家里摆设,她们的墙角角上虽然有神龛但是没有画符,火塘里的灰也是黑色的,而其他人家的灰都是灰色的。我心里忐忑起来,等她奶奶坐下之后,才有点怕兮兮的喊咯一声“阿婆”,她用闪着绿光的眼睛看着我,脸上带着笑,对我说“你就是昨天在王国卿他们屋头耍那个娃娃嘛。我昨天看到过你,快来吃哈。”接着她递给我了一碗酸汤搅团。我可能是心理因素总觉得她笑的很诡异,阴惨惨的,但搅团好吃,我也没有顾虑太多开始吃起来。就这样在她家小心翼翼地吃完咯饭,道了谢,和泽茜姆又到山上去了,这次她是割草我纯粹是体验生活,一天也就愉快的过去了,下午等家爷(外公)来找到我时就问我,你又跑到哪家去吃饭去咯?我说在同学家,他也没有多问,因为他们村寨上的娃娃全部在中心校读书,所以同学也多。一起下了山,把牛羊赶进圈头,吃了饭坐在木咕羌文:Muggw.(火塘)旁边一边烤火一边听家爷摆他年青时候打猎的故事。大约到了十点过的时候我瞌睡也来咯,他给我灌了一口咂酒就喊我洗脚睡了。我是睡在靠西边的房间,月亮还像不大的一只弯钩透过窗子口挂在床上,半夜里,“喵呜……喵呜……”的怪叫声把我惊醒咯,那声音斯声哇气地在寂静的夜晚特别刺耳,我害怕了就拿铺盖蒙着脑袋,蜷成一坨使劲的闭上眼睛。这时候就听见在窗外很近的地方“噗”的一声仿佛在吹火又像是在拍衣服的声音,我心里紧张到了极点,但好奇心好害人啊,我又忍不住把铺盖里稀了一个缝子往外面窥视,这一看不打紧,却刚好和窗子外面一对绿惨惨的眼睛对上,那对眼睛的瞳孔很小是竖起在,外面一声就像猫思春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我不由地“啊!”的一声就大叫起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迷糊中我沿着一条小路在走,路旁石坎上一个穿着白色羌服的女人光脚踩在荆棘丛上给我带路,我下意识的知道这是鬼,因为我们这里的羌族妇女没有穿白色衣服的,她们一般都穿天青色衣服。我心里怕得要死,但脚却不听使唤,软塌塌的挪不动,喊不出声地跟在白衣服后面,她那足有两米长的头发就拖在我的脑袋前面扫着我的脸,一束头发紧紧地勒着我的脖子向前拖着。渐渐地,也不知走了多久,我看见一片树林,就是瓦岗寨村外的一片杨柳林,那白色衣服转过背来,我抬头一看,居然还是一个背,还是长长的头发披下肩膀。这时,突然天上传来响了咚咚的响声,声音越来越近,我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家爷拿着羊皮鼓在我耳边使劲的敲着,嘴里哼着不知道是什么的话。房间里全是柏枝的香味。我感觉脚很软就像走咯很远的路一样,我痛苦的喊了一声:“家爷(外公)!”转过头来看着我急忙地说:“醒咯就好!醒咯就好!屁儿太黑咯,敢整到我屋头的人了,看我咋个收拾你!”我说:“昨天晚上啥子在叫唤啊?好吓人哦,有个东西的眼睛闪着绿幽幽的光就趴在窗子上盯到我在笑”外公道:“哼,还有哪个喃,就是那个毒药猫,肯定是她,你今天是不是去她们家吃的饭哦?”“啊,她们孙女子是我同学的麻,她会变猫儿啊?”“今晚上你跟我一起,看我怎么收拾她?”外公说完,家婆(外婆)又说道:“明天我白天去找她,她咋个这么大胆哦。”“说啥子哦说,明天说了娃娃不好收魂。”我听不懂他们说的啥子收魂咯,这时候家爷家了我一把小匕首喊我放到枕头底下,然后解下绑腿也爬上床挨着我睡。我一看他脚上黑麻麻的一层污垢就恼火,但又害怕就只有将就咯,那个味道才大哦!好在由于我受了惊吓,人很疲倦很快就睡着了。
早上醒来感觉浑身无力,下不了床,脖子火辣辣地疼,家婆来看咯以后,就去给我拿了一包药粉和水叫我喝咯,我问:“这是啥子药啊?”“乌梢蛇尾巴磨的,专门找魂的,你被毒药猫掐到了,喝这个就好了”喝这个一阵恶心,但药都喝到肚子里了,也没有办法。喝了药后感觉是有了点力气,就起了床,小娃娃忘性大,过了一小会儿又感觉得生龙活虎了,只是心里老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心里空落落地。晚上,家爷抱着我耍了很久,快到半夜的时候家爷拿起他的明火枪和一张从神龛子上揭下来的去年的老符,他把老符折好揣在我衣包头,然后带我出门了,我跟着他静悄悄地走在村寨路上没有路灯,而且半夜人都睡完咯,天边月亮还有一线,照得四处阴影重重地,偶尔一两声动物怪叫,吓的我直冒冷汗,还好家爷牵着我不然,我早就软瘫在地上咯。我们走到泽茜姆家的房背后,家爷示意我像他一样蹲下,他用手给我指窗子里边,我使劲的想看得更清楚,但是,隔的有点远了只能看见个大概,房间里有两个人,是泽茜姆的奶奶和她阿妈,她们母女二人坐在一盏油灯下面,油灯的灯芯很粗,灯火一闪一跳的,这时候泽茜姆的阿妈,拿起一根乌梢蛇灯火上燎,整个屋子变得绿惨惨的,气氛鬼异到了极点。可能燎了半分钟,泽茜姆阿妈把乌梢蛇的尾巴拎着头朝下放进了嘴巴里,当吞完了乌梢蛇以后这个人都几乎变成了绿色,我几乎叫了出来,刚一张嘴就被家爷用他那陈年老袖蒙住了,异味几乎让我窒息,不过人也随之冷静了一些,就这样我们看着她们烤了两条乌梢蛇来吃,当乌梢蛇吃完了,有看见泽茜姆的奶奶给她阿妈交代了些什么,她阿妈就离开了房间。我仰头看把我抱在怀里的家爷,他目光示意我继续看,但屋里已经吹灯灭了,黑黢黢的的什么也看不间,这时家爷从腰间拿一只牛角,打开从里面捞了两片湿漉漉的纸片给我贴在眼皮上,他自己也贴了两片。这时再往屋子里看,从一片绿荧荧微光中看到的竟然比刚才,在灯下看的更清楚,泽茜姆的奶奶坐在床上,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茹股巴尔(小皮口袋ru- gu- bea,) ,(有的寨子叫都苏古苏咯比sugvbi(这个寨子皮口袋的叫法))然后从里边抽出一根毛发,由于屋子里是绿色的,所以看不出是什么颜色,看她小心翼翼地把毛发往枕头下边一放,人紧跟着躺下去,刚一躺下,就听见在她家门右手边的后门,吱呀地一声开了,从里边跑出一头牛来,这头牛一瘸一瘸走了出来,家爷(外公)等那牛走上了路以后带我从山坡上绕到另一边砌路(近路)去躲起等这牛过来。瘸牛慢慢地走到我们藏身,我很害怕一直躲在家爷的背后,这时他身上的怪味也不觉得难闻了,我从他的胳膊下探出半只眼睛瞄了那牛一眼,吓!那牛竟然在对着我笑。我死死地抱紧家爷(外公),只感觉他从腰间抽出了一样东西,好像是裤腰带,钻出他大声地念着咒语,瘸牛很惊恐,一低头就冲了过来,家爷(外公)把腰带灵巧地勒在牛脖子上,手里一把火灰往牛身上一洒,咬破舌头,噗地喷出一口鲜血。牛悲惨地“哞!”地一声就不动了,家爷(外公)这下才慢条斯理地用腰带把牛栓好,斜挎着火枪,准备把我背到背上,可是我不敢,于是他只好一手牵牛一手把我揽在怀里了,可也真是为难这位五十好几的家爷(外公)了。家爷(外公)把牛牵着就问我,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被她带到柳树林去了,我说:是,想起昨晚的梦我就后怕,赶紧又死死搂住了家爷(外公)。然后我们两人牵一牛就走到了柳树林里,这里听得见溪水的声音,哗哗的很恐怖,而且我也知道这牛肯定是毒药猫变的,那个害怕呀,简直无法形容。家爷把牛栓到一棵歪脖子老柳树上,点燃兰花烟咂吧了两口,猩红的烟头就像鬼火一样一闪一闪地。过足了烟瘾的家爷,直接就把烟竿杵在牛的额头上烧,烧得牛的额头发出嘶嘶的声音,牛却奇怪地,没有躲闪也没有叫唤,只是眼神中透出乞怜的神色。等到我都闻着了牛毛烧焦的味道后,家爷(外公)说:“你还不说话吗?干脆把你打死算咯。”说着就从肩上把明火枪卸下来,作势要打。这时我这辈子陡然看见了最奇怪的事,只见那头牛,看见火枪以后居然跪了下来,口吐人言!:“王幺爷,放咯我嘛,我又没有害你,我年年都在给你们家拜年的嘛!”,“放你?你没害我?你跑来吓我外孙爪子?你本来就没有几天活了,我一直同情你,没有收拾你,你这次居然赶动到我头上来了,你还不承认,打死你算了。”牛继续说:“这个娃儿,天生就容易看到东西,我没有害他啊。”家爷(外公)看她还在狡辩,一时怒起,一枪托就打在牛眼睛上,眼睛顿时就冒了血“走!不管她,等她死咯算了”说着家爷(外公)就背起枪牵着我走出柳树林,回家去了。我由于受了惊吓太大,也急忙地想着回家,也没有考虑这个妖怪或者是同学的阿婆该如何处理了。一路无话,到了家爷(外公)家里,家爷(外公)猛灌了一大口咂酒说:“不管了,睡觉。”躺上床他很快就传来鼾声,由于今晚的经历太过古怪离奇,我一直睡不着,脑袋里全是牛说话和吞咽乌梢蛇的画面。
清晨的鸟叫吵醒了寂静的寨子,一串很长的鞭炮声传来,空荡荡的。我知道这是寨里死了人的鞭炮声,因为拜年的鞭炮声很短。家爷(外公)和家婆(外婆)很早就起来了,他们都没有对我说什么,照旧是家爷把牛赶上山,回家吃早饭。吃饭的时候后,家婆说:“走吧,去帮忙”然后,家爷默然地牵着我,我们三个人就又去到了泽茜姆的家里,家爷指着里屋轻声对我说:“你去看一眼把你的魂收回来。”我麻起胆子进了里屋,看见泽茜姆在床边伤心的哭着,她奶奶就躺在床上,我抬眼一看差点没吓个半死,她奶奶的额头上赫然有一个烫伤的疤痕,眼睛也破了,脸上有一道血痕。我看了急忙跑出来,到家爷(外公)旁边站起,泽茜姆的阿妈在堂屋头流眼抹泪地对来帮忙的乡亲们说:“昨晚上睡的时候阿婆都还好好的,结果半夜起夜的时候发现牛掉了,去找牛,回来跟着上楼的时候脚踩滑了把灯碰倒了,脑壳撞在梯子角角上把眼睛都碰爆了,痛了一晚上,她又不肯说话只是哭,今早上鸡叫的时候就断气了,我还说今早上送她去医院的,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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